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陵文典·詩歌卷

第五十三節 有條龍（外一首）

　　薑曉莉

　　有一條龍，曾辟韁壤立乾坤，

　　有一條龍，此刻正在飛躍騰空。

　　不管昨日還是今日，

　　是龍，都停止不了騰雲躍空。

　　死去的，什麽時候停止心髒的搏動？

　　活著的，

　　又將騰起幾層霧？

　　嗬，我不知道，

　　扶搖九霄的鯤鵬也不知道，

　　多少謎被埋進深深的土層。

　　這裏，每棵鬆柏都烙有熱胄的印痕，

　　這裏，每塊石碑都挺起堅硬的胸脯，

　　這裏，每株野草都怒號著漠風，

　　每個印痕，每塊碑石，

　　都帶有遙遠的回聲。

　　有條龍，曾創人文為萬夫雄，

　　有條龍，矢誌要創造新的文明。

　　看，我橋山，

　　大道、人流、升騰的煙霧——

　　一個磅礴的生命在躍動……

　　選自《延安報》1998年2月10日

　　燭光聯想

　　——紀念詩人聞一多

　　一頁緊閉的小木格軒窗，

　　含著束淡黃淡黃的紅燭光。

　　窗下，一條足跡斑駁的雪徑，

　　泛著幽暗而青灰的光。

　　我在窗下默默地躑躅，

　　雪地裏留下串串腳印。

　　木格窗兒，透出的淡光，

　　迷離而清新，

　　木格裏含著的紅燭，

　　使我想起你“最後的一次演講”。

　　詩人嗬，假如在那些日子裏，

　　你也隨著潮水沉浮，

　　任濃密的胡須，

　　掩埋起如火的詩句，

　　你會不會如雪徑的足跡，

　　一起化作消融的沉默，

　　你的名字萎落在塵埃中，

　　一如潔雪棲在肮髒的泥濘中。

　　你沒有消沉，

　　你把詩句交給了大海，

　　在這裏我不敢低吟，

　　那句句濺著血和淚的詩句，

　　因為至今

　　還未理解你詩的含意。

　　含著木格軒窗的燭光，

　　那是你煙鬥的暗火。

　　搖曳著的紅燭，

　　那是你孤獨的長衫。

　　一麵緩緩飄動的旗幟。

　　今夜我漫步雪徑，

　　想起你，也聯想到自己。

　　假如我不能像你那樣放歌，

　　我會不會也萎落在塵埃裏，

　　一如那昨日和今日小徑的行人，

　　永遠沒有了聲息，

　　一如那髒土裏的雪水，

　　為自己哭泣。

　　啊，一枝淡黃淡黃的燭光，

　　含在小木格軒窗上

　　閃著迷離而清新的光……

　　選自《延安日報》2000年3月25日

　　“作者簡介”

　　薑曉莉，女，1963年生，陝西省黃陵縣人。現任延安市計生局副局長。大學程度。愛好文學創作，作品有散文《麥秸烙饃》《故鄉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