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六〇回　羅家店小兒戲老叟　黃花鋪雙棒會清風

話說邱明月從外邊進來剛一進屋，見飛雲手舉蒺藜錘口照邱成頭上就打。邱明月一聲喊叫隻說："好賊！膽敢前來行刺！飛雲一聽口回頭照邱明月就是一錘二邱明月一閃身，飛雲躥出院中擰身上房逃走。邱明月也不追賊趕緊看他父親，幸邱成有善避刀槍的功夫了未曾受傷。邱成昏迷不醒明月請人百般醫治，並不見好一急中忽然想起一個人了他收拾收拾，帶了盤川個咐囑家中小心服侍，自己出了玄豹山直奔千佛山真武頂來。

一路饑餐渴飲二曉行夜宿，這日來到千佛山了到了真武頂山門，邱明月撲奔東角門叩門不大工夫。隻見裏麵出來了一個小和尚二問他找誰？邱明月說："我是玄豹山姓邱的上來找歐陽叔父。"小和尚隨去通稟上歐陽德親身迎了出來。邱明月一見下上前請安。歐陽德把邱明月讓了進去過了兩層院子，來至客堂落坐二小和尚倒了茶，邱明月說："歐陽叔父！今天小侄前來非因別故，隻因我父親染病甚重名醫請遍，服藥無效，我特來請叔父前去看病"歐陽德說："唔呀！明月你等等一我回稟老和尚去。"說著話歐陽德直奔後麵，見了紅蓮和尚把邱明月來請看病之事說了一遍口老和尚乃是修善之人，說："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歐陽德轉身出來到了前麵，說："明月你用過飯麽？"邱明月說"已吃過了"歐陽德說："你既吃過飯我奉老和尚之命，下山同你前去"邱明月喜出望外。二人即刻起身下下了真武頂，順大路徑奔大同府來一到玄豹山，進了屋中歐陽德一見邱成病體沉重便把老和尚賜的靈丹妙藥拿了出來劃了一道符，用水送下去邱成頓覺神清氣爽，明白過來兒認得是歐陽德，說："賢弟你一向可好從哪裏來？"邱明月說："是孩兒去把歐陽叔父請來給你治病的二"邱成說："好賢弟！你要把病給我治好向我病著時常糊塗，叫飛雲這猴兒崽子打我幾錘、砍我幾刀我好了前去找他，把他叉壞了；找不到他上就找他師父禪彈子火龍駒戴勝其了死了我刨他的墳。"歐陽德說："唔呀！人死不結冤你要這麽辦，那我就走你這病才好一半，我不給你治了口"金眼雕說："別走，我不去找就是"歐陽德說："不成！你得起誓"金眼雕說："我要去下就叫人把我殺了。"歐陽德說："那不算你有一力渾元氣，童子身個殺不了你。"金眼雕說："我要刨了他墳一叫人把我活埋了。"歐陽德說："上天有神起誓應誓。既然如此，我就給你治好個"隔兩天給他吃一帖藥整二十一天，邱成好得亦複如初歐陽德便告辭回山。

過了一個多月金眼雕已精神百倍，想起飛雲打他之事便帶上二十多兩銀子，換上便服下山了他日行千裏的腳程，那一天來到羅家店天剛出太陽。勝官保一見趕緊躲開。隻聽金眼雕說："好一個羅家店一倒也熱鬧，我先找個飯店人吃點什麽再走。"他找錢店換了五兩銀子一要了兩吊錢，餘者要票帶好幾來到羊肉鋪，買了一吊錢的羊肉金眼雕轉身又往前走，把錢帖掏出來見前麵魚盆內有幾條鯉魚心中甚為喜悅，說："這魚倒也不錯"便問賣魚的說："大約要多少錢？"賣魚的說："別人要一吊五百錢你給一吊錢，別還價。"金眼雕說："先放在盆裏給你兩吊，拿帖換去。"賣魚的接過來就換錢去了邱成等著，一瞧賣魚的換錢回來再瞧魚卻沒有了。邱成氣的兩眼發直心想："我自生人以來今天是我栽筋鬥的日子一真有人偷我，有心不答應兒賣魚的是小本營生，也不與他相幹"又想："我先買鎬去好刨戴勝其的墳，可別把銀子再丟了上"來到一家鐵匠店，店中代賣各種鐵器金眼雕說："給我拿個鋼鎬該多少錢，我給你。"那夥計從裏麵拿出來放在櫃上邱成問了分量多重，連挑了七八根才挑好說："掌櫃的，你收銀子吧了"夥計說："銀子在哪裏？"金眼雕一瞧桌上的銀子又沒有了，心想："這賊好快手！"氣得他發愣說："這鎬擱這裏吧回頭再來買。我剛掏出銀子放在櫃上的口一下沒有了，回頭來取吧"

邱成還沒吃早飯呢現在銀子沒有了，他又是說麵子話的人下吃完飯焉能不給錢？自己一想："我隻得把青洋綢大褂當了口好去吃飯。"路西就有當鋪他當了五吊錢，把錢票和當票往腰中一帶幾進了路東的飯店，一進門就說："拿你們櫃上的錢給我去買一斤羊肉，省得我去該給多少錢，吃完了算二"他要了兩壺酒，一邊喝著一邊生氣。

這時，隻見勝官保由外麵樂嘻嘻、跳跳蹦蹦地跑進來金眼雕說："官保，你這孩子打哪裏來？"勝官保說："我跟我爺爺上這兒來取租子一住在王升的店中，我出來上街買東西聽到像你說話，過來瞧瞧"邱成一聽勝奎來了，想拜弟家中是財主既來收租子，不定收回多少去呢！便說："官保下你去把爺爺請來，說我等他"勝官保手裏拿著的幾個錢個掉在地上，滾到八仙桌底下了幾他便鑽在桌底下，把錢撿了出來兒勝官保走後，金眼雕怕勝奎來了菜不夠吃又把跑堂的叫過來說："我這有票子你給我去買魚。"一伸手上錢票、當票又蹤跡不見下金眼雕隻氣得兩眼發直跑堂的也在一旁發愣！金眼雕說："不買了等我的朋友來，再拿錢買吧"跑堂的下去，金眼雕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自己剛要吃飯跑堂的卻端上一盤燜羊肉下兩條鯉魚來。金眼雕說："誰要的我沒要。"跑堂的說："這是外敬不能算錢。"邱爺吃完飯下還不見勝奎來。"跑堂的過來說："老爺子還要什麽？"邱爺說："不要了你算帳吧。"

夥計把家夥收下去算了一吊六百文。那邱爺手內分文皆無跑堂的倒先送來一包銀子、票子下連洋綢大褂都給他贖出來了還有一張字柬，寫的是："勝官保孝敬"連飯錢也給了。邱爺一看個又是氣，又是樂，樂的是綠林接續一又出了一輩英雄。

不說邱成自己歸山二且說勝官保自羅家店又走了有三十裏之遙來到黃花鋪十字街一看人路西有座會友樓，便進去上樓坐下要了幾壺酒，幾樣菜。方要吃酒隻聽樓梯一響，有人說話："合字並肩人招露把哈，懸窯上坐的鸚爪孫對了盤幾急複溜扯活。"他說的是江湖黑話人勝官保一瞧，進來兩個江洋大盜小英雄就要在此拿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