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中國曆史的另類獨白

八

這一次，朕贏了，大臣輸了。

半個月後，許多大臣們被解職，換了新人，朝廷裏平靜了許多，一切照舊，並沒有掀起什麽波浪，哪怕我一個月不上朝，整個國家都依然按照它的程序運行。

與群臣們撕破臉皮後，我這個皇帝再沒有什麽顧慮，而且感到更加舒心。我現在才發現，大臣們的意誌在皇權下顯得是那麽脆弱，什麽祖訓、什麽規矩，在皇帝強硬的命令下其實都不堪一擊。哈哈，所有的禮法規章，都見鬼去吧！

自由是爭取來的，玩耍也是主動尋求來的。

這一次，朕決定，玩一場大遊戲——出宮去。

大明邊境上一直遭受蒙古兵的襲擾，最近，聽說蒙古小王子又席卷而來，掠奪了邊境的幾座城池。出征作戰一直是我的夢想，在宮中演練了那麽多年，看了那麽多兵書，我真該去邊境上體會一下了。

那是一個初秋的清晨，天蒙蒙亮，我和幾個貼身太監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偷偷溜出宮，策馬飛奔，直奔居庸關而去。那天我興奮極了，當正午的太陽照射時，我已到達關門，隻要出關，就能看到塞北的黃沙戈壁，或許還有傳說中剽悍的蒙古騎兵。

然而，巡關禦史張欽坐鎮，朗聲說道：“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任何人不得私自出關，違令者斬！”

我不耐煩地叫嚷：“張欽，我是皇帝，快快把城門打開，我要出關！”

禦史身穿鐵甲，肅穆的眼神：“臣未曾接到聖上的諭旨，這裏是邊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自逗留。”

此時，朝廷的三位大學士趕來，他們得知我私自出宮，早已驚得慌了神。一路快馬加鞭追來，見我在此，激動得大哭：“皇上，皇上啊！您怎麽能隨意出宮，跑到邊境來呢……今天上午可急壞了群臣，您是一國之君，要是有個什麽閃失，可怎麽得了哇……”

大臣們死活要帶我回去。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回去吧。我嘟著嘴，心裏老大不願意，悶聲悶氣地隨大臣們回北京城。唉，這次離家出走太失敗了，很多事情沒有預料到，被他們逮了個正著，下次我定要吸取經驗教訓。

半個月後，據邊境情報，蒙古人又前來襲擾。我大喜過望，對大臣們說：“朕要率兵親征塞北，打退蒙古兵！”

大臣們大驚失色，聞聽我言，猶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對“親征”一詞神經過敏，紛紛上奏勸阻我。

“陛下萬萬不可親征！當年英宗土木堡之變，皇帝被蒙古人挾持，國家混亂，就是血的教訓！”

“陛下從未帶兵打過戰，在宮廷裏的遊戲豈能當真？出關是極大的冒險，萬一弄出什麽好歹，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陛下啊！您醒悟醒悟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隻要乖乖呆在皇宮裏，遵守祖宗成法，就是天下的萬幸了……”

百官們再一次集體抗議，他們個個義憤填膺，不顧一切地阻攔我，苦口婆心勸說。

我拂了拂衣袖，轉身回寢宮，懶得再理他們。哼，我朱厚照是什麽人，隻要玩點小伎倆就讓你們大跌眼鏡！

半夜子時，月黑風高，我再次與太監們偷偷溜出皇宮。據可靠消息，居庸關禦史張欽最近幾天去其他地方巡視了，哈哈，正是我的大好機會！

夜幕下，居庸關守將按照我的命令，關門大開，讓我順利通過。出關之後，我便下手敕，命令隨身太監把守關門，嚴禁任何官員出關——這麽一來，那些大臣們不就追不了我了？

太好了，出關啦！在漫漫黃沙中飛奔，回頭看看甩在身後的居庸關，這是一次漂亮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