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五四回　孔壽趙勇雙中計　欽差恩收二英雄

話說眾僧人見前麵那鬼把帽子一摘兒衣服一脫，伸手拉出杆棒正是碧眼金蟬石鑄。石鑄因紀逢春由茅房逃去一他等了半天還不見出來就回到前麵。蘇永祿問紀逢春哪裏去了？石鑄說："他由茅房逃去了個大人把他交給了我，他竟私自出了公館上"又說："我去找他回來幾不然他在外頭鬧出事情大人必要說我。"

他把公館托付眾人照應人自己帶上杆棒，出了公館各處去尋找紀逢春，直找到日落時還無蹤跡。又到了一個鎮店離北門有五十裏，地名叫北鄉鎮個是南北大街，路東有個飯店兒石鑄進去找了個清靜地方兒要了幾樣菜，一壺酒，自斟自飲吃完飯、給了飯錢，天已黑了向石鑄出了這鎮店，一直往南上信步往前行走。天有起更下眼前有一帶樹林，隻見由林中出來一個大鬼嗷的一聲，把他的去路擋住二石鑄嚇了一跳！一聲喊嚷："好賊崽子兒你把石太爺當做何人？你當我不認識你"抖杆棒過去，把他捺了個筋鬥就聽那鬼哎呀一聲，說："爺爺饒命幾小子我瞎了眼。"跪在地下哀求饒命石鑄說："我不殺你，你姓甚名誰上在此做鬼害了多少人？說出實話口饒你不死。"那人說："小人姓賴名磨外號叫狗尿苔。今年二十四歲家有七旬老母，我肩不能挑手不能做，一無所指，故此想出這個主意今天頭一天就遇見你老人家你要去我的命，我母親就會餓死下今天饒了我，你積德了我也再不做這個了。隻要你把我放了一我背著母親沿門乞討，要一碗吃一碗把我母親養著。爺爺把我殺了我母親就要上吊。"石鑄說："你既是孝子我也不殺你，你把這衣裳脫下來給我我給你十兩銀子去做小買賣幾"賴磨說："好！你積德了隻救了我母子的性命。"石鑄掏出十幾兩銀子來給了他個賴磨磕了頭走了。

石鑄把衣裳卷起幾在他後麵跟隨有二裏之遙見一帶村莊，三間土房外有籬笆院。那賴磨在門前連連叫門裏麵有女的聲音，罵著出來說："賊兔子人你別嚷了，等著老娘給你開門上"石鑄在外麵見她提著燈籠往前走借燈光一看，是個二十多歲的婦人一臉的粉，濃妝豔抹。又聽賴磨說："別開玩笑咱該走運氣，今天遇見一個冤大腦袋給我一個筋鬥，十幾兩銀子二終日間你叫我打鐲子，今天可巧了個"石鑄在暗中一聽，心想："好小子我花十兩銀子，賣了個冤腦袋我跟他進去，聽聽他兩個到屋中說些什麽話了"石鑄繞到後麵，躥上房去個一飄身跳進院中，來到窗欞以外把窗紙舔破，一瞧裏麵是順簷的炕幾賴磨把銀子掏出，放在炕上幾說："明日我花二三兩銀子給你打副鐲子再打點酒來一喝，我倒養著個孝順兒子幾"石鑄一聽："好呀！我給了他銀子他還罵我！我到屋中細細問他兩個"石鑄推門到了屋中，賴磨正說的高興口見石鑄進來，嚇的顏色更變了跪在地下說："大太爺別生氣小孫子我是熱病，好說胡話呢？"石鑄說："你兩個人是怎麽一段事情說實話饒你不死；不說實話下我立刻結果你二人性命"賴磨說："此人跟我本不是夫妻了他是拜兄刁虎之妻。我先跟刁虎打杠子因他好吃酒賭錢，我跟他媳婦商議兒把他勒死了。大太爺別生氣你願意要，我讓與你。"石鑄一聽是奸夫淫婦伸手把刀拉出來說："我本想饒你的性命但你兩個是奸夫淫婦，就是送到當官兒也要抵償性命。"說罷一舉刀就把賴磨殺死。那婦女跪倒哀告！石鑄一踢手起刀落，又將那婦女殺死轉身放起火來。

他往前又走隻見前麵有一座廟，燈光隱隱未熄兒石鑄來至近前，擰身跳上牆去在各處竊聽。這時法緣同玉麵如來法空正喝酒談心商議拿住公館辦差官之事怎麽辦法？石鑄一聽，便在各處尋找來至後麵，見南房有燈光隱隱房門鎖著，聽裏麵紀逢春說："小蠍子一我心裏覺著怪害怕的！"石鑄說："好小子今天偷著跑了，叫我找了一天隻今天嚇唬嚇唬你！"便把賴磨那鬼衣服穿上抓一把沙土往窗戶上一甩了把鎖擰開進去，把紀逢春當下嚇死向他把武傑、李環、李珮連那婦人都放開了隻因知李環、李珮年長老成兒叫他們把這婦人背送到駱文蓮家中上到公館調兵前來拿賊。武傑盜回了兵刃交給李環、李珮，兩人帶著周氏先走了石鑄又進去把傻小子拉出來正遇著幾個小和尚，拿著繩杠前來了石鑄把紀逢春放下，把小和尚趕去法空、法緣、飛雲三人各執兵刃帶領眾僧來到了後麵。石鑄脫去鬼衣一聲喊嚷！拉出杆棒說："你這群賊和尚石大太爺今天來拿你。"武傑由房上跳下來把紀逢春的錘也遞給了他"石鑄一抖杆棒、就把法空捺個筋鬥向紀逢春過去把他捆上，拿著鏟說："小和尚上你們誰敢過來，我一鏟就打死你了"法緣擺著那月牙鏟，照石鑄喉咽就是一下上石鑄往旁邊一閃，抖杆棒又把法緣捺倒了法緣一滾身爬起來，瞧著石鑄發愣上不認得他使的叫什麽兵刃問道："你是什麽人，使的是什麽兵刃？"石鑄道：僧人你要問我的姓名，大號石鑄下綽號人稱碧眼金蟬。我使的這兵刃叫摔蛋棒"過去又把法緣一連捺了十幾個筋鬥隻摔得法緣暈天轉地，力盡筋舒個被紀逢春將他捆好。外麵李環、李珮已帶著官兵進廟幾把小和尚俱皆捆好。飛雲瞧事不好師兄師弟俱皆被擒，便飛身躥上房去奔出廟外逃走。石鑄說："李環、李珮、你們帶著官兵下將法空、法緣並廟中眾僧解回靈寶縣。我同武老爺、紀老爺去追趕飛雲"

說罷，三人擺兵刃躥上房去隻跟隨在後，出了福承寺幾往西追趕。飛雲日千裏腳程一正往西趕不遠，隻見由樹林中出來無數的燈球火把幾亮子油鬆。石鑄越走越近個一瞧有二百人，打著燈籠上寫著"團練鄉勇，守望相助"為首是兩個騎馬的：頭前這人有二十一二歲，麵皮微黃粗眉大眼，準頭豐隆，四方海口隻絹帕包頭，身穿藍綢褲褂隻足登白底快靴，手中擎著一條花槍兒在馬上威風凜凜；後麵這人有十八九歲，手拿一口寶劍這兩個帶著有二百多人上把石鑄三人圍住。

原來飛雲時常到這裏來口這村莊有兩家大財主，是福承寺的會首那黃臉膛姓孔名壽，綽號人稱金錘將；白臉膛姓趙名勇二綽號人稱銀錘將，他們與飛雲素有來往孔壽的父親是個文狀元做過一任知府，已然故去；趙勇的父親是個武狀元人做過參將，也故去了。這二人自幼是師兄弟又是結義兄弟。孝義莊有二百團練鄉勇兒為的是防守盜賊，奉本地知縣堂諭歸他二人管理。今天孔壽、趙勇正在閑談飛雲逃在這裏，到了會所他說廟中鬧了明火，叫幾個賊人追了下來上孔壽、趙勇這才點起莊兵出來一把石鑄等圍住，惹出來一場大禍一要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