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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子嗣禿驢奸妃 擺獸陣猛虎傷人

  話說劉瑾出了京城,正自感歎,卻見一人一騎如飛而至。

  抬眼望去,卻是昔日的知己楚玉。楚玉翻身下馬,向劉瑾做個揖,說道:"劉公公,此去路途遙遠,望多保重。"劉瑾見這女子有情有義,心中不由地感傷,落下淚來。

  "劉公公,朝中之事雜亂繁重,不如寄居鄉間,安享富貴。還望劉公公三思,切不可盲目行事。"楚玉念在劉瑾收留她,並為她報了養父之仇,在皇上麵前為他說了不少好話,這才使得劉瑾沒被抄家,落下了萬貫家財。楚玉此行,一是與舊主人話別,二是怕劉瑾思圖報複,再行不軌,那時她也救不了他。

  她已向皇上發誓,如有下次,再不幹預。皇上見她如此俠義,便成全了她,讓那劉瑾輕輕鬆鬆出了京城。自古以來,發配官員,沒有似劉瑾這般輕鬆,既沒有抄家,也沒有押員押送,卻如辭官還鄉一般。劉瑾雖一時被楚玉感動,心中的怨恨卻有增無減,此後又做出來,以至於身首分家,那是後話。

  張永自接替了劉瑾的職務,在朝中撒換了不少官員,解散了內行廠,自己掌管東西廠。劉瑾的心腹不少被罷了官,心中仇恨,就有人暗中與劉瑾聯絡,欲去掉張永。張永知道,隻要劉瑾存在一日,便是自己的最大對手,所以,就派手下心腹,監視鳳陽劉瑾的活動,欲抓住其把柄,製於死地。為了緊緊地抓住皇上,張永日日追隨皇上身邊,不離左右。

  張旺如今已經失寵,幾次想向皇上言語佛家求子之事,卻是苦於沒有機會。一日午後,在宮中見了張永,便跪了下來磕頭,卻把張永弄得一愣。

  "張太監,你老不計小人過。過去我有眼無珠,有冒犯之處,請您老饒恕。"張永原本也想趕張旺出宮,見他自事出之後,尚算規矩,另外又救過皇上的命,便把他留在宮中,卻再也不許他進豹房。

  皇上自有了錢寧,也不去想他。張旺就如長瘋了的高梁,出人頭地風光了一時,半路卻被一陣風刮折了,再也直不起腰。慧能見他日益失寵,也對他逐漸疏遠。可是張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慧能這顆稻草,卻不肯鬆手。張永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好笑,說道:"起來吧,以後在宮中盡心服侍就是了。"說罷,抬腳便走。

  "張公公,小人還有一事要奏。"張永停住腳,看著他。

  "皇上大婚數年尚沒子嗣。我聽那慧能和尚說,佛家有求子之法,也多有應效,何不教慧能為皇上延求子嗣。"張永聽張旺說出如此重大之事,心中不由地思索起來。"皇上至今尚沒子嗣,確實堪憂。可是,佛家求子,說不得有效無效,倘若有效,皆大歡喜,倘若無效,皇上怪罪下來,如此大事,卻也不好擔待。"思來想去,便對張旺說:"你何不自己寫一份奏章,我給你遞上去,成若不成,我也管不得了。"張永是想,此事如成,功勞有他一半,如不成,可推給張旺,並沒有提攜幫襯張旺的意思,而張旺如今是一心想討好皇上,抓著慧能這一根稻草,便死也不肯撒手,哪裏想那麽多。見張永要他寫奏章,心中對張永萬分感激。他巴不得能與皇上親言此事。一再謝過。便急忙回去準備章奏。

  張永為了取悅皇上,命人從曆朝曆代尋找故事,以求模仿。

  今日走進司禮監,隻見手下已為他準備下不少的文稿放在桌上。前麵幾頁都是些觀花賞魚的事情,武宗不愛花草,張永就把這些故事丟到一邊,嘴中說道:"浪費功夫。"隨手又翻下幾頁,卻見上麵寫著"火牛陣",張永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看下去,把什麽"火牛陣"、"大象陣"、"山羊陣"、"火雞陣"、猴子陣"默默地記在心中,便命人備轎,前往豹房。

  張永先找到錢寧,與他如此這般一說,錢寧高聲叫好,說道:"皇上這幾天看鬥虎鬥豹膩了,正沒有新招術,公公此舉可謂雪中送炭。"張永比劉瑾聰明就聰明在,他平日裏行事不露鋒芒,對皇上寵幸的人物,不論是誰,都很巴結。於是,裏裏外外,左左右右,即便不是他的心腹之人,也都說他的好話。張永見錢寧說好,便拉著他去見武宗。錢寧卻攔住他說:"此時去不得,公公先隨我來,小酌幾杯。"武宗今天午後,令伺獸太監去鬥獸場中放入幾隻鹿,與錢寧等人站在台上,向下射箭。連射死十幾頭鹿,方才罷手。

  "那鹿血是大補之物,皇上要不要喝上一碗?"錢寧對武宗說道,邊做著怪相。武宗心神領會,就命人取了一碗鹿血來,趁熱喝下去。楚玉站在一旁咯咯笑個不停,又說:"皇上,鹿肉餅也是大補之物,今日射殺這麽多鹿,何不令禦膳房做些來。"武宗又命禦膳房做肉餅,三人又嘻戲一會兒,武宗隻覺得渾身燥熱,情欲衝動,便拉著楚玉走入殿中。

  殿中共有十幾處供皇上淫樂的房間,武宗此時也顧不得選擇房間,拉著楚玉摸進一室,急急行動起來。武宗平日裏聽那僧人之言,煉什麽采補大法,有時也能耐得住。此次喝了鹿血,隻覺得渾身灼熱,胯下漲得難受,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采補,直到精疲力盡直到那一股熱流滾奔了出來,才覺得心中透了一口氣。此次行事,卻比那采補大法,更加暢快。二人躺在地上喘息,隻聽楚玉叫了一聲:"耗子。"武宗起身察看,果然有幾隻耗子躥了過去。仔細一瞧,這哪裏是什麽臥室,卻是宮中堆放雜物的小屋,屋裏散發著黴味。楚玉站起身來,係上褲帶,便要出去。卻被武宗攔住。武宗一見此屋不是臥室,心中覺得有趣,看到剛才與楚玉行事的"床",卻是一堆氈子,頓時不知又觸動了哪股邪勁,把楚玉抱著親嘴,又按在氈子上,再施雲雨。隻是楚玉不依不饒,抓住不讓,武宗用手捏著楚玉的小臉旦罵聲"小淫婦",又施出些本事,顛來倒去才罷休。然後衝門高聲道:"來人哪!"那殿中當值的聽到皇上叫來人,應聲前往,推開一間間臥室,卻不見有人,又聽到一聲"來人哪。"循來覓去,卻好象是在雜物室中,急急跑過去,推門一看,皇上和一女人正躺在地上。

  "準備熱湯。"武宗說。

  那當值的答應著退出,喚女婢準備熱湯,為皇上洗下身。

  那女婢端著熱湯進來,屋裏沒有窗戶,黑洞洞的,又找來一根蠟燭點上,這才動手用熱毛巾給皇上擦拭胯下。擦過皇上,又換一盆熱湯,給楚玉擦拭。武宗躺在氈子上向楚玉道:"此熱毛巾甚是舒服,什麽時候你也給我擦拭擦拭。別不高興",他附在楚玉耳邊悄悄說:"我也給你擦拭。"楚玉嬌聲道:"隻怕擦著擦著,便要再次重擦,還是省點力氣吧。"兩人一邊洗說著,那婢女已經為他們擦幹淨了下身,端著盆走出去。宮中的婢女見慣了皇上與女人行事,也就習以為常。

  可似今日,二人鑽進雜物屋裏行事,卻難得常見。那女婢一徑走一徑笑,不留心腳下,卻被一物絆倒,一盆髒水潑了滿地,濺了一身。

  張永由錢寧陪著飲酒,過了半晌,才有小太監來報,皇上召見。張永與錢寧進了大殿,見皇上與楚玉尚竊竊私語。張永向皇上行過禮,便在一邊坐下。錢寧見楚玉滿麵潮紅未裉,心中不禁有些醋意,拿眼看她,她隻作不知,托故走了出去。

  "張公公有何事急急求見?""沒甚急事。朝中有些奏章需皇上過目。"張永見皇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便把那幾份奏章拿出來。

  "放在那邊吧。對啦。今夜你別走,我請你吃鹿肉餅。""謝皇上。皇上今日射鹿啦?"一說到射鹿,武宗便眉飛色舞。"你問他。"武宗指著錢寧說:"我的箭法準不準。""皇上的箭法,那是百步穿楊的功夫。"三人從騎馬射箭,又談到鬥獸,張永又就把話拉到獸陣上來。

  "自古以來,飛禽走獸均被當作'勇士'參戰,還有那出奇製勝的戰例。"皇上一聽野獸尚能與戰爭聯係到一起,急欲聽下文,無論是獸還是戰爭均是他所喜好的事情,於是便催著張永往下說。

  "公元前,燕國攻打齊國。那齊國將領田單搜羅了壯牛千頭,牛身上披紅掛綠,角上捆著兩把尖刀,尾上係著浸透油的粗麻繩。半夜裏,燕國兵將正自熟睡,齊國士兵點燒了牛尾油繩,千頭壯牛負痛往前狂奔,衝入敵帳,蹄踏角頂,齊國兵將緊隨其後,一陣衝殺,一戰而擊潰燕國大軍!"張永說得口幹,喝了一口茶水。

  "水牛陣,我以前好象也聽人說過,可是不如張公公說得這般精彩。可還有別的陣?""那是自然。還有火雞陣、百獸陣。""快快道來。""古時有個將官叫江同,奉命滅羌兵,他命人買了五百隻公雞,用繩子把雞一隻隻栓連在一起,把硫磺等引火之物係在雞尾巴上。出擊時,點燃硫橫,雞君受驚,直衝敵營,加之翅膀拍打,火光熊熊,羌兵不知何物,慌成一團。羌營火起,江同率軍衝進去,一陣刀砍槍刺,大獲全勝。"不待張永歇口氣,武宗又問道:"那百獸陣呢?""王莽篡漢之後,他手下有一員武將叫做巨毋霸,能役使猛獸。此人身長體偉,麵醜髯張,每次出兵打仗都要坐一乘極大的兵車,兩麵插著虎旗,後麵跟著從上林苑獸圈中放出的許多虎豹犀象,一路上張牙舞爪,耀武楊威,凡人見了以為是神仙下凡,哪裏敢對恃,望風而逃。""此陣甚妙!可惜我手下無巨毋霸。""皇上身邊不就站著一員猛將嗎?""你是說錢寧。錢寧,你可會訓練百獸陣?""隻要皇上假以時日,我想,此事並不難做。"錢寧答道。

  "好,你明日便去為我辦理此事。需要什麽東西,盡管向張公公要。"三人談得高興,不覺天色已晚。武宗命人在宮中擺下宴席,又令樂工們在兩旁奏樂,請張永一起用膳。

  再說那楊一清是個有膽有識的正直朝臣,夥同張永除去劉瑾之後,朝中也任用了一些有才華的官員。可是,皇上依然是疏於政事,整日裏不是尋花問柳,便是舞刀弄棍博虎逐犬,君沒有君的樣子,荒唐嘻戲。多次勸諫,皇上隻做耳旁風。張永對他說:"算啦,勸的多了皇上惱怒,反累自身。朝中無重臣,卻把這裏裏外外的事,交與誰做?""張公公,你隨侍皇上甚得寵幸,還是勸勸他的好。過去,他是個少年人,貪玩也還罷了。如今早已成年,再這麽荒唐下去,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張永聽了楊一清的話,也覺得逆耳,臉上便有些掛不住。

  "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身為朝臣,哪能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聽說皇上又請來一位和尚,在後宮弄什麽佛事求子,這也未免太荒唐了!"張旺寫那份折子是張永替他遞上去的。"楊一清這不是當麵罵我嗎?"張永心中不滿,卻又不好解釋,自此再也不願見楊一清的麵。

  皇上那日見了張旺上的折子,若有所思,把慧能召了進去,詳細詢問求子之事。慧能見皇上有此動心,便用那三寸不爛之舌,嚼出許多花樣。

  "皇上,兒女乃前生栽種,非勉強可得。然,小僧有一條捷徑,極其靈感,皇上如肯服依,不過一二載便可生子。""有這般靈驗?可是何法?""釋門祈子之法,莫過於白衣觀音經咒之妙,皇上若能信守持之,何愁佛爺不送麒麟!白衣觀音乃釋教祈之聖,隻需塑一金身,供奉淨寶之中,每月朔望、上下二弦、六庚、六甲之日,設齋吃素,寂念淨身,跪於觀音大案前,誦經念咒七七四十九遍,雖降寒盛暑亦不可廢,修支日久,必得佛力護庇。"武宗雖好佛事,那也是一時的興頭,見他說得如此繁瑣,又是設齋吃素,又是寂念淨身,又是念咒四十九遍,又是修持日久,那他如何騎馬射箭,鬥獸觀舞,與女人嘻戲,豈不是讓他活受罪,這些無一樣是他能做得來的。

  武宗皺著眉頭聽完,問道:"就沒有容易一些的?"慧能眼睛正滴溜溜地圍著皇上轉,正怕自己說的太過,把皇上嚇住打退堂鼓,一份美差泡了湯,聽皇上如此問道,卻是正中下懷。

  "那--,另有一法,可是苦了小僧。""說說看。""隻有在宮中辟一淨室,由小僧代皇上吃齋念佛。因是代皇上乞子,這吃齋念佛,必須日日堅持,卻不限於塑望等日了。""此法甚佳。就請國師代我勞動,得子之後,必有重賞。""皇上。"慧能佯裝為難,心中卻極為得意。

  "不必再羅嗦了。你身為國師,難道替我吃齋念佛都不肯?"武宗命張旺與慧能準備淨室和一應事物。

  張旺領旨,心花怒放。喚佛匠入宮雕塑白衣觀音之像,又在後宮辟出一室,命人打掃幹淨,裝點神櫥,置辦木魚、經袱、蒲團、古銅燭台、香爐、淨瓶等項,一一照著慧能開得單子置辦齊備。過了月餘,工程完畢。武宗攜皇後及二妃入宮內禮拜誦經,又由慧能扶起武宗,兩手相握,同至佛前跪下。慧能嘴裏胡亂說些昏話,即使是通曉佛文梵語的武宗也不知他說些什麽。就算替下真身,可代皇上求子。

  那皇後和二妃見有僧人入宮主持求子佛事,個個都巴不得馬上懷孕,生下皇子,爭相向那和尚求教,把他當個寶貝似的。

  少不得賜他些銀子珠寶,求他多為自己祈禱。

  光陰任苒,不覺已過數月。慧能在宮中起先也還規矩,每逢塑望、上下二弦、六庚、六甲之日,便接皇後和二妃入淨室念佛,平日裏也時常念念經咒,敲敲木魚。時日久了,便覺得憋悶,時常出在宮中走動,把後宮的路經打探的熟悉。

  一日午後,慧能來到後花園遊逛。此時已是秋季,池塘荷花早已凋射,園中花草低眉垂目,已呈衰敗。這和尚轉悠了半天,覺得無興,懶懶地困倦起來,便尋了一處能曬著太陽的地方,盤腿坐下,身子靠在樹上,打起了盹。正朦朧之際,隻聽得耳邊傳來女人的說笑聲。慧能就如久餓的狸貓見了腥味,猛地睜開眼來,循聲望去,隻見粉嫩綠翠,走來一群女人。慧能急忙爬起身來,躲到樹後,眼睛卻盯著這群女人。

  武宗皇上長期住在豹房,把宮中的美人也大部分弄到豹房,宮中隻剩下一些半老徐娘和過早凋落的女子,永巷之中也有幾百。皇上不在宮中,宮中的規矩也鬆馳下來。那管理永巷的幾個太監,也樂得自在,白日裏給她們送送飯,伺侯著洗漱等事。晚上誰也懶得當值,隨她們互相串,反正都是些被皇上拋下的,不值什麽。過些時日,送往尼姑庵,洗衣局也說不定。

  眼見得秋天來臨,永巷中的女人相約著求那管事太監,許她們去花園賞最後一次花。那管事太監探明了皇後和妃子今日午後不去花園,便答應下來。永巷中的女人,除了體弱生病和不願來的,也來百多人,後麵跟著兩個太監侍侯著。

  這群人一進花園,便四下散開,一堆一簇,唧唧喳喳,說笑開了。在那狹窄陰暗的永巷中,她們象被關在籠子中的鳥兒,除了吃喝,便是睡覺。進了花園,如同監獄的犯人放風,一個個笑顏逐開,說笑打鬧,充分地享受著大自然清新空氣和美麗的景色。

  慧能正躲在樹後偷看,卻有兩個人朝他這邊走來。隻聽一人說道:"姐姐,遊春季節這園中裏是何等熱鬧,轉眼間便凋弊如此。看著,真讓人傷心,怪不得妹妹她不願意來。""她哪裏是不願意來,難道你看不出來?說不定這會兒不知跟哪個閹棍鬼混呢!""姐姐,小聲點,說這話可得當心。""怕什麽,這裏也沒有外人。""哎,好花沒有千日紅,妹妹她還年青,難免不想三道四的。""皇上不在宮中留宿,也不知他為什麽圈住我們這些殘枝敗葉不放。""想得美,哪裏是不放,大概是早把我們忘到腦後了。""說得也是。別說我們,就是皇後,聽說一個月中不過見皇上一兩次。"兩人歎息著走過去。

  過了一會兒,慧能又見一個太監探頭探腦地向林子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那太監見四下無人,伸手拉那女子近前,摟住親嘴,接著又把頭低下去,頭亂拱那婦人的胸口。

  慧能看得好笑,便想嚇他一嚇,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扔了過去。那太監一驚,急忙抬頭,四下觀望,頭前便露出雪白的穌胸。那女子急忙掩起胸部,催那太監快走。那太監如兔子一般,急急躥出去。那女子長出一口氣,背靠著樹,滑下去,坐到地上。慧能幾步躥過去,把那女子抱起來,向林中躥去。那女子突然被人抱住,正想喊叫,卻見抱著自己的是一個相貌不俗的僧人,正象天上掉下一個活寶來。

  這女子叫玉秀,原是建康的一名妓女,生得長眉細眼,皓齧紅顏,被一官員看上,用三百兩銀子買下,獻給了武宗。武宗希罕了幾日,就丟下了。玉秀過慣了那種男歡女愛的生活,受不得冷落,便私下裏與太監勾搭。此次正被他弄得欲火燒身,卻被人衝散,心中正自無聊,半路上殺出一個和尚來。玉秀早就聽人說過,和尚是色中餓鬼,不同俗人,功夫了得。此時,被慧能按在地上,方親身感到此話非假。

  一個如久渴得漿,無限蜂狂蝶戀;一個如旱苗遇雨,許多鳳倒鸞顛。一個語濕言嬌,細細汗漫布玉頸,一個氣喘如牛,涓涓露滴牡丹心。

  兩人急急地幹完了事,起身整好衣衫,便說起話來。二人摸清了對方底細,臨別玉秀一再叮囑慧能夜間來會,並把自己住在永巷第幾個門內交待了兩遍,方才離去。

  當夜,慧能便走入掖廷,隻見長長的巷中根本無人把守,不少屋內亮著燈,其中有一間屋子的窗紙上貼著一剪梅花,慧能便躥了過去,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便開了。玉秀早就為他留了門子。慧能背貼著門,把門閂插上,玉秀看著他莞爾一笑,就把燈吹滅了。

  慧能摟抱著玉秀,隻聽隔壁有人說笑之聲,便道:"你這裏隔壁薄如紙,說話聲也能聽到。偌若小僧施出手段,你叫出聲來,豈不壞事?"玉秀嬌笑著悄聲說:"你又貧嘴,卻要見見你有何本領。"隻見那慧能把玉秀放倒,不一會玉秀便苦苦哀求,慧能那裏肯放她過去,玉秀隻好拿過絲帕咬入口中。兩人正弄得起勁,卻聽到有人敲門,慧能隻得住手。見四下無藏身之處,光著身子鑽進床下。玉秀又把他的衣服丟進去,這才急急穿上內衣,走到門前問道:"誰呀?""是我。"玉秀一聽聲音,知道是隔壁的申燕,一顆心才定了下來。她原以為是那些鬧春的太監前來鬼混,正不知道如何打發才好。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姐姐快開門,凍死我了。"申燕站在門外象往常一樣叫道。

  這申燕與玉秀最為要好,今日正在屋中與隔壁的阿春說話,聽得玉秀屋中呱噠有聲,二人詫異,便站起身來,貼著牆縫細聽,隻聽到屋中似有男人喘息之聲,伴有淫聲穢語。那玉秀與申燕一牆之隔,牆上有一道縫隙。往日裏,申燕也知道玉秀與那些太監T情,卻不似今日這般熱鬧,心知有異,便與阿春約著來敲玉秀的門,想嚇他一嚇。

  "這麽晚了,我已睡下,妹妹明日再來玩耍吧。""姐姐,妹妹下午丟了一支頭釵,想必是丟在姐姐屋中。""一支頭釵有什麽大不了的,明日再尋也跑不了它。""這支頭釵可是妹妹入宮時媽媽給的。不見頭釵,如何能睡得下。"玉秀無奈,隻好把門打開。卻見走進來兩個人,正自猜疑,申燕已點上了燈,與阿春一起尋覓開來。慧能躲在床下如何能藏得住,又見進來兩個美人,便從床下鑽出來。阿春、申燕隻想嚇嚇玉秀,猛然間床下鑽出一個赤條條的和尚,都嚇了一跳。

  玉秀站在門口,急忙把門插上。慧能此時也不答話,就把申燕、阿春按到床上……慧能摟著三個女人睡了一個更次,便欲離去。玉秀尚自不舍,又約那和尚再來。慧能說:"此處甚是不便,姑娘們不如到小僧住處行樂。"玉秀心想:"和尚說得也是。此處,隔牆如紙,話音外泄,再加上那些太監,說不定什麽時候便被撞上。"便與慧能約好,每日夜半過後相會。自後,慧能便於眾女在淨室宣淫。

  慧能自入宮皇後及二妃對他甚是殷勤,此三女雖然個個花容月貌,慧能卻不敢打她們的主意。隻有那西宮德妃卻有些特別,每每以媚眼相撲,似是有意。

  一天夜飯後,慧能正與小徒見智在淨室打坐,卻見一女婢走了進來,邀請慧能入西宮敘事。慧能便隨那女婢入西宮。

  西宮德妃入嫁皇上以來,也曾受到過寵幸,卻無子嗣。這德妃是個有心計的,從前收賣張旺為她拉籠皇上,想搶在皇後前麵生下子嗣,卻也還是沒有結果。如今皇上一月之間,難來一趟西宮,日日獨守這偌大的宮殿,說不出的寂寞難熬。那日見了慧能,隻見此僧模樣俊偉,便心生愛慕,心想如能借來果實,再設法瞞過皇上,到時候,身價地位必不低於中宮。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如果皇上不育,豈不露餡,左思右想,茶飯不思,卻被心腹女婢看破了心思。女婢勸娘娘說:"皇上如今弄那和尚入宮求子,這種事在我們老家也常有。有那老夫老妻多年不育,隻要丈夫帶妻去那求子洞一趟,十有八九妻子便能懷孕,生下孩子來。""那求子洞這麽靈驗?""靈驗什麽啊。裏麵藏著兩頭'禿驢'。那男人把妻子送進去,自己可不能進,隻能在山下等著,就這功夫成的事。那妻子回到家中,怎麽肯向男人說破。再說,那洞裏的人,據說有一種升仙藥,先給女人吃了升仙藥,迷迷糊糊的,十個有九個也說不清是怎麽回事。""這都是些鄉村野事。""如今皇上不也信這個嗎?"這女婢雖未明言,卻點破了此中的玄機。德妃心想,皇上信佛事,封國師,一旦她懷孕,再瞅個機會拉皇上上床,不怕他不信。主婢二人便開始行事。

  慧能被那女婢一直領到德妃的寢室,也沒瞅見一個人影。

  "都說宮中守衛森嚴,內中奴婢成群,怎麽卻是這般光景"。

  慧能心想,一邊隨著女婢進入屋內。他哪裏知道,這都是德妃安排好的。

  慧能入內坐下,女婢獻上香茶,這才見德妃從帷簾後走出來。一襲粉紅衣,腳拖繡花鞋,頭上金釵亂顫,口中嚶嚶有聲。

  德妃坐下說道:"國師入宮為皇上求子,佛事國師通達,隻不知人事國師能否見教。"說著便掃了慧能一眼。

  "這個,小僧略知一二,不敢在娘娘麵前放肆。"慧能邊說,邊察看德妃的神情。

  "此為內宮,盡管道來。""《千金方》中《產經》言道,人之始生,本在於胎命有陽。夫合陰陽之時,必避九殃。""何為九殃?""九殃者,其一,日中之子生則歐逆;其二,夜半之子,天地閉塞,不啞則聾;其三,日蝕之子,休戚毀傷;其四,雷電之子,天怒興威,必易服犯;其五,月蝕之子,與母俱凶;其六,虹霓之子,若作不祥;其七,冬夏日至之子,害父母;其八,弦望之子,必為亂兵風肓;其九,醉飽之子,必為病癲疽痔有瘡。""這九殃即是九忌。隻是不知,何方能保得子孫賢良長壽?"德妃又拿話撩撥他。

  慧能心想:"這婦人所問性交與受孕之法,卻不知如何答她。"再看德妃臉紅眼亮,隻瞅著自己不放,膽子便大了起來。

  "求子法自有常體,清心遠慮,安定其襟抱,垂虛齋戒。

  婦人月子後三日,夜半之後,雞鳴之前嬉戲,同其快樂,有子賢良而老壽。求子之法,當蓄養精氣,勿數施舍。"慧能說罷,又盯著德妃望個不住。

  德妃原是有心之人,又被他說了這半天,早已欲動,此刻便站起身來說道:"隻不知今日是否吉日?"慧能見她如此說道,欲念頓起,說道:"良辰吉日。"德妃便把一雙秀手遞了過來。好一雙玉手,光潔細軟,握上去如一團絲棉,慧能見她有意,正是天上掉下來的桃花運,怎能不消受,便把她拖入懷中摟抱撫摸,待她氣喘,雙雙進入羅帳,卸下衣服,調戲了半日。

  德妃哪裏見過如此風流溫存的男人,心旌搖蕩,如似一條火龍便躥入腹中。渾身酸軟,昏死過去。那女婢看看過了兩個時辰,準備了熱湯毛巾,前來收拾,隻見慧能尚未罷手。

  慧能見德妃癱軟在床,如死去一般,正沒盡興,又見女婢入來,便赤身跳下來,把那女婢按到凳上幹起來。那女婢早年已被武宗開苞,對男女之事也見得多了,頗懂風情,今夜暗中窺那和尚與娘娘行事,這會兒被按在凳上,早已收不住Y蕩之心,迎湊不止。慧能見她如此知趣,放開手段,振動踴躍,若緩衝似鯽魚之弄鉤,若急蹙如群鳥之遇風,進退牽引,上天隨迎。然後爬上床,叩齒運神,摩熱兩手,揉擦腎門,然後趺坐,內觀反照,以固精氣。

  德妃本欲借和尚之種,生下貴子,沒料到他如此能耐,使她數度丟拋。這種滋味弄得她淫欲難收,二三日便叫女婢接那和尚偷偷入宮一次。

  再說玉秀、申燕、阿春半夜到了淨室,不見慧能,隻有見智一人。見智說:"師傅出去辦事,臨走囑咐,請姑娘們稍坐休息。"這見智也是個賊坯子,趁慧能不在,便不老實。玉秀見他年青,長得也是好模樣,也有心逗他。三個人便與見智做到一處。隻是那見智哪有師傅那般功夫,兩個時辰已過仍不歇。

  次日,早晨起床,隻覺得腰酸膝軟,爬不起來。慧能見他麵色倉白,眼皮浮腫,已猜出了八九分。笑道:"少年郎,莫遇一時之勇,小心送了性命。"再說錢寧領旨訓練獸陣,又令那邊將官送進一些虎豹,便在鬥獸場中演練。鬥獸場四周站著武士,一個手持一繩,把那訓獸的吊下去,遇到緊急危險,就向上拽繩。訓獸者,圍牆而站,一人手持一鞭,令那些虎豹列隊。虎豹混集,哪能成隊?

  錢寧又把虎豹分開訓練,練了兩個多月,才稍稍有點模樣。武宗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連催了幾次。有人給錢寧出主意說:"虎豹列陣隻是聽人說說而已,卻未眼見。那狗陣、羊陣卻比虎豹陣容易練成。"錢寧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這虎豹之陣確實難練,先讓皇上看看狗陣、羊陣,過些時日,再看虎陣豹陣,豈不更美"。於是,又令人弄來一千多隻狗,另建棚房,飼養訓練。看看練得差不多了,便啟奏武宗,請皇上觀陣。

  錢寧派人在郊外找了一塊空地,架起了帳篷和一看台。看台兩邊插著彩幡戰旗。一麵四個鼓手,均穿紅色衣褲,又調來樂工,搭個奏樂台。

  時已春尾,天氣暖和。武宗帶著人馬來到郊外,一入獸陣場,幾聲禮炮,鼓聲擂動。武宗騎馬到台下下馬,與楚玉張永等人登上看台,坐下。錢寧身穿盔甲帶著那一百多武士進入場中,操演武士操,表演畢。錢寧下馬走上樂台,樂台中間是一隻大鼓,錢寧揮動鼓棰連擊三下,兩邊鼓手隨後擂鼓,隻見武士們驅著幾千隻白羊來到場中,那山羊,身穿黑色甲,尾縛草繩,頭插兩把刀,跟著鼓聲向前湧動。鼓聲住,羊群也站不動。

  隨著有人舉一麵藍旗從羊群中間穿過去,把羊群分成南北兩隊,相距約一百米。又聽得四聲大鼓響,鼓手又開始擂鼓,羊尾上縛的草繩已澆過油,有兵士點然了草繩,武士們在後麵催動山羊向前奔跑。兩隊山羊互相衝撞,博鬥。

  武宗在看台上站起身來觀看,不住聲地叫好。

  緊接著又是狗陣,這狗陣卻比羊陣齊整多了,一隻隻狗也都穿著甲胄,脖子上還係著彩綢,一武士前麵領帶,或踏步,或蹲伏,或起立,或急趨。

  武宗看了說道:"這些狗它日可隨我出征。"狗陣演完,又演了狗陣放羊,狗陣在外,羊群在內,由武士指揮狗陣驅逐羊群。

  操演完畢,武宗覺得不甚過癮,又問錢寧,虎豹陣為何不登場。

  "虎豹之陣隻有雛形,尚未練熟,請皇上再寬緩些時日。""虎豹嗎,本來就是凶猛不受管束,你還想讓它們象人那麽規矩,練個什麽樣,就是個什麽樣,快去弄來我看看。"錢寧急忙前去準備。空下來這段時間,張永便建議皇上跑馬射羊。武宗命人把羊尾巴上縛上油繩點燃,使羊急奔,自己帶著楚玉張永等人,催馬隨後緊迫,彎弓搭箭,一箭去,卻沒射中,又是一箭,正是羊頸。武宗在馬上大笑道:"張公公,今晚我請你吃羊肉羹。"武宗又射了一陣,渾身濕透,這才下馬入帳篷之中休息。

  錢寧帶人回到豹房,急忙征集車輛,把虎豹裝入籠中,運往郊外。城中的百姓見一輛輛馬車運載著這麽多虎豹,都擠過來看熱鬧。

  一老者說:"這麽多虎豹,每日要吃多少肉?"我們一家一年之中,也難得見一次葷。""肉算什麽,你知道皇上都吃什麽嗎?龍睛鳳爪。"有一年青人說。

  "別胡謅了,天底下哪有什麽龍鳳。"……"瞧,又來了一輛,哪是虎,簡直是隻犢子嗎。""這宮中養這麽多虎豹做什麽用?""這虎豹用處大了。平民百姓家養狗護院,宮中用的是虎豹。入夜便放出來,兩隻眼在黑夜裏象兩隻燈籠,見了生人就撲咬,可厲害了。""這你怎麽知道的。""我們家有個親戚在宮中做事,什麽不知道。""是洗衣婦,還是縫衣服的?"周圍的人一陣大笑……錢寧把這一大群虎豹弄出城來,如何使它們列陣使皇上高興,心中無底。

  一輛輛馬車進了場,武宗見了凶猛的虎豹,頓時來了精神,命令馬上演練。

  這些虎豹雖沒去掉野性,但也被武士們連日來打怕了。錢寧讓武士們用鎖練栓住虎豹的前掌,一頭握在武士們手中。那虎豹跳躍必靠前掌的支撐,拴住前掌,如若亂躥,便加以皮鞭,有力量的武士,還能把虎豹拉得趴下。

  先是虎陣,一百多武士一人牽一頭猛虎,手持皮鞭入場,走得卻也整齊。一抖手中鏈子,那虎一個個趴在地上,再向上一抖,老虎又爬起來。

  再是豹陣,也是由武士牽著走動,站隊,趴下,站起。

  武宗看了覺得沒有意思,對錢寧說:"我讓你訓虎,你把我的虎都訓成貓了。這樣的老虎怎麽能加入戰列。""皇上,古書上所說的百獸陣,也隻不過是一說,練成此陣,還不知用了多少年功夫。錢寧他訓練野獸尚不足一年。"張永見皇上不高興,插言道:"皇上,再有些時日,必然會見效果。""算啦,再訓練,就一點野味也沒了。去了鐵鏈,讓它們自己走。""皇上,去了鐵鏈,隻怕--"錢寧還沒說完,武宗就說:"這麽大空場,還怕它什麽。當初,它們還不是邊兵抓的。"錢寧不敢再勸,隻好走下看台,令武士去了鎖鏈。那些武士見去了鎖鏈,一個個遠遠地持鞭站著,不敢近前。

  武宗又叫擂鼓,鼓聲驟起,那幾百隻虎豹頓時受驚,又衝又躥,四下亂跑,武士們揮鞭驅趕,哪裏攔得住。好在場內架著柵欄,一時間,也跑不多遠。錢寧指揮著兵士追捕,費了半天功夫,才又把它們關入籠中。清點數目,卻走脫了兩虎一豹。

  武宗在看台上看著虎豹四躥,高興地大呼小叫,樂台上的樂工還有台下的鼓手一個個嚇得麵色蠟黃,飛奔到看台上來。

  "這才有趣。"武宗對張永說:"這叫虎、豹、人陣。"武宗在郊外玩了一天,看看天色已晚,卻不肯回去,要在帳篷裏過夜。錢寧隻好安排官兵把守,又派人去宮中禦膳房中拉來晚膳,供皇上食用。武宗偏要吃烤全羊,禦廚就在郊外架火烤炙。

  夜,繁星閃爍,篝火點點。武宗在帳篷中聞到烤羊肉的香味,便拉著楚玉走出來,坐到篝火旁。

  "聽說塞外就是這等風光。今日我不出京城,便得享塞外風光,你說妙也不妙?""你真是個混小子。"楚玉附在他耳邊說。

  "你敢罵我",武宗嘻嘻笑著,便去格吱她,正說笑著,隻見不遠處有一對幽幽的亮光,卻是白天逃走的那隻豹子。

  "是豹子",楚玉對錢寧說:"還不叫人去抓。"禦廚烤好羊肉,整個的端了過來。簿火旁鋪了一大塊氈子,羊肉、菜肴、酒水都擺在上邊。武宗撕下一塊羊肉,遞到楚玉口中。又撕下一塊塞入自己口中,楚玉湊過頭來,把嘴附上去,咬住武宗唇邊露出的那一截羊肉,相逗了半天,這才鬆口。武宗,吃一塊肉,喝一口酒。

  "可否吃個皮杯?"武宗對楚玉說,一邊把杯中的酒倒入口中。楚玉湊上前,嘴對著嘴,又把那口酒吸入自己口中咽下。

  "有來無往非君子,我也吃你一個。"武宗說著,也吃了楚玉一皮杯酒。

  錢寧這一天又累又怕,過得很不自在。眼下又見楚玉與武宗如此喜戲,心中更是不快。隻是低著頭,吃肉灌酒,一會便喝得大醉。楚玉看了一眼喝得醉在地上的錢寧,對武宗說:"你今日把他戲耍得夠了。"武宗哈哈大笑說:"明日賞賜他也不遲。"武宗在郊外過了一個荒唐的夜晚。城中的百姓卻被兩隻猛虎鬧得人心慌慌。次日早晨,那虎還蹲伏在一家大戶人家的門口。老管家早晨起來開門迎麵看到老虎,竟嚇得昏死過去。兩隻老虎大鬧京城,吃了一頭小豬,咬死一個人,害得城中百姓談虎色變,不敢出門。那小商小販也收了挑子,躲在家中。

  過了半個月,城中貼出安民告示,說是老虎已被捕獲,京城中才又重新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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