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陵文典·黃帝故事卷

第二十節 東海捉夔牛

　　很早以前，有一次蚩尤同黃帝打仗，請來魑魅魍魎施放毒氣，被黃帝用羚羊角作龍吟給打敗了。蚩尤又從東泰山請來畢方鳥神攻打黃帝。傳說，這畢方鳥神頭如人麵，形狀像鶴，長有四肢，手腳如爪，長有兩個翅膀，兩目如電，叫聲如狼嚎，在東泰山深穀密林之中，采陰陽之氣，煉就千年仙丹，誰人服了，便能騰雲駕霧，空中飛行。蚩尤這次將畢方鳥神請到蚩尤寨中，叫它訓練士兵，訓練了三個月，決心與黃帝再決一死戰。

　　這時，已是黃帝與蚩尤作戰的第9年，打了50次仗了，至今未見勝負。這一年初夏一天，蚩尤又令誇父到涿鹿城外叫陣。力牧、常先領兵出城迎戰。兩軍正在涿鹿之野酣戰，突然蚩尤寨上傳來一陣咚咚咚的鼓聲。頓時，蚩尤士兵唰唰唰地從背上張開兩隻翅膀，忽扇忽扇，騰空而起，飛向天空，兩隻腳變作兩隻利爪，在黃帝軍頭上亂抓，兩隻手揮舞刀、斧、錘、戟等，朝黃帝軍亂碓亂砸，然而蚩尤將士都身穿銅製盔甲，飛箭觸身，都紛紛落地。力牧見弓箭不行，隻好命令撤兵回城。

　　黃帝被蚩尤的空中飛人打敗，一籌莫展。風後說：“主公，臣聞用東海流坡山夔牛皮做鼓，用雷澤的神獸骨做鼓槌，可敗蚩尤空中飛人。”黃帝聽罷大喜，當天就和力牧騎了馬匹，向東海走去。他們一路上曉行夜宿，走過一道山，又是一道山，趟過一條河，又是一條河，走到第八天，這日傍晚，才來到丸山腳下。抬頭望去，隻見山勢險峻，樹林茂盛，千鳥集翔。黃帝對力牧說：“看山中群鳥飛翔之處，必有人家，天色不早，今晚就在這山中借宿吧！”說著，又催馬揚鞭，順著一條小道，向山中走去。約行了二三裏路，隱隱傳來一陣琴聲，再看那空中飛鳥，像是依琴聲而舞。他們尋著琴聲，又走了三四裏路程，見在一個山彎朝陽處，有戶人家。這家院頗大，有幾間茅舍，周圍用竹籬環繞，一股清泉從房屋背後，繞過籬笆，瀉入山澗。聽那琴聲是從這茅屋傳來。黃帝和力牧下馬，上前敲門，琴聲停止。一會兒，從院中走出一個孩童。黃帝告訴那孩童，說是要到東海去，路過此地，天色已晚，請求借上一宿。那孩童說：“老爺外出，家中隻有夫人，恐有不便……”力牧說：“我們是從有熊國而來，人地兩生。再說天色已晚，山野之中又多虎狼出沒，我們實在別無去處！”那孩童隻是搖頭，就要關門。黃帝說：“小兄弟，你去稟告夫人，她若應允我們就借宿一晚；她若不允，我們隻好另想辦法。”那孩童說：“那好吧，請暫且稍等。”說罷又將門關上。停了一會兒，那孩童又來開門，說：“二位客官有請。”黃帝和力牧牽了馬匹，進了大院，那孩童隨即將門關上。黃帝和力牧，在院中兩棵大樹上拴了馬匹，跟隨那孩童走進客廳。隻見廳內坐著一位婦人，約50來歲年紀，穿著青裙素衫，氣質高雅，像是一位高貴家庭的夫人，隻是臉上帶著愁雲。那孩童說：“這是夫人。”黃帝、力牧立即上前，打躬施禮。夫人說：“快快請坐！”黃帝、力牧坐了。夫人叫丫環先端來兩杯香茶，又叫端來許多山珍海味，請黃帝、力牧吃。黃帝、力牧隻顧走路，行走了一天，又饑又渴，狼吞虎咽，將食物吃下。夫人問說：“不知客官到此做甚？”黃帝說：“我們是有熊國人，我叫軒轅。”黃帝說到這裏用手指力牧說：“他叫力牧，是我的夥伴。我們同蚩尤在涿鹿打仗，近日，蚩尤請了畢方鳥神教他士兵在空中飛行，我們鬥他不過。聽說這東海流坡山下海中，有種夔牛，以夔牛皮做鼓，可製服那空中飛人。我們是前往東海，行走至此，多有打擾！”夫人一聽高興起來說：“早先聽老爺說過，中原有個有熊國，國君叫軒轅，忠厚仁德，武功蓋世，深得萬民敬仰！不想今日相見，實是上天安排。我們這是玄鳥國，老爺是部落酋長。蚩尤原先在濟水時，時常派人前來，抓我族人，搶奪財物。這次在涿鹿打仗，還強迫老爺帶領族人，為他賣命，至今未歸。你們要去東海捉夔牛，那畜生十分厲害，況在海中，不比小河、池渠。我女兒有些本領，不妨叫她一同前往，或許可成！”黃帝、力牧聞聽連聲道謝。夫人隨即叫丫環喚來她的女兒。不一會兒，一個身段苗條，頭發烏黑，麵似桃花，兩眼如星，身著素衣的女子，像一隻仙鶴落在客廳。夫人指著黃帝說：“玄女，這就是你爹常講的那個有熊國的國君軒轅，快上前拜見！”玄女平時聽爹講黃帝是個神人，今見其人，果然年輕英俊，相貌非凡，就上前施禮說：“小女子拜見有熊國君！”黃帝急忙站起還禮，說：“施不得，施不得！”夫人說：“玄女，軒轅君去東海捉夔牛，你可助他一臂之力。早日打敗蚩尤，你爹也可早日與家人團聚。不知你可願往？”玄女又看了黃帝一眼說：“單憑母親吩咐！”夫人說：“這就好，你下去吧。回去做些準備，明早隻怕二位客官還要早早趕路！”玄女應聲而去。夫人又吩咐那孩童將黃帝、力牧引入一所房屋，送上幹淨被褥，給兩匹馬喂些草料。次日，雞叫三遍，天色黎明，黃帝、力牧起行。玄女騎了一匹玉兔馬，帶上一把琴，跟隨上路。夫人依立門口，目送他們下山而去。

　　一路上，少不得又是風餐露宿，不幾日便見大海。放眼望去，隻見大海一旁，隱隱約約有一座山。黃帝問當地人，說那就是流坡山。他們一行三人，快馬加鞭，又走了一陣路程，才來到這流坡山下，拴下馬匹，放下行裝，看那大海，無邊無際。黃帝、力牧正在尋那夔牛，玄女突然驚叫起來，指著海麵說：“夔牛，夔牛！”黃帝、力牧順著玄女手指望去，隻見遠方有一個龐然大物，漂浮在海麵上，忙問玄女：“那可是夔牛？”玄女說：“確是夔牛！”黃帝搖了搖頭，歎氣說：“這夔牛如此龐大，遠離海岸，隻怕是難以捉它！”力牧也點頭說：“這可如何是好？就是遊過去，三五個人也奈何不得，用弓箭射，也射它不著！”玄女笑著說：“二位不必發愁，小女子自有辦法！”說著，從袋中取出那把琴來，坐在一塊石頭上，將琴放在兩腿上，就撥了起來。那琴聲十分悠揚，時而如輕風徐徐吹過，時而如春雨滴滴入土，時而如清泉叮咚作響，時而猶如千鳥飛翔歌唱。彈著，彈著，飛來的鳥兒在空中歌唱，跑來的禽獸在地上跳舞，海中的魚蝦也遊過來，上下翻飛。一會兒，遠處那龐然大物，成百上千地遊了過來。隻見那夔牛身體特別龐大，形狀像牛，蒼色無角，長有一足，兩隻眼睛像太陽一樣明亮。力牧一見，就要下海去捉。玄女以手示意，叫他不要下海。那夔牛在海中聽到琴聲，先是隨琴聲用足啪啦、啪啦拍打水麵，繼而，聽琴聲像一陣催眠曲，就越拍越慢，漸漸睡著了，一個個就像一堆堆漂浮物漂浮到岸邊。黃帝、力牧大喜，立即跳下海去，用盡氣力，往海灘上拖夔牛，一氣拖了80來隻。玄女見夔牛已捉夠，就停了撥琴。一會兒，空中鳥兒散去，地上禽獸走開，海麵一切如常。那沒有被捉的夔牛，在海中吼叫一聲似打雷一樣，山搖地動，有隻夔牛翻騰一下，掀起陣陣海嘯，降下一陣大雨。它們又向深海遊去。再說那被捉上岸的夔牛，甭看它在海中力大無比，一旦離開了大海，就如死物一樣，任人宰割。黃帝、力牧和玄女，立即將夔牛皮剝了，放在力牧馬上。力牧和黃帝合騎一馬，玄女仍騎自己那匹玉兔馬，一路上曉行夜宿，趕回有熊國。

　　講 述：楊樹荃

　　整 理：劉文學

　　流傳地區：河南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