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拜雙星,就是拜牽牛星和織女星,又稱為拜銀河。這一活動在舊時北京十分流行。通常是一群少女、少婦聚議,商量過七夕節的方案,選一位家院較大、環境幽靜的家庭少婦主持,供品由大家分攤,采購。在祭雙星前夕,必須沐浴、齋戒,然後大家到主女家設神偶。神偶大多設在院內的葡萄架下,好輪流燒香、上供,供品必須有雕刻的花瓜、蜜桃、聞香果等時令鮮品,花瓶內插有鮮花。姑娘、少婦還把胭脂、澱兒粉等化妝品供上,請織女享用。少女在燒香時祈求自己像織女一樣美麗,將來找到如意郎君。少婦則希望織女保佑自己夫妻和睦,早生貴子。祭畢,她們把化妝品一分為二,一份丟在房頂,象征送給織女,一份留給自己使用,認為使用與織女一樣的胭脂,自己也就會像織女一樣漂亮,心靈手巧。
祭畢,老人給姑娘、少婦們每人一根針、一條線,讓她們穿針引線,比賽技巧。
廣東七夕節最為繁雜,《中華全國風俗誌》下篇卷七:“七月初七日,俗傳為牛女相會之期,一般待字女郎,聯集為乞巧會。先期備辦種種奇巧玩品,並用通草色紙芝麻米粒等,製成各種花果仕女器物宮室等等,極鉤心鬥角之妙。初六日陳之庭內,雜以針?脂粉古董珍玩及花生時果等,羅列滿桌,甚有羅列至數十方桌者。邀集親友,晚招瞽姬。作終夜之樂。貧家小戶,亦必勉力為之,以應時節。初六夜初更時,焚香燃燭,向空禮叩,曰迎仙。自三鼓以至五鼓,凡禮拜七次,因仙女凡七也,曰拜仙。禮拜後,於暗陬中,持綢絲穿針孔,多有能渡過者,蓋取金針度人之意,並焚一紙製之圓盆,盆內有紙製衣服巾履脂粉鏡台梳篦等物,每物凡七份,名梳妝盆。初七陳設之物,仍然不移動,至夜禮神如昨夕,曰拜牛郎,此則童子為主祭,而女子不與焉。禮神後,食品玩具,饋贈親友。拜仙之舉,已嫁之女子不與會。惟新嫁之初年或明年,必行辭仙禮一次,即於初六夜間,禮神時,加俱牲禮紅蛋酸恙等,取得子之兆。又具沙梨雪梨等果品,取離別之義。惟此為辭仙者所具。他女子禮神時,則必撤去。又初七日午間,人家之有幼小子女者,鹹禮神於簷前,禮畢,燃一小梳妝盆,曰拜簷前。祈其子女不生瘡疥,俗以簷前之神,為齷齪神也。”
在七月七日這一天,婦女們必須舉行乞巧遊戲,又是一種占卜活動。但是各地乞巧方法不同,其中比較古老的方法還保留在公劉故鄉――旬邑(古豳)地區。
當時乞巧前,必做一個月的準備,即從六月六日開始,姑娘們就選擇豌豆若幹,浸放在水碗內,置於陰涼處,但要三天兩頭換水,讓豌豆茁壯成長,當幼芽兩三寸高時,用五彩線攔腰束起來,讓豌豆苗成束地往上長,長到七寸高時,則要紮三至五道彩絲,人們稱它為“乞巧芽”。
七月七日黃昏,各村少女和等待出嫁的姑娘們,共同推舉一位心靈手巧,麵貌出眾的姑娘為頭,又稱“巧娘娘”,折來柔軟的柳枝,綁紮成一個人形,以木勺為頭,畫上臉譜,上衣下裙,豔服盛裝,作為“巧娘娘”,實際是織女的象征。把她供在場心或柳蔭下,作為乞巧時的神主。
夜幕降臨,姑娘們在“巧娘娘”前設案供奉,擺有水果、鮮花,麵烙的刀、尺、剪等,還有餅幹,姑娘們還把自己平時繡的枕巾、鞋墊、針葫蘆、針線包也供於案上,請“巧娘娘”欣賞、評判。
然後,第一步是迎巧。先為巧娘娘點香,接著每個姑娘手捧飯碗,向神靈齊唱乞巧歌:
巧娘娘,乞巧來,梧桐樹下花兒開。
花兒開,樹兒擺,我把巧娘迎下來。
牽牛郎,寫文章,筆墨紙硯都拿上。
我給巧娘獻西瓜,巧娘教我鉸菊花。
我給巧娘獻梨瓜,巧娘教我鉸梅花。
我給巧娘獻蜜桃,巧娘教我來繡描。
我給巧娘獻紅棗,巧娘教我把衣鉸。
我給巧娘獻辣子,巧娘教我鉸襪子。
一碗茶,兩碗茶,我跟巧娘洗白牙。
一碗水,兩碗水,我跟巧娘洗白腿。
一碗雪,兩碗雪,我跟巧娘洗白腳。
一頁瓦,兩頁瓦,我跟巧娘打著耍。
一塊磚,兩塊磚,我把巧娘送上天。
姑娘們邊唱邊撞擊兩碗,碗聲配歌聲,優美動聽,當香燒盡時,“迎巧”也告一段落。
第二步是賽巧。賽巧是在巧娘娘麵前舉行各種技巧比賽。當唱完乞巧歌後,姑娘們紛紛離開座位,個個微閉雙目,不言不語地模擬切菜、擀麵、紡線、織布、繡花等動作,你來我往,穿梭式忙碌。其中的穿針最為有趣,姑娘們環跪在巧娘娘周圍,先舉針線示眾,表示她們要穿針引線了,然後把手伸到巧娘娘的裙內,不用眼看,全憑感覺進行穿針,最後把穿好的針線拿出來,讓圍觀者過目,以顯示姑娘們心靈手巧。
第三步是占影測巧。當月兒淩空,銀輝灑地,夜靜人稀時,姑娘們在巧娘娘像前放一盆水,姑娘們依次把“巧芽芽”掐寸許投入水中,借著月光看盆底上的影子,影子如果像紡車、織布機、花朵,則象征姑娘是紡織刺繡能手,如盆底影像如菜刀、水瓢、鍋碗,則象征姑娘善於烹調,意味著是一位做飯能手,如果影子像鳳冠、霞帔,則象征姑娘能出人頭地,有大富大貴,前途似錦。
宋代還以蜘蛛占七夕。《東京夢華錄》卷八:“或以小蜘蛛安合於內,次日看之,若網圓正,謂之‘得巧’。裏巷與技館,往往列之門首,爭以侈糜相向。”光緒《荊州府誌?歲時》:“七夕,《事始》雲楚懷王初置七夕,婦女是日以彩縷等穿七孔針,陳瓜果於庭,以乞巧,有喜子網瓜上為得巧之驗。”
乞巧之後,姑娘們手挽成“花花轎”,兩人相抬,送走巧娘娘,其他人相隨,把巧娘娘抬往水潭邊或池塘邊,送其“過天河”會見牛郎。最後,姑娘們或伏在井邊觀看牛郎織女相逢的情景,或蹲在葡萄架下,傾聽牛郎與織女兩情依依的低聲絮語。
北京地區的乞巧則另有特點。
《北平風俗類征》:“七月七日之午,丟巧針。婦女曝盎水日中,頃之,水膜生麵,繡針投之則浮。則看水底針影,有成雲物花頭鳥獸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茄影者,謂乞得巧,其影粗女槌,細如絲,直如軸蠟,此拙征矣。婦或歎,女有泣者。”
從上述記載看出,舊時北京婦女,在乞巧時,先用碗盛水,放在正午的陽光下曬,每人都把繡針放在水麵上,如針浮而不沉,針在水中的影子散如花,動似雲,或呈鳥獸形,就認為“乞得巧”,因為這些影子表示織女給她一根巧針及一套靈巧的繡花本領,可以織出美麗的圖案來。不過,水底影粗且似槌,或彎曲不成形,就是“乞得拙”了,這是織女給一石杵,大傷女兒心,因此使其或歎息,或哭泣。
東北滿族的乞巧又是別具民族特點。當地人不用鋼針,而用本地盛產的鬆針代之,稱為“擲花針”,放在水碗中觀看針影。從民間到宮廷,都曾有過“擲花針”乞巧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