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戒Q傳

第10章 學藝(6)

　　孫悟空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從來沒有這樣試過，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樣試到底行不行，即便可行，也不知道會變出什麽東西來。因此，他便搖搖頭道：“這個老孫也不曉得，我從來沒試過。”

　　“那我現在就試試看！”小八戒興奮道，並躍躍欲試。他想，不成就拉倒，如果成了，那一定非常有趣，他將變出世間從沒有過的東西。

　　“你不怕嗎？如果法術施展不當，是會走火入魔的！”孫悟空警告他。

　　“走火入魔？！那――”一聽說會走火入魔，他有些猶豫了。可是，剛才那種奇妙的想法太有誘惑力了，他實在不願意就此放棄。

　　“我還是試一試吧！”他終於下定決心。

　　“那好吧！俺老孫給你當護法。”孫悟空點了點頭，他也很想看看這樣做會產生什麽新奇的效果。

　　小八戒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

　　“念什麽口訣呢？嗯！就把變老鷹和變烏鴉的口訣合起來念吧！”他自言自語道。確定了口訣後，他就把元丹運到心口上，把兩個口訣摻在一塊念了一遍。念完後，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喝了聲：“變！”

　　話音剛落，他突然覺得心口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整個人也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噝――！心口好疼呀！”他一隻手捂著胸口呻吟道。

　　孫悟空急忙跳過去扒開他的衣服仔細察看，並對準他的心口吹了一口仙氣，他立刻不疼了。

　　“看來這樣做根本不行。”孫悟空嚴肅道，“你還是別試了，弄不好元丹會破裂的！”

　　小八戒抿著嘴不說話，眼睛直直地盯著地麵。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我還要試試！”

　　“你……你不怕？”孫悟空吃了一驚。

　　他使勁點了點頭。

　　孫悟空略一思索，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頭，輕輕點了點頭，囑咐道：“要小心點！”

　　“嗯！”小八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孫悟空退到了一旁。小八戒凝神靜氣，緩緩把元丹提到心口，接著默默地把變老鷹的口訣念了一半，又把變烏鴉的口訣也念了一半，然後橫著心把兩臂一舉，喊了聲：“變！”

　　隻見一陣青光亂閃，接著地麵上出現了一隻大鳥――不，是隻叫不出名稱的怪鳥：一身綠色的羽毛，身子的兩端各有一個頭。仔細一瞧，一個是烏鴉頭，一個是老鷹頭，就是沒有P股。

　　孫悟空頓時目瞪口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物，他根本想不到法術還能這樣用。

　　小八戒也驚呆了。他變出的兩個頭不停地互相打量，目光裏露出驚異和興奮。

　　好一會兒，孫悟空才回過神來，連連稱奇：“妙極了！妙極了！俺老孫活了幾百年，還從未見過這種法術，真是大開眼界！”

　　小八戒收回法術，又恢複了原樣。

　　接著，他又把變孔雀和喜鵲的口訣合起來用，結果又變出了一隻長著孔雀頭和喜鵲身子的怪鳥來；把變錦雞和變鷓鴣的法術結合起來用，變出了一隻長著錦雞身體和鷓鴣腿的怪物來……

　　孫悟空站在一旁一邊看一邊不住地稱讚，並且也躍躍欲試。

　　小八戒瘋了似的變化著，一直到汗流浹背，筋疲力盡為止。

　　孫悟空遞給他一個大梨子，樂嗬嗬道：“真想不到你如此聰明，看來老孫這徒弟將來必定不同凡響，哈哈哈！”

　　“這都是孫伯伯的功勞。要不是您，我現在還在家裏惹媽媽生氣呢！”小八戒感激道。

　　“哈哈哈！中聽！中聽！老孫許久沒有這麽舒坦過。”孫悟空開懷大笑。

　　小八戒也開心極了，他一邊啃著梨子，一邊想：真沒想到這法術還能合著用！有趣！真有趣！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突然，他大叫一聲：“哎喲！”

　　孫悟空嚇了一跳，連忙跳了起來：“怎麽啦？發生什麽事啦？”

　　“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把三個口訣或者四個口訣合起來用。如果行，那會變出什麽呢？”

　　“是呀！那將會變出什麽東西呢？”孫悟空也喃喃自語道。他根本沒料到小八戒的腦子轉得那麽快，剛試過兩個口訣合著用，可還沒喘口氣工夫，又想到了三個、四個口訣合著用，真是後生可畏啊！

　　“我得試試！”小八戒渾身來勁。

　　“這恐怕不行吧！”孫悟空怕再出意外，連忙勸阻。

　　“沒關係，我小心著點兒！”說著，小八戒已走到了草地中央。

　　“來個刺激的，”他想，“幹脆四個口訣合起來試！”於是，他就把變老鷹、烏鴉、孔雀、燕子的口訣各取一部分合起來念。

　　當他懷著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喊了聲：“變！”後，隻見地上突然冒起一團白煙，還夾雜著“劈劈啪啪”的響聲。

　　待那團白煙飄散後，孫悟空看見地上隻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湊近些才發現那是個長滿羽毛的怪物！沒有頭，沒有腳，沒有P股，也沒有翅膀，是個渾身長毛的肉團兒。

　　“侄兒！侄兒！”他衝著它喊道，可是那團東西沒能吱聲。

　　他又大聲喊了幾遍，可是那團東西依然毫無反應。他慌了，急忙把它提了起來，抖了抖，結果還是一樣。他又重重地把它扔到地上，可是，它隻是滾了幾圈，還是沒有動靜。

　　他又氣又急，抓耳撓腮，上躥下跳。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便走到那團東西麵前，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對準它吹了一口仙氣。

　　“哢嚓！哢嚓！”那團東西膨脹了起來，漲成了水缸那樣的大小。

　　“糟了！怎麽反而變大了？氣死俺老孫了！”他氣得直跺腳。可是，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而且天漸漸黑了，得回去了。沒辦法！隻能先把他弄回去再慢慢想辦法了。

　　於是，他背起那個肉團一步步地走回了水簾洞。

　　群猴看見孫悟空背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走回來，都好奇地圍攏了過來。

　　“大王，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都是毛？”“大王，這是哪弄來的？”“你要它幹什麽”……

　　“這是俺侄兒！”孫悟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揮揮手，煩躁道，“你們閃開點兒！”

　　猴子們看見他不高興的樣子，不敢再問，急忙讓開一條路。他們心裏都納悶：小八戒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孫悟空把那個肉團擱在洞的中央，歇了口氣，就開始琢磨破解的辦法。可是，他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找到一個好辦法。

　　“腦袋、手腳一定都縮到裏麵去了。既然變不回來，幹脆用手把它掰開得了。”最後，他決定用這種土辦法試試。

　　於是，他走到那個肉球邊，活動了一下筋骨，俯下身子，兩手各抓一邊，深吸一口氣，猛一用勁，聽見“哧！”的一聲，那肉球裂開了一條縫。

　　“哎喲！我的媽呀！”他突然大叫一聲，急忙鬆開手。那條裂縫立即合攏，而且居然一點傷疤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原來他看見裏麵有脾、肝、腎、心、大腸、小腸。特別是那心髒，還在“撲撲”地跳著呢！他猛一見到這個情景，當然被嚇著了。

　　“看來這樣也不行！唉――！”他歎了口氣，一P股跌坐在石椅上，非常沮喪。

　　一個長老輕輕地走上前獻計：“大王，您何不去請觀音幫忙，也許她有辦法。”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馬上跳了起來，拍著腦袋高興地叫道：“對呀！老孫怎麽就沒想到她呢？好，我明天就去找她幫忙。”

　　七

　　第二天一早，孫悟空便背著肉球駕著雲直奔南海而去。到了紫竹林，他徑直往裏闖。

　　“悟空，你來做甚？”觀音菩薩遠遠地看見孫悟空急匆匆地走來，便大聲問道。

　　孫悟空放下肉球，說明了來意。

　　“怎麽會這樣？”觀音皺了皺眉頭道，“我還從未見過這種事。”說著，便走下蓮花寶座，細細打量起了那個肉球。

　　“這樣吧！我試試用波羅伽心經咒語解除他那錯亂的法術。可是，能否奏效我也沒把握。”說完，她就立起左掌，微合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左掌向前一推，隻見一道金光從她的手心竄出，直奔那個肉球。當金光觸到肉球時馬上就漫了開來，將整個肉球包了起來。緊接著，她化掌為指，指頭朝前用力一點，便射出一道紅光。紅光繞著肉球轉了四圈，肉球便被套上了四個紅色的光環。她又急念咒語，隻見那四個紅色的光環一齊向外擴大，肉球也被拉扯著向外膨脹。

　　紅色光環劇烈地旋轉著，越來越粗，還發出“嗖、嗖”的聲音，肉球也越漲越大。突然，隻聽見“砰！”的一聲，肉球縮了回去，光環馬上散了開來，金光也立刻消失。

　　“嘿嘿！居然拉出四個鳥頭來。”孫悟空笑了起來。可不，在那肉球的外麵，竟長出了四個鳥頭來：一個是老鷹頭，一個是烏鴉頭，一個是孔雀頭，還有一個是燕子頭。

　　“還是菩薩厲害，人沒有變回來，卻多出了四個鳥頭。”孫悟空打趣道。

　　觀音菩薩臉上一陣發熱，生氣道：“求人幫忙還說風涼話，我不管了，你自己去弄吧！”說著，轉身就走。

　　孫悟空連忙跑上前去扯住她，連連作揖：“菩薩莫生氣！莫生氣！俺老孫是說笑的，不要跟俺一般見識。還是請菩薩發發慈悲，救救俺侄兒吧！”

　　觀音這才停住並嗔道：“你這猴子，已成佛身，卻還這般刁頑。”說完，又輕輕歎了口氣：“唉――！這混合法術實在難破，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孫悟空笑嘻嘻地靠上前說道：“菩薩，你那寶貝怎麽不用？”“寶貝？我有啥寶貝？”“你那淨瓷瓶呀！”“哦――！可它也不是萬能的。”“你就試試看，死馬權做活馬醫吧！”

　　“好吧！那我就試一試吧！”菩薩輕輕點了點頭，拿起淨瓷瓶走近那個長著四個鳥頭的肉球。她一邊念動咒語，一邊用柳枝蘸水灑向肉球。隻聽見“畢畢剝剝”一陣響聲，那肉球上的羽毛都變長變大了，像一支支蘆葦似的插在肉球上。

　　觀音急忙收法。她歎了口氣，無可奈何道：“我也沒辦法了，你另請高明吧！”孫悟空哭喪著臉說：“連你也沒辦法，誰還有辦法？難道非請如來不可？”“你也別動不動就去煩佛祖。他正在講法呢！別去攪擾他。”“那……既然佛祖那兒不能去，俺老孫也沒辦法救他，這肉球索性不要了，就扔在這兒吧！”話未說完，他抬腿就走。

　　“哎――！你別走，這個東西你得扛回去！”菩薩見他竟然把肉球扔在這裏，急了。

　　“連救苦救難的菩薩都救不了的人，我還要他何用？不管了！不管了！”他裝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樣子。

　　“你……你怎麽如此無賴，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與我何幹？況且，我不也是沒法子的嗎？你必須背回去！”菩薩生氣道。

　　孫悟空裝著沒聽見，撒腿就跑。任觀音怎麽喊，他連頭也不回一下。

　　跑出不遠，隻聽見身後有人喊。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木吒追了上來。

　　木吒氣喘籲籲地追上前，拉住他說道：“菩薩請你回去！她……她說……可以幫你……想辦法！”孫悟空一聽，樂了，便折身返回。

　　一見麵，菩薩就對他說：“悟空，我是沒辦法了，但是太上老君也許有辦法，你可以去求他幫忙。”

　　“什麽？太上老君？那個死老頭！老孫不去！”

　　“你為何如此憎恨他呢？”

　　“都是些齷齪事，不說也罷！”孫悟空把頭扭到一邊。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侄兒吃了人家的仙丹，你又打壞了人家的丹爐，他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了，你怎可記仇？”

　　“老孫已經請火德星君和金鬥星幫他修好了丹爐，還到天山去采了些丹石給他，他卻還嘮叨個沒完。老孫不去求他！”孫悟空梗著脖子道。

　　“你若怕麵子難看，我與你一道前去說情如何？”

　　孫悟空眨了眨眼睛，心想：既然你要替我求情，我也就不必難堪了，倒也不錯。於是，便爽快應道：“如此甚好！咱們現在就走吧！”

　　說完，就背起肉球和觀音一同飛往兜率宮。

　　到了兜率宮，太上老君迎了出來。一見到孫悟空，他大吃一驚，不禁罵道：“你這潑猴，又來做甚？”孫悟空笑嘻嘻道：“老官，不是俺老孫要來，是菩薩請我一同前來的。”

　　老君把臉一沉，袖子一甩，冷冷地說道：“哼！這裏不歡迎你。”觀音連忙上前說情：“他既已認錯，而且也把你的爐子修好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不易了。你也給他個麵子吧！否則，惹毛了這猴頭，可夠你受的。”

　　老君一聽，心想：也是，這猴頭難纏，不可把他惹惱了。再說，菩薩求情，能不給麵子嗎？想到這裏，他便緩和了口氣：“也罷！我不與他計較便是。不知菩薩今日駕臨，有何要事？”

　　觀音便把來意告訴了他。

　　“什麽？讓我救偷我仙丹的賊子？白日做夢！哼！”他跳了起來，斷然拒絕。一想到孫悟空伯侄兩個把他的兜率宮攪得天翻地覆的那個情景，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觀音又連連說情，可是他堅決拒絕。

　　孫悟空大怒，瞪著雙眼咬著牙，上躥上跳，嘴裏“吭吭”直叫，恨不得立刻掏出金箍棒狠狠地揍他一頓，可是菩薩在場，不便發作。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隻見他跳到太上老君身旁，拍拍他的背，大聲說道：“老官，你真的不救人？”太上老君側了側身子，不屑地說：“我不救賊子！”孫悟空便湊近他的耳旁，壓低聲音道：“那老孫隻好把你偷王母娘娘經卷的事告訴玉帝了。”

　　話音雖小，可是太上老君聞到此言，卻如雷貫耳。他全身一震，嘴唇翕動了幾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孫悟空見他害怕的樣子，知道辦法奏效了，便裝腔作勢喊了起來：“老官不幫忙，那老孫隻好找玉帝去了！”

　　太上老君打了個哆嗦，連忙拉住他，把他拽到一邊，賠著笑臉，低聲求道：“大聖，你這是說哪裏話。其實，剛才我是跟你逗著玩的，就咱倆的交情，誰跟誰呀！別去說了，咱倆以往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還有，今天我一定想盡辦法救你侄兒，如何？”

　　孫悟空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嘴裏仍然不依不饒：“那你就不怕我們這兩個賊子？”“大聖這是說哪裏話？如果說你們是賊，那不等於是在罵我自己嗎？嘿！嘿！”老君訕訕地說道。

　　“哈哈哈……”孫悟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