彭公案

第一六八回　結秦晉周家識英雄　追刺客群雄皆被獲

話說孔壽在房上看見飛雲一夥賊人正在那裏談說行刺之事上孔壽想起一鏢之仇，飛身跳在院中一擺鏈子錘說："飛雲！孔大爺我跟你朋友相交人你無故夜晚移禍於我，把幾個差官引到我們那裏你逃走了，我都不惱你；又在葵花觀把我等用迷魂藥醉倒隻要殺我們。也是我等命不該絕幾石鑄將我們救回公館。你這廝夜晚行刺二又用毒藥鏢把我打傷，幸喜有朋友不遠千裏去討藥才救了我的性命。我今既有命見你個你我今日是一死相拚了了"飛雲僧方要上去，吳元豹說："飛雲兄閃開了待我來捉拿這無知小輩兒"躥出座位，一順手中的八棱亮銀錘說："來者你是何人？敢在這裏吵鬧！快通上名來"孔壽通了名姓，說："小輩一你等是飛雲僧的什麽人？"吳元豹說："我的綽號人稱癩頭黿我這吳家堡一向無人敢來撒野口你這無知小輩也不知我的厲害幾"說罷，一擺那對銀錘錘頭碰錘頭，隻聽喀嗒一響由錘內冒出一股黃煙來孔壽聞著異香，隻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心裏慌亂，眼前一黑就撲通栽倒了。吳元豹便吩咐手下人把他捆上口趙勇一瞧孔壽被人拿住氣往上衝！說："賊人休要逞強待我前來拿你！"說罷一擺短鏈銅錘，跳到院中照吳元豹就是一錘。吳元豹將身閃開說："你是何人？"趙勇說："你家大太爺姓趙名勇個人稱白麵秀士。"吳元豹一聽此言把雙錘一碰，又放出了一股黃煙趙勇聞著異香直透鼻孔頭暈眼花，心中一亂，也撲通翻身栽倒一房上眾人看著都不禁一愣口疑惑這個禿子有什麽妖法向紀逢春見孔壽、趙勇被擒二一擺短把軋油錘，躥下房來兒一語不發，照定吳元豹麵門就打吳元豹把身一閃，用錘一磕兒紀逢春一聞異香，身子也躺下了武傑見他們被擒，擺手中刀跳下去說："唔呀混賬東西你是什麽妖術邪法？"吳元豹說："你家莊主受過神仙傳授幾捉拿你等不費吹灰之力"武傑並不回答，照定賊人擺刀就砍下吳元豹往旁邊一閃身，雙錘一磕一股黃煙直衝出來，武傑也栽倒在地李珮、李環見小姑爺被擒上拉刀並力下去，賊人一磕錘一二人也都昏迷栽倒。

石鑄說："勝官保你可別下去"勝官保說："連我姐夫都被擒了我焉有不下去之理？"石鑄說："別忙我等想個主意。他這個錘不是妖法邪術他也不念咒語，隻把雙錘一磕便冒出黃煙個人聞了煙氣即迷昏過去人我先把鼻子用紙堵上。再下去拉杆棒把賊人捺倒把錘搶過來瞧瞧。"石鑄找紙堵著鼻孔隻拉起杆棒跳下房去說："吳元豹上你休要逞強，待我來拿你"吳元豹一瞧石鑄拉著一條杆棒幾精神百倍，就知道他的武藝超群出眾了飛雲說："吳賢弟留神下他這杆棒厲害！"話猶未了石鑄一抖手就把吳元豹摔了個筋鬥過去剛要搶錘，清風擺滾珠寶刀奔來石鑄隻得拉起杆棒往圈外一跳又吳元豹爬了起來，一擺錘撲奔石珠寶刀奔來石鑄隻得拉起杆棒往圈外一跳吳元豹爬了起來，一擺錘撲奔石鑄石鑄往裏一吸香氣，這股黃煙都吸在肺子裏心中覺著一迷，便翻身栽倒了吳元豹吩咐把七個人俱都捆好勝官保在房上看見七個人全都被獲有心跳下去，又怕贏不了心中想道："賊人此錘定有解藥我看他自己聞上黃煙並不理會我何不先到後麵訪他這解藥我要把解藥得著，就拿他的藥去救這七個人向"想罷，往東北一看，有一百多間房子都是雕梁畫棟，甚是齊整還有一座花園。勝官保躥房越脊正往前走，隻見下麵來了兩個打更的兒前頭這個拿梆子，脅下夾著單刀第二個左手拿著大鑼，右手拿著鉤竿子幾頭裏這個說："吳福大哥咱們敲完了三更，先別睡覺去喝點酒。咱們打更的了不過是應酬二字，也沒有什麽江湖巨盜、綠林豪傑敢來偷盜兒難道還不知咱們莊主的威名來了也得甘拜下風。"後頭那個說："兄弟你既然預備了酒菜，咱們就喝點去向"正說著，勝官保跳了下來用龍頭杆棒把前頭一個摔倒地上個把後麵的那個也拿住了又兩人一瞧，原來是個小孩子口雖不甚害怕，卻也不敢聲張官保說："我問你二人了前頭練把式的那個禿子他使的錘是什麽東西？說了實話便罷了不然我就將你二人打死隻"吳福說："大太爺，我說實話了你問的那個禿子，他是我們二莊主爺了叫吳元豹。他使的那錘叫瘟錘幾是他師父給他的。他師父瘟道人名叫葉守敬，那錘一出黃煙人聞見就要躺下，未曾動手必須先聞解藥。"勝官保說："你二莊公的這解藥在哪裏擱著？"打更的說："由這裏往西拐過去一就是北院四合房，這解藥是我家二主母收著"官保說："此事果真回頭我賞你們銀子；若說瞎話我把你二人打死。"說著個他便把那兩人的嘴堵上擱在牆拐角無人之處。

勝官保轉身往西過了一層院子一跳上房去一看，是北房五間南房五間，東西配房各三間下院中花木不少，房中燈光閃閃人影搖搖。勝官保在北房使了個珍珠倒卷簾幾夜叉探海式，用舌尖將窗紙舔破往房裏一瞧，乃是順前簷的火炕炕上擺著小炕桌，一盞把兒燈擱著兩個蓋碗，兩個茶盅口靠西牆堆著一堆被褥。房裏有一張梳頭桌靠北牆是一張花梨條案上擺著兩盆盆景，當中是水晶魚缸兩旁有玉泉窯的大果盤炕上坐著一個婦人，看年紀有三十上下了身穿一套素服，倒是蛾眉皓齒地下站著一個使喚的丫環又就聽這婦人說："冬梅呀！天到這般時候怎麽莊主爺還不進來睡覺？"丫環說："二奶奶你還不知道麽？大莊主因為玉聖庵廟裏的人叫人殺了心裏煩惱，同姓周的出了潼關二莊主爺在外教徒弟練把式呢二又來了幾個朋友。莊主爺告訴我把藥給他過了籮我給忘了，回頭莊主爺知道我沒有收拾好二又犯了脾氣，要拿皮鞭打我趁此時沒事，把藥拿過來給他收拾好了上"那婦人說："也好。"丫環拿鑰匙去到東裏間打開箱子拿了一個包兒，裏麵有一個瓷盆還有半盆藥，用小籮過了細麵裝在兩個瓶兒裏。冬梅說："二奶奶天不早了，不用等莊主爺了留一個人等他，咱們睡吧下"

勝官保在外麵看得明白想使個調虎離山之計，把她們調出來幾就把藥偷了，不知道天可湊我個巧機會呢？隻見那婦人把藥瓶擱在條案之上了勝官保一想："我使什麽調虎離山計呢？"見院中有些花草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他把廊簷下四個氣死風燈擱在一處掏出一把硫磺灑在上頭個用引火之物一引，就燒起來了個勝官保躥上房簷，等人出來好進去偷藥。就聽那冬梅說："二奶奶了不得了，外頭著火了！"王氏帶著兩個丫環趕緊出來一瞧是氣死風燈著火了，有一股硫磺味下這必是歹人放的。

勝官保見王氏出來兒他一個千金墜下來，轉身進了屋子掀開裏間的簾子，見兩個藥瓶卻沒有了後窗戶還忽忽悠悠地動呢幾勝官保一蹬桌子，躥出後窗戶一瞧下蹤跡全無不禁一陣發愣！心想："我好容易才找著這放解藥的地方要救出那七個人來。我自己也算很快的了不想他人更快。我們來了八個人口七個被獲，此時還不知死活隻我有何麵目回公館見人不如跟賊人一死相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