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12章 學藝(8)

　　“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泰山又落回了地麵。一時間，碎石紛飛，塵土漫天。劇烈的震動使得許多山崖紛紛斷裂，連幾百裏外的東海海麵上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打翻了無數的船隻。

　　“哈哈哈！這下小蠢豬該變成肉醬了吧！”原始天尊和太上老君狂笑道。

　　觀音菩薩歎了口氣，雙手合十誦了句：“南無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並對他們說道：“那孩子乃是無心之過，兩位卻如此痛下殺手，豈不有違神佛之道？”

　　“放屁！”原始天尊罵道，“這頭小蠢豬，我好心救他，他卻忘恩負義，做出鼠輩之事。不殺了他，豈能消我心頭之恨？”

　　太上老君也連忙附和。

　　菩薩見狀，知道多說無益，歎了口氣，便駕著雲回普陀山去了。

　　孫悟空本想上前跟他們拚命，可是救人心切，顧不上理會他們，急忙按下雲頭下去救人。

　　再說小八戒被泰山深深地砸到地裏，一時間竟動彈不得。他張開眼看，可是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他的身體被岩石擠壓得有點難受。

　　“這兩個老畜生，真是心狠手辣！”他忿忿地罵道。

　　“我得出去！”他說道。在這個地方，他一刻也呆不下去。說著，他深吸了口氣，全身一運勁，大喝一聲：“開！”

　　隻聽見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泰山被頂開了，山上的許多巨石紛紛滾落，山底下裂開了一條大縫。

　　“侄兒，侄兒，你還活著嗎？”孫悟空不顧一切鑽了進去。

　　“不好！那頭小蠢豬不但沒死，還把山頂開了！”原始天尊拍著大腿失聲叫道。

　　“不要緊，我這裏有當年如來貼在五行山上用來鎮住那孫猴子的帖子。現在我把它貼在這座山上，他們永遠也別想出來了！”太上老君得意洋洋地說道，並從袖子裏摸出了那張帖子。

　　“那就快貼上去，快點！否則他們就要鑽出來了。”原始天尊著急道。

　　太上老君急忙把那帖子扔了下去。帖子從半空中飄落下來，正好落在山頂的一塊岩石上。

　　“轟！”的一聲，整座山往下一陷，那條裂縫又嚴嚴實實地合上了。

　　小八戒剛拉住孫悟空的手，就聽到頭頂上“轟！”的一聲，整個人又被壓在山下，而且身上的肉和山石粘在了一起。

　　“孫伯伯！孫伯伯！”他驚恐地喊道。

　　“侄兒，我在這！”不遠處傳來了孫悟空的聲音，由於隔著岩石，聲音不大。

　　“你沒事吧？”孫悟空關切道。

　　“我沒事，你呢？”小八戒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也沒事，可是這回咱們出不去了，這些山石和身上的肉粘到一塊了。”孫悟空難過地說。

　　“它們怎麽會和我們身上的肉粘到一塊兒呢？”小八戒費解道。

　　“想必是那兩個老怪藏了如來鎮山的帖子，現在拿來對付我們了。當年俺老孫就是被那帖子害苦了，足足在五行山下呆了五百年。這回又被壓住，不知要呆上多久呢？唉――！”孫悟空悲哀地說道。

　　小八戒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地對孫悟空說：“孫伯伯，我有辦法出去！”

　　“什麽？你有辦法出去？”孫悟空驚訝道。

　　“咱們把軀殼留在這裏，變隻地老鼠從下麵挖個洞鑽出去，你覺得怎麽樣？”

　　“嘿！真是個好辦法。俺老孫一時心灰意冷，居然糊塗了。好！好！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孫悟空非常高興，對他連連稱讚。

　　小八戒不好意思地笑了。

　　於是，他們倆丟下軀殼，變成兩隻地老鼠從地下挖了一條隧道鑽了出來。

　　“咳！早知道這個辦法可以脫身，俺老孫也不必受那五百年之苦了！”孫悟空回頭望望地洞，感慨道。接著，他兩眼一瞪，惱怒道：“那兩個老家夥，俺非教訓他們一頓不可。”說著，就從耳朵裏掏出了金箍棒。

　　小八戒連忙拉住他：“別，孫伯伯，算了吧！這事都怨我，他們好心救了我，我卻吃了他們的仙桃、仙丹，還捉弄了他們，他們當然要生氣。都是我不好，我……我……是不是很壞？”

　　“不！不！不！你不是故意的。倒是那兩個老怪，本是神仙祖宗，法力廣大，卻又貪戀那什麽寶貝，而且非把好人置於死地不可，這樣的家夥才是壞蛋，絕頂壞蛋！”孫悟空氣咻咻地說道。

　　“還是等他們走了，我們才回去吧！”小八戒盯著天空中的那兩朵雲對孫悟空說。

　　孫悟空隻得依了他。

　　過了一會兒，原始天尊和太上老君見泰山不再被頂開了，便以為小八戒和孫悟空再也出不來了，就放心地離開了。

　　“咱們走吧！”小八戒說，並和孫悟空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恢複了原形。

　　才走了幾步，孫悟空忽然叫道：“慢！待老孫去取樣東西。”小八戒不解地問：“什麽東西？”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孫悟空神秘一笑。

　　他往上一躥，便飛到了泰山頂上。接著，他念了幾句咒語，又使了陣風，那張揭帖便從岩石上飛了起來，落到了他的手中。他將帖子折疊好，藏入懷中，然後變了張假的貼了上去。完事後，便飛了回來。

　　“到底是什麽東西？”小八戒好奇地問。“就是如來的那張帖子。”孫悟空說道，並掏出那張帖子。小八戒接過一看，金黃色的緞子上寫著：“？、嘛、呢、叭、咪、哞”六個字。

　　“這個布條有這麽厲害？”他驚訝地問道。

　　“是的。要不，老孫當年也不會在那五行山下呆上五百年了。”想起那難熬的五百年，孫悟空心中就惱恨不已。

　　“你要它幹嗎？”

　　“嘻嘻！這麽好的寶貝，自然有妙用。”孫悟空笑著說，然後又把它收藏好。

　　“咱們把原身收回來吧！”他對小八戒說。

　　“哦！”小八戒應了一聲，才想起原身還在山底下壓著。於是，他們施法把原身從山底下移了出來，然後，駕著雲往花果山飛去。

　　八

　　回到花果山後，小八戒又和那些猴子打成一片，每日玩耍嬉戲，好不快活。

　　這樣過了半個月。有一天，小八戒正和猴子們在林中的一片草地上玩耍。忽然，有一隻兔子從林中竄出，看見眾猴，又掉頭逃走。有幾隻猴子發現了它，便喊了起來：“逮住它！逮住它！”小八戒和群猴聽到喊聲，立刻去追。那隻兔子驚恐萬分，跑得比飛還快。可是，小八戒輕而易舉地飛越了它，落在它前麵，攔住了它的去路。

　　它頓了頓，又“倏！”的一聲鑽進了路旁的一個草叢裏。

　　群猴衝了過來，把那個草叢團團圍住，並開始搜捕。

　　“嗷――！”突然，草叢中傳出一聲怒吼，一隻斑斕大虎從裏麵竄了出來。

　　“啊――！”小八戒和猴子們嚇得魂飛魄散，撒腿就跑。

　　那隻老虎不追別人，隻盯著小八戒窮追不舍。小八戒沒命地跑，連鞋子跑掉了也顧不上揀。但是，他還是被老虎攆上了。

　　老虎“呼！”的一聲從他頭上躍過，攔在了他前麵。“我的媽呀！”他嚇得手腳發軟，小便失禁。

　　“嗷――！”老虎騰空而起，朝他撲來。他兩眼一閉，心想：這回死定了。

　　“哈哈哈！你這個傻小子，怎麽嚇得連反抗之力都沒了？你的本事都白學了？”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

　　他睜開眼一看，咦？站在麵前的怎麽是孫悟空呢？老虎哪去了？他左右張望，可是連老虎的影子也沒看見。

　　“難道是被孫伯伯趕跑了？”他嘀咕道。

　　“哈哈哈！”孫悟空笑得更歡了。

　　“哦――！原來老虎是你變的。”他恍然大悟。

　　“嗯！總算明白過來了。”孫悟空拍拍他的腦袋。

　　“難道連那隻兔子也是你變的？”

　　“不錯，老孫看見你們耍得正歡，心頭癢癢，便使個法子和你們逗一逗。”

　　“可是，你卻把我給嚇壞了，你看……”小八戒低頭看了看尿濕的褲子，紅著臉說。

　　“這叫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可別光顧著跑了。”

　　“是……我記住了。”他吐了吐舌頭道。然後，他變出了一堆篝火，把褲子脫下來烘。

　　孫悟空轉身往別處去了。小八戒一邊烘著褲子，一邊愜意地哼著自編的小調。

　　“要是弄幾個山芋來烤烤，那該多好呀！”他想。於是，便穿上褲子在附近的山坡上轉了轉，結果讓他挖到了幾個山芋，就拿回來放在炭火底下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山芋的香氣就飄散開來。

　　一條千年黑蛇精正藏在附近的一個石洞裏修煉。當山芋的香氣飄進石洞時，它被驚醒了。它使勁吸了吸，馬上聞到了人的氣味。它咽了咽口水，就從洞裏滑了出來。

　　它悄悄地繞到小八戒的身後，昂起頭，眼露凶光，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朝他撲去。

　　小八戒似有察覺，便猛地一轉身。

　　“啊――！蛇……蛇……”他尖叫一聲，嚇得臉色煞白。

　　“嘿嘿！原來是頭又白又胖的小豬。今天，我可以嚐嚐鮮了。”那條蛇開口說道。

　　“你怎麽會說……說話？”小八戒吃驚道。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笑著說：“你又是孫伯伯變的吧！別逗了，我的褲子還沒幹呢！”

　　“什麽孫伯伯？我才不是逗你玩的，我已整整三百年沒嚐到肉味了，今天正好開開葷。”那條蛇陰聲道。

　　“你真的不是孫伯伯？”小八戒顫聲問道，兩腿不住地顫抖，額頭上都冒汗了。突然，他尖叫一聲，拔腿就跑。

　　“往哪裏跑！”那條蛇窮凶極惡地追了上來。

　　“救命啊！救命啊！……”小八戒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喊。此刻，他多麽希望孫悟空能立即出現在他眼前，救他一命。唉！可是――咦！我怎麽又忘了孫伯伯剛才說的話了呢！我可是有本領在身的呀！？――！到了這時，他才清醒過來，對自己的怯弱和糊塗痛恨不已。

　　於是，他馬上停了下來，並轉過身去。

　　那條蛇也來了個急刹車。它驚疑地瞅著小八戒，陰陽怪氣地問：“怎麽不跑了？不怕我吃了你？”

　　小八戒把胸一挺，大聲道：“我怎麽會怕你呢？我是故意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把你引出來的。其實我是七頭紅蟒，已修煉了七千年，我已經有八百年沒嚐到肉味了，現在比你更想開開葷……”

　　黑蛇精大吃一驚，但立刻恢複了鎮定。它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哼！別耍什麽花招，今天你是逃不脫的。”說著，便張大嘴逼了過來。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別怪我不客氣了。”小八戒警告它。話音剛落，隻見金光一閃，地上立刻多了一條怪蟒：它的身子足有水缸那麽粗，十幾丈長，全身通紅。更恐怖的是竟然長著七個頭，每個蛇頭上還長著一隻角，角上各長著一隻綠熒熒的怪眼，七張大嘴噴著白色的毒霧。

　　“天啊――！”黑蛇嚇得魂飛魄散。隻聽見它怪叫一聲，轉身奪路而逃。七頭怪蟒立即追了上去。

　　黑蛇精慌不擇路，什麽荊棘、狼刺、亂石堆都闖過去。因此，沒跑多遠，身上就傷痕累累了。可它顧不上這些了，一心隻想著逃命，逃得比兔子還快。

　　“你跑不了！”小八戒在後麵大喊。他可不敢像黑蛇那樣不顧荊棘、刺條什麽的都闖過去，而是飛到了空中。

　　黑蛇精聽到他的恐嚇聲，更加心驚膽寒，沒命似的往前竄。

　　“它這樣跑下去非累死不可！”小八戒心想，“它怎麽不飛呢？難道它還不會飛？不可能！它已經修煉了一千年了，怎麽可能不會飛！大概是嚇糊塗了。嘿！這個傻瓜，還想吃我呢……”

　　追著，追著，那條蛇突然不跑了，掉過頭來驚恐地看著他。

　　小八戒一驚，心想：難道它想拚命！於是，馬上做好搏鬥的準備。隻見他拱起身子，昂起頭，把七張嘴張得大大的，並不斷地向外噴著白色的毒氣，七隻綠眼睛也變成了藍眼睛。

　　他慢慢地向黑蛇精逼去。黑蛇精驚叫一聲，急忙向後退去。可是，還沒退出兩步遠，它便驚叫一聲，身子突然不見了。

　　小八戒急忙撲上前去看究竟。

　　媽呀！原來前麵是個萬丈深淵。那條黑蛇精在空中扭動著身軀，像塊石頭一樣迅速地往下落。

　　“完了！我非摔死不可！”黑蛇精悲哀地想，並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當快要著地時，它忽然想起自己有千年修行，完全可以騰飛。於是，當即念動咒語。

　　可是，已經太遲了。咒語才念到一半，它的身體已“砰！”的一聲砸到了地麵。“啊――！”它慘叫一聲，頓時腦漿迸裂，全身出血。它抽搐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小八戒跟著降了下來，並恢複了原形。他站在黑蛇精屍體旁，怔怔地看著它，“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殺你的，我隻想嚇唬嚇唬你……”他喃喃自語，感到非常內疚。

　　“這裏怎麽有一個人？咦！地上還有一條蛇……那條蛇怎麽全身流血！……”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尖細尖細的。

　　小八戒嚇了一跳，馬上轉過身去看。

　　“咦！怎麽是一隻老鼠！去！去！”他揮著手轟它走。可是，那隻老鼠隻眨了眨兩隻小眼睛，並沒動。

　　“嗬！還有這麽大膽的老鼠，居然不怕人。嗯！恐怕是隻癡呆鼠吧！”小八戒自言自語道。

　　“我才不會癡呆呢！”那隻老鼠生氣道。

　　小八戒又被嚇了一跳，他想：今天遇到的怪事可真多！剛才才見到一條蛇精，現在又碰到一隻鼠精。嗯！我得提防著點。這樣想著，他便警惕了起來，並大聲警告那隻老鼠：“鼠精，快點滾開！我不想傷害你！”

　　“什麽？你把我當成了妖精？”那隻老鼠惱怒道，“告訴你，我不是什麽精，我是因果三界的巡邏兵！”

　　“什麽？因果三界……巡邏兵？……哧！我沒聽錯吧！”小八戒覺得它在說胡話。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們因果三界是個快樂的地方，連你們的天宮都不如我們那兒好。”老鼠自豪地說道。

　　“哧――，你們住的地方，再好也不過是個老鼠洞，還敢說比天宮好，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小八戒不屑地說道。

　　那頭老鼠顯然被激怒了，隻見它立起了上身，叉著腰，梗著脖子喘著粗氣，擺出一副隨時拚命的架勢：“你懂個屁！小蠢豬，告訴你，我們那兒不僅比天宮好，甚至連你們的西方極樂世界也不如我們那兒好！”

　　看見它那認真的樣子，小八戒將信將疑了。他側著頭思忖到：也許它說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呢？難道裏麵住的都是老鼠不成？想到這裏，它對那個所謂的因果三界便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下定決心非要去看個究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