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縫縫一個人支撐著跑馬場,同時服侍著兩個瘋男人,艱難地生活著。
我去看望過他們幾次。克利總是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張潢還是整天呆在樓上,從來不說話。
因為克利已經精神失常,縫縫沒什麽忌諱了,便經常上樓陪陪張潢。漸漸地,她發現張潢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光亮……
籠罩著悲劇色彩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這中間,保姆要嫁人,離開了這個家。縫縫更加孤獨了。
這一天,縫縫和克利正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克利突然趴到地上,做著馬的各種動作,刨蹄,尥蹶子,噴鼻,甩鬃……惟妙惟肖。偶爾還嘶鳴,叫得跟馬一模一樣。
縫縫拉他,他像孩子一樣不起來。
這時候,縫縫聽見有人慢慢地問:“他怎麽了?”
她回頭一看,是張潢。他站在黑糊糊的樓梯上,極其迷惑地望著地板上的克利。
縫縫的心“咯噔”一下,猛地感覺到——張潢已經出現了好轉的跡象。她膽戰心驚地輕輕叫了一聲:“張潢……”
張潢望著她,似乎在努力地想,想這個人是誰。
“張潢,你記得嗎?我們的鴻雁賓館……”
“縫縫?”張潢問了一句。
縫縫撲過去,一下抱住他,兩個人的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愛與愛互相碰撞
……專一與專一互相破壞
……情與情互相矛盾
……美好與美好互相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