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五五回　訪賊人避雨葵花觀　迷魂酒豪傑被賊擒

話說孔壽、趙勇二人帶著二百名團練鄉勇聽飛雲一麵之詞，要往福承寺拿賊走在半路之上，正遇石鑄三人孔壽疑這些人是賊，傳令把他們圍上那紀逢春就要動手，石鑄說："且慢動手待我向他們一問。你們都是做什麽的？說："明白再動手下"孔壽說："我等是孝義莊狀元屯的我叫黃麵金錘將孔壽，那是我拜弟白麵秀士銀錘將趙勇我二人帶著莊兵，上福承寺去拿明火執仗的賊人是飛雲和尚來請的。"石鑄聽了這幾句話一心中已經明白，說："你別動手人我們三人是奉旨欽差彭大人手下的辦差官飛雲和尚是奉旨嚴拿的要犯你們別把飛雲放走了，我跟你們到孝義莊去"

孔壽、趙勇一聽，問明這三人的姓名一同來到孝義莊，到了門首下馬把三個人讓進去，問道："飛雲師父在屋裏麽？"大眾說："和尚走了！"石鑄說："我告訴你說飛雲走了不成！你們帶領莊兵把我們截住私自把嚴拿的要犯放走了"孔壽、趙勇說："並不是我放的是他自己走的。"石鑄說："你們不截我們他不會走了。你們跟我到公館去回話我們不好交代。"孔壽、趙勇說："明天我們跟你到公館口"石鑄就在這裏等至天光大亮口孔壽、趙勇套上馬車，叫他三人坐著二人騎馬，帶差兩個侍候人同奔靈寶縣而來。

到公館門首兒眾人下馬，馬壽、趙勇、石鑄三人進去回話此時大人剛審完法空、法緣及眾僧交本縣釘鐐入獄，按律治罪幾石鑄上來給大人請安，說："我三人追趕飛雲個到孝義莊村頭，被團練會首孔壽、趙勇帶領二百莊兵了將我三人圍住，把飛雲放走"大人說："飛雲乃奉旨嚴拿的要犯竟敢放走！把他二人帶上來人"二人口稱："生員3孔壽、趙勇參見欽差大人！"大人一看個這兩個人五官純厚，不像行凶作惡之人一問道："你二人既是本處鄉紳又是生員，為何將奉旨捉拿的要犯飛雲放走了？"孔壽說："大人在上人生員乃是福承寺會首，並不知飛雲是賊他在福承寺住著，常到生員家去因生員好練武，常與他練習武藝今天晚上他到我會所，說他廟中鬧明火隻要生員同趙勇領著莊中團練鄉勇去救走至半路上，正遇大人的差官石老爺三人見他們各帶兵刃，口音不對隻又是夜間，我等盤問完了把他三人帶至莊中，飛雲已走他三人說是大人這裏的差官我等實不知飛雲是賊，故此同眾位老爺們前來回話下"欽差一聽這話，知道孔壽、趙勇是好人了中了飛雲之計，又問道："你二人與飛雲認識幾可知道他是哪個廟中之人俗家姓什麽？"孔壽說："原籍慶陽府隻姓尹名明，在羅家店三皇廟出家他是神彈子火龍駒戴勝其的徒弟還有一個兄弟，叫一枝花尹慶他胞弟采花蜂尹亮早已身受國法幾"彭公說："你等縱賊脫逃我理應按律治罪，今格外施恩派你二人帶差官去尋找飛雲僧個如拿住之時，我賞你二人下"孔壽、趙勇二人叩頭說："求大人收留台下生員願效犬馬之勞。"彭公立刻派紀逢春、武國興、李珮、李環四人下跟孔壽、趙勇走捉拿飛雲六人叩頭下來。大人又把蘇永祿叫上來隻說："本閣已給你審問明白你兄長被飛雲曾、法空二人所殺；我今已把法空、法緣拿住明日先斬這二人，給你兄長祭靈你把你兄長之靈，暫寄關帝廟內人叫本廟僧人照應。"蘇永祿答應下去大人必須把此事辦理清楚下方才能走。

且說紀逢春等六人一同出了公館人孔壽先把家人打發回去這六人出靈寶縣西門，一直往西武傑說："孔老爺，你知道飛雲往哪裏去了？"孔壽說："我時常見他由我們孝義莊往西過去上我不知是哪個村莊，咱們往西北山裏慢慢訪問"武傑說："也好，就是這樣辦理吧了"六人說說講講，一直往西北走了有十裏之遙隻見眼前就是山口，靠山口有幾十戶人家路北是個野茶館，搭著天棚紀逢春要在這裏喝茶，武國興說："咱們進山找個山莊喝茶吧兒順便訪問飛雲的下落。這裏衝路北是一個要地幾焉能訪事？就是飛雲也不能在此處喝茶隻"

六個人進了山口，走了四五裏之遙個隻見西北陰雲密布，少時下起雨來了武國興說：這裏前不靠村人後不靠店，你我衣服都濕了哪裏避雨去呢。"孔壽說："離這裏三裏有座廟一那老道我們倒也認識，就到那裏去避風雨吧二"武國興說："很好！既是有你認識的地方你我趕緊快走。"六個人快快走去隻見在那半山中有一座廟坐北向南，外頭是一片樹林向來到山門前，見上麵有一塊泥金匾寫的是"敕建葵花觀"個兩邊有角門，一叩門，從裏麵出來一個道童口說："孔爺、趙爺，這麽大雨天一你們兩位還來遊山？"孔壽說："我們到山裏找人下起雨來了，到這裏避避雨你師父可在家？"道童說："我師父出去訪友兩天沒回來，我師太爺在這裏照應著他姓馬，你們也認識的一"孔壽說："也好！我們先到鶴軒坐坐一你把馬道爺請來。"童兒把門關上隻這是大殿三間，東西各有配房童兒把東配房簾櫳掀起眾人進了鶴軒一瞧，這屋倒也清雅迎麵有一張八仙桌，兩邊有椅子幾掛著一張畫，畫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兩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隻恨仙人丹藥少"下聯是："不叫酒滿洞庭高"口寫得豐姿秀硬。南裏間屋內圍屏床帳俱全，北裏間垂著簾子眾人把濕衣脫下，搭在繩上一小道出去倒茶，不多時捧進茶來說："我師太爺就來孔爺在此等候片時。"

道童又出去不多時外麵有腳步聲音，簾櫳一起進來一位老道，年有六十以外身高八尺，背厚腰圓，麵皮微黑頭戴道冠，身穿淺月白布道袍連須落腮；由外麵進來合掌當胸，打一稽首說："孔爺、趙爺兒二位少見。"孔壽說："馬道爺請坐我來給你們引見。"眾人各通姓名了馬老道說："你們同這幾位差官二來此何幹？孔壽打了一個咳嗽二說道："馬道爺，提起這個人你也認識。他就是同我們在一處的那福承寺的飛雲和尚向昨夜三更時分，他去到我們會所隻說他廟中鬧了明火，讓人追下來了我們兩個一想，彼此素日相好他廟中鬧了明火，焉能不管？我二人點起二百莊兵要上他廟中拿賊。半路上遇見三位辦差官我們誤認作賊了。後來他們把我二人帶到公館蒙欽差大人開恩，給了三天限人叫我們拿住雲飛，將功折罪我二人帶四位老爺出來訪拿飛雲到這裏就下起雨來，這是已往從前之事人"馬老道說："可惜出家之人竟做這非理之事。"孔壽說："馬道爺天下大雨，若有酒拿來我們喝點"馬老道一聽，連聲說有口即叫道童拿來了一壺酒兒幾樣菜，把八仙桌搭在當中擺上六份杯筷。老道說："你們幾位喝著個我可不陪了。"這六個人擎杯吃酒人剛喝了三五杯，隻覺著頭暈眼眩人撲通翻身栽倒，俱皆被獲遭擒了要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