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克林頓訪華譜新曲！江澤民迎賓開紀元(29)
與克林頓會麵的包括民建聯主席曾鈺成、民權黨主席陸恭蕙、前線召集人劉慧卿、以及證監會主席梁定邦、金融管理局總裁任誌剛、大律師公會主席餘若薇、律師會會長周永健、廣播處長張敏儀等。
民建聯主席曾鈺成表示，會麵時間約一小時，屬於自由交談方式，所以難以深入討論問題。但他形容會麵相當輕鬆，他感覺到克林頓和其他訪華的美國政界人士對整個行程反應不錯，收獲大，這是他樂見的。
他認為，克林頓並沒有就香港的政製應該如何發展提出意見，這是合適的。他指出，克林頓在兩次公開演說中都表達了對民主自由的支持，相信他了解香港的政製發展應由港人自行決定，因此沒有提意見，這是作為總統應掌握的分寸。
曾鈺成不認同讓一個外國領袖去告訴中國香港應該怎樣做，他也不相信以克林頓的政治智慧會這樣做，否則他會感到奇怪。
對於克林頓首先單獨會晤李柱銘，各界人士稍有不滿，表明如果會見各政黨代表時采取一個區別對待的方式，會考慮不接受。但他們在會麵前不知整個安排如何，今日才得知有這種區別對待。曾鈺成說，作為一位美國總統，如果擺出對某一政黨特別支持的姿態並不合適，此舉有幹預香港政治的嫌疑。但他對克林頓來訪表示歡迎，希望他能再次訪問香港。
中午，任何人來到中區大會堂都會覺得事不尋常。周圍都是警察，而大會堂門口亦設有保安檢查裝備。不過，與平日的保安措施相比，明顯寬鬆多了。采訪記者向穿便服的保安人員說一句“訂了位吃午飯”便通行無阻，與克林頓其他行程的戒備森嚴比較，有天壤之別。
來到酒樓，立法會議員李華明也正好在此午膳。他見到記者，第一句就說：“聽說克林頓要來‘飲茶’。”為此，連接市政局停車場的大會堂進口也被暫時關閉，李華明要繞一圈才來到酒樓門前。其他私家車，也要改泊到立法會樓下。
酒樓大堂早已作好準備。前排兩列桌，用一條紅繩圍著。酒樓負責人已經向熟客透露，美國總統即將大駕光臨，並邀請一兩家人坐在紅繩之內。不過，有人害羞、有人不想“上鏡”，擾攘了十數分鍾才安頓下來。約1時30分，克林頓與希拉裏在隨員簇擁下現身，立即引起哄動。茶客紛紛湧上前去，而克林頓也全無拒絕之意，主動走到角落位置，與幾位小朋友握握手。
稍後，克林頓和希拉裏一行就坐到角落裏的一張12人桌。克林頓的位置，麵向維多利亞港的一列大窗，背向其他茶客。但熱情的茶客紛紛圍在紅繩以外，指指點點，亦有人拿著相機，為克林頓拍照。
不過，十分鍾之後，克林頓的點心上桌，保安請大家歸座，尤其不許拍照。保安說，總統不希望進食時被打擾或者攝入鏡頭，因為這是私人時間。
記者與克林頓隔了兩張桌，可以看到炸春卷、芋角、叉燒包等一一上桌。在一小時內，記者看著克林頓的筷子幾乎沒有一刻停下來。他使用筷子的技巧相當純熟，一看就知道久經訓練。
每上一道點心，他第一時間就“起筷”並一直吃到最後的生果拚盤，才改以刀叉上陣。這一頓，吃了500多元，隨員以美資銀行的金卡付賬。
午飯接近尾聲，三個曾與克林頓握手的小朋友，在母親建議下，以英文寫下姓名、電話、地址及希望與克林頓合照的要求，交給隨員。克林頓在離開前滿足了小朋友的拍照要求，並與在場茶客、酒樓員工握手示好。
下午1時至5時，總統與其家人自由遊覽本港。在自由遊覽期間，美國第一夫人希拉裏與女兒到尖沙嘴一些購物區“逛街”購物，特區政府安排了些官員陪同她們逛街，當中包括民政事務局局長劉李麗娟和庫務局局長俞宗怡等。
在中環一間售賣唐裝的店鋪裏，總統夫人和她的女兒逗留了一個多小時，購買了一批成衣，包括便服、睡衣、絲綢以及七隻有鄧小平畫像的手表，全部的總值超過一萬元港幣。店鋪老板鄧先生表示，希拉裏的態度非常和藹，而服裝店設計及采購部經理蔡小姐則表示，總統夫人較為喜歡沉色的服裝。據了解，此間服裝店在幾個星期之前已經知道有貴賓光臨，美國政府的保安人員亦都到場視察過環境。
下午5時，克林頓總統在君悅酒店舉行訪華的最後一次記者招待會。會上，克林頓回顧了到港之前在中國內陸的訪問活動。他說：“我訪問過一個自由選舉出自己領導人的村莊，見過能傳遞整個世界的觀點、信息及圖片的電話和電腦，有機會通過全國電視網絡直接地和中國人民談論為什麽我們對人權和個人自由有如此高的價值取向，還參加過在北京一所教堂裏有2000人的禮拜。我在北京大學和將成為下一代中國領導者的學生討論過，也和那些致力於改革法律、學術、商業以及藝術的人討論過，還同參與電台熱線節目中的普通中國人談過話。在上海，我看見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股票交易所和一幢幢的摩天大廈。在桂林，我會見了環境專家並討論了中國在發展經濟又要保護環境時的挑戰。在香港，我將結束這次旅行。在此我希望中國將會成為在法製之下一個享有言論自由和自由市場的非常繁榮的地方。”
講話之後，他坦誠地回答了記者的提問，包括一些敏感的政治和人權問題。在談到他對江澤民主席的印象時，克林頓說：
首先，我對江澤民的能力非常景仰。就在前些年，人們還普遍認為他隻是一個過渡型的領導者，但和他第一次接觸後，我就強烈地感覺到他極有可能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保持中國領導人的角色。他的智力非同一般，精力過人，非常有活力，有遠見和想象力，他的這些素質對於我們正處於巨大變革的曆史時期非常重要。尤其是他有一個很好的助手，就是朱？基總理，可以協助他執行政策，我相信我們有潛力達成戰略性夥伴關係。但是，江澤民仍有很多的問題需要解決，對此，美國願意和中國做一個戰略性夥伴關係，而不是圍堵中國。我們的人權政策背後並沒有隱藏什麽更進一步的戰略動機。看起來中國是在合適的時機擁有了適合的領導者。他們了解所麵臨的巨大挑戰的實質。他們的未來看起來也很好。中國希望我們能夠了解，和十年前以及尼克鬆總統訪華時比起來，中國已享有更多的個人自由。但我認為，中國也需要理解，他們仍需繼續在這方麵加強，這才是正確的事情。
記者會後總統與美國駐港領事館人員作私人會麵。
克林頓比原定時間提早了兩個小時離開香港，並且取消了乘坐天星小輪橫渡維多利亞港的行程。據美國新聞署解釋，克林頓提早離港，是為了趕在美國獨立日之前回到華盛頓，總統必須在那裏主持國慶典禮。
前往機場送行的包括特區行政長官董建華、中國外交部駐港特派員馬毓珍以及美國駐港總領事包潤石等。總統專機晚上11時左右起飛，至此，克林頓總統結束了中國訪問的九日行程。
克林頓總統對香港地區及商界領袖的講話
1998年7月3日上午10時42分，香港會議中心，克林頓總統對香港地區及商界領袖發表了講話：
非常感謝。傑弗？繆爾，維克多？馮，謝謝你們的講話，也謝謝你們對我的招待。我感謝香港貿易發展局和美國商會的全體成員使這次會談順利進行，感謝你們這麽多人今天早晨前來聽我回家之前，除了記者招待會以外最後的演講，而記者們是不會允許招待會變成演講的，對我的妻子及家人，對參議院代表，內閣和白宮的成員們來說，這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訪問，我們很高興訪問將在這兒結束。
我想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戴利部長，參議員洛克菲勒，參議員波克斯，參議員阿卡卡，眾議員丁格爾，眾議員漢密爾頓，眾議員馬基，以及其他行政人員各和隨我進行這次訪問的美國公民們致以特別的感謝。這次訪問為期較長，有時難免疲倦，但我相信對中美兩國人民來說它都是卓有成效的。
我很高興又到了香港。我告訴過行政長官董先生，以及昨晚宴會的人員，我確實――我可能是第一位來香港的美國在職總統，但這是我第四次來這兒。我以前三次來過這裏――一次是和希拉裏一起――都是在那段我們回顧時稱之為我們活著的時候，（笑聲）在我成為總統之前。我希望將來還能有機會來這兒。
我們的訪問在香港結束是很合適的，因為對我們美國人來說，香港是中國麵向世界的窗口。中國已經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將來它一定有著更加自由開放的市場和振奮人心的企業氣氛，這一點可以在這兒在香港看到。
由於缺乏自然資源，香港一直依賴於最重要的資源――人。企業家、藝術家、幻想家和勤勞者，每天人們都為整個世界的美好而奮鬥。香港人夢想過、設計過、建造過一些世界上最高的樓和最長的橋。當香港的土地用完了，人們就走向海洋開獲得更多的土地。這對來自內陸的人來說似乎難以想象。
感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今天來此談論美國和亞洲各國的關係問題。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強調我們將來與中國的關係，今天我想重申一遍，並再提一提前兩位發言人已經說到的幾點。但我想將它放到整個亞太地區裏一起談，畢竟整個地區對香港的成功至關重要。
對促進亞洲的穩定和繁榮，我們有著基本的興趣。我們的未來緊緊和亞洲的未來聯係在一起。我們的出口、進口和投資在亞洲國家都增長了一個很大的百分比。作為總統，除了這次訪華，我還到過日本、韓國、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澳大利亞和泰國，並接待了更多的來訪。我和這個地區的領導人就經濟、政治和安全問題都進行過討論。最近在南亞和印尼，在整個地區的金融市場上的問題，提醒美國人民，我們的未來是如何與亞洲的未來緊密相連的。
在兩個世紀當中美國和亞洲各國建立了廣泛的、豐富的、複雜的、積極的關係，最初由貿易締結，偶爾會由於誤解而變得緊張，經曆了記憶中的三次戰爭的洗禮，因為思想、理想和文化的自由流動而變得豐富。現在，很明顯，在21世紀的曙光下，我們的將來不可避免地被連在了一起――我說過，美國記得在亞洲進行的三次戰爭，我們要把避免另一場戰爭看作自己的使命。
我們在亞洲的安全基石仍然是我們與五個主要民主盟友的長期的關係――日本、南韓、澳大利亞、泰國和菲律賓。我們在亞洲的駐軍是穩定的基礎，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絲毫沒有對疆土的野心。
這一點在朝鮮半島上是最明顯的。在那兒，每天仍然有四萬美國軍隊巡邏在曾經發生過並可能還會發生戰爭的邊界上。我們顯然有興趣促進朝鮮半島的和平，我們將和中國一起付出努力，致力於四方會談，鼓勵南北朝鮮直接和公開地進行對話，與北朝鮮達成協議終止他們的核武器計劃，並且堅持北朝鮮做同樣的事情。
我被韓國的新領導人金大中的坦誠和充沛的精力所鼓舞。上個月他在致我國國會的信中說：“讓一個人在太陽底下脫衣服當然比在寒風中容易多了。”
當然，我們的安全也因為與繁榮穩定和不斷發展的中國建立了積極的夥伴關係而得到了保障。中國將和我們一起在南亞的核武器問題上、亞洲經濟危機上、朝鮮半島的和平進展等問題上付出努力。
我們與亞洲最古老的聯係是那些商業貿易，現在它們已逐步發展為我們之間最緊密的聯係。我們的第一批貿易者在200多年以前在這兒買的毛皮和棉布已經讓位於軟件和醫學設備。香港是亞洲移動電話的頭號消費者。今天，我們出口的三分之一和大約400萬個工作依賴於我們與亞洲的貿易。如以前所說，1000多個美國公司已經在香港獨立開業。如我們最近幾個月所看到的，當東京或香港的市場顫抖一下，就會引起全世界的震動。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僅僅要想辦法減輕亞洲的經濟困難，而且希望通過亞太經濟組織的領導會談來使亞太地區的經濟夥伴關係形成製度的原因。這個會談開始於1993年華盛頓州西雅圖，從那以後每年召開一次，為這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提供了基礎。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致力於加深我們與中國經濟夥伴的關係，加快中國與世界經濟體製接軌的步伐的原因。
任何對我們的關係有所了解的人都會清楚地看到美國通過貿易來支持中國的發展。畢竟我們購買了中國出口的產品的30%――遠遠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其他的國家，遠遠超過我們占世界生產總值的百分比。
我們非常想讓中國成為世界貿易組織的一員。我們了解中國政府在使國有企業私有化的過程中所麵臨的巨大挑戰。他們必須想方設法讓在國有企業中下崗的人能適應變化的經濟，並且重新找到工作，能夠教育他們的孩子，找到居所並且在穩定社會中取得成功。
所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真正的問題不是美國想不想讓中國參加――我們當然想。公平地說，真正的問題也不是中國願不願意擔負起作為國際經濟體製中貿易夥伴的責任。我相信他們願意。問題在於你怎麽來解決開放和國內體製改變之間的衝突。開放味著通過進入世界貿易組織來進行投資和貿易，一方麵促進了經濟的發展，一方麵導致迅速的經濟轉型。這顯然給中國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我們正在努力地解決這些問題，我們相信最終會達成協議。我們理解由於國內的困難中國不得不進行一些過渡的思考，我想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我希望你們了解我們美國是非常想讓中國參加世界貿易組織的。我們希望你們盡快一些而不是慢一些，但我們知道我們不僅僅要考慮到美國的還要考慮全球的利益。
我強烈支持普通貿易的擴大和對中國的最惠國待遇。在我們離開前不久國會籌款委員會的投票大大鼓勵了我。我希望我們會成功。我想你們任何人做的任何支持現在的規定的事情，尤其是在知識產權領域，都將會非常有助於我們向前發展。
除了貿易和安全聯係，美國和亞洲還因血緣而被緊緊地聯係在一起，這可能是我們最重要的聯係。今天有700萬美國人是亞洲血統，並且亞裔美國人在公民中的比例還在不斷迅速地增加。這些人正急切地找到他們的根或保持他們的傳統。就在去年有340萬的美國人到亞洲旅行；780萬的亞洲人到美國旅行。為了學習，成千上萬的年輕人遠渡太平洋，這樣建立起來的友誼將會是21世紀的合作與和平的基礎。
我們在亞太地區到處都可以看到自由和民主的價值觀在東方人心中和西方人一樣熊熊燃燒，從日本到菲律賓，韓國，到蒙古，民主在亞洲找到了長久的家園。
隨著世界變小，亞洲和美國的紐帶――政治紐帶、血緣紐帶、貿易紐帶、安全紐帶――隻會變得更牢固。看看這個小統計：1975年美國和亞洲之間的電話通話是3300萬分鍾；1996年42億分鍾，增長了127倍。這還不算將會引起真正震撼的網絡的發展。
現在，作為這一切變化的結果，我們大家都獲得了一個時代的重要機會去擴大和分享人類知識的寶庫，分享人類財富的大廈，共同對疾病和貧窮開戰，共同努力保護環境，共同彌合古老的曆史和文化差異――這些差異造成了太多的摩擦和誤解。
這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時刻。日益開放，改變的速度，全球經濟的特性，所有這些都將帶來擾亂。它們給那些為信息時代做好準備和沒做準備的人之間增大了貧富懸殊的危險。它意味著無論是經濟還是環境問題，開始於一個國家就會很快地影響到周邊國家。這意味著周邊國家的安全更公開地受到威脅，在恐怖主義、毒品交易、有組織犯罪以及使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氣氛中我們變得更加易受傷害。
現在，既然我們都意識到這是我們的共同興趣，並且它會促進我們共同的利益，我們將怎樣深化中美關係呢？我認為從剛過去的幾年中我們能得到三條基本的教訓來引導我們走向未來的路。
第一個教訓是，發展經濟和人才而不是發展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是每一個國家走向富強的最好路徑。絕大多數的國家都正在遠離而不是發展核武器，遠離那種愚蠢的、以武力的強弱而不是國民生產總值的多少來決定一個國家對未來的影響力的看法。
因此，印度和巴基斯坦最近的核試驗是違背曆史潮流的，而對於兩個潛力無限的國家這就更讓人遺憾了。在美的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為美國作出了很大貢獻，他們和他們的同胞在他們的祖國理所當然地能為推動國家的發展進程做得更好。兩國都有可能在21世紀獲得真正的、各不相同的、根本上的繁榮，但如果它們把人民創造的財富用於發展核武器和巨大的軍事裝備，前途就渺茫了。
我們與中國及其他一些重要國家達成默契共同阻止印度半島上日益加劇的武器競賽。我們不想孤立印度和巴基斯坦，但我們想將它們從自我毀滅的危險和過程中解救出來。我們鼓勵雙方停止核試驗，簽訂禁止核試驗條約，用和平對話來解決爭端。
我們在未來應該吸取的第二個教訓是，隻有當政府在執政中做到坦率、誠實、公正、對市場進行規劃和監督而不是計劃命令時，一個國家才會享有真正的持久的繁榮。
太多的泡沫經濟，太多的高樓大廈空著，未付欠款，是因為它們建立在任人唯親、腐敗、過度貸款等岌岌可危的基礎之上。它們突如其來的嚴重的後果大大破壞了投資者的信心。金融危機，大家都比我了解，已經觸及到每一個國家並已跨入亞洲的門檻。恢複金融穩定和增長是不容易的。這要求在政治上采取非同尋常的措施和極大的勇氣。美國將盡全力幫助亞洲國家恢複健康的金融秩序。我們對金融的恢複繁榮抱有極大興趣，並開始重新在亞洲投資。
在非常有限的時間內，我們將吸引所有的出口，盡我們可能地保持亞洲經濟的發展。同時，我們能享受洶湧而至的投資。世界上所有地方經濟長期穩定的增長對美國經濟穩定的增長是一劑良方。
民建聯主席曾鈺成表示，會麵時間約一小時，屬於自由交談方式，所以難以深入討論問題。但他形容會麵相當輕鬆，他感覺到克林頓和其他訪華的美國政界人士對整個行程反應不錯，收獲大，這是他樂見的。
他認為，克林頓並沒有就香港的政製應該如何發展提出意見，這是合適的。他指出，克林頓在兩次公開演說中都表達了對民主自由的支持，相信他了解香港的政製發展應由港人自行決定，因此沒有提意見，這是作為總統應掌握的分寸。
曾鈺成不認同讓一個外國領袖去告訴中國香港應該怎樣做，他也不相信以克林頓的政治智慧會這樣做，否則他會感到奇怪。
對於克林頓首先單獨會晤李柱銘，各界人士稍有不滿，表明如果會見各政黨代表時采取一個區別對待的方式，會考慮不接受。但他們在會麵前不知整個安排如何，今日才得知有這種區別對待。曾鈺成說，作為一位美國總統，如果擺出對某一政黨特別支持的姿態並不合適，此舉有幹預香港政治的嫌疑。但他對克林頓來訪表示歡迎，希望他能再次訪問香港。
中午，任何人來到中區大會堂都會覺得事不尋常。周圍都是警察，而大會堂門口亦設有保安檢查裝備。不過，與平日的保安措施相比，明顯寬鬆多了。采訪記者向穿便服的保安人員說一句“訂了位吃午飯”便通行無阻，與克林頓其他行程的戒備森嚴比較，有天壤之別。
來到酒樓，立法會議員李華明也正好在此午膳。他見到記者，第一句就說：“聽說克林頓要來‘飲茶’。”為此，連接市政局停車場的大會堂進口也被暫時關閉，李華明要繞一圈才來到酒樓門前。其他私家車，也要改泊到立法會樓下。
酒樓大堂早已作好準備。前排兩列桌，用一條紅繩圍著。酒樓負責人已經向熟客透露，美國總統即將大駕光臨，並邀請一兩家人坐在紅繩之內。不過，有人害羞、有人不想“上鏡”，擾攘了十數分鍾才安頓下來。約1時30分，克林頓與希拉裏在隨員簇擁下現身，立即引起哄動。茶客紛紛湧上前去，而克林頓也全無拒絕之意，主動走到角落位置，與幾位小朋友握握手。
稍後，克林頓和希拉裏一行就坐到角落裏的一張12人桌。克林頓的位置，麵向維多利亞港的一列大窗，背向其他茶客。但熱情的茶客紛紛圍在紅繩以外，指指點點，亦有人拿著相機，為克林頓拍照。
不過，十分鍾之後，克林頓的點心上桌，保安請大家歸座，尤其不許拍照。保安說，總統不希望進食時被打擾或者攝入鏡頭，因為這是私人時間。
記者與克林頓隔了兩張桌，可以看到炸春卷、芋角、叉燒包等一一上桌。在一小時內，記者看著克林頓的筷子幾乎沒有一刻停下來。他使用筷子的技巧相當純熟，一看就知道久經訓練。
每上一道點心，他第一時間就“起筷”並一直吃到最後的生果拚盤，才改以刀叉上陣。這一頓，吃了500多元，隨員以美資銀行的金卡付賬。
午飯接近尾聲，三個曾與克林頓握手的小朋友，在母親建議下，以英文寫下姓名、電話、地址及希望與克林頓合照的要求，交給隨員。克林頓在離開前滿足了小朋友的拍照要求，並與在場茶客、酒樓員工握手示好。
下午1時至5時，總統與其家人自由遊覽本港。在自由遊覽期間，美國第一夫人希拉裏與女兒到尖沙嘴一些購物區“逛街”購物，特區政府安排了些官員陪同她們逛街，當中包括民政事務局局長劉李麗娟和庫務局局長俞宗怡等。
在中環一間售賣唐裝的店鋪裏，總統夫人和她的女兒逗留了一個多小時，購買了一批成衣，包括便服、睡衣、絲綢以及七隻有鄧小平畫像的手表，全部的總值超過一萬元港幣。店鋪老板鄧先生表示，希拉裏的態度非常和藹，而服裝店設計及采購部經理蔡小姐則表示，總統夫人較為喜歡沉色的服裝。據了解，此間服裝店在幾個星期之前已經知道有貴賓光臨，美國政府的保安人員亦都到場視察過環境。
下午5時，克林頓總統在君悅酒店舉行訪華的最後一次記者招待會。會上，克林頓回顧了到港之前在中國內陸的訪問活動。他說：“我訪問過一個自由選舉出自己領導人的村莊，見過能傳遞整個世界的觀點、信息及圖片的電話和電腦，有機會通過全國電視網絡直接地和中國人民談論為什麽我們對人權和個人自由有如此高的價值取向，還參加過在北京一所教堂裏有2000人的禮拜。我在北京大學和將成為下一代中國領導者的學生討論過，也和那些致力於改革法律、學術、商業以及藝術的人討論過，還同參與電台熱線節目中的普通中國人談過話。在上海，我看見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股票交易所和一幢幢的摩天大廈。在桂林，我會見了環境專家並討論了中國在發展經濟又要保護環境時的挑戰。在香港，我將結束這次旅行。在此我希望中國將會成為在法製之下一個享有言論自由和自由市場的非常繁榮的地方。”
講話之後，他坦誠地回答了記者的提問，包括一些敏感的政治和人權問題。在談到他對江澤民主席的印象時，克林頓說：
首先，我對江澤民的能力非常景仰。就在前些年，人們還普遍認為他隻是一個過渡型的領導者，但和他第一次接觸後，我就強烈地感覺到他極有可能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保持中國領導人的角色。他的智力非同一般，精力過人，非常有活力，有遠見和想象力，他的這些素質對於我們正處於巨大變革的曆史時期非常重要。尤其是他有一個很好的助手，就是朱？基總理，可以協助他執行政策，我相信我們有潛力達成戰略性夥伴關係。但是，江澤民仍有很多的問題需要解決，對此，美國願意和中國做一個戰略性夥伴關係，而不是圍堵中國。我們的人權政策背後並沒有隱藏什麽更進一步的戰略動機。看起來中國是在合適的時機擁有了適合的領導者。他們了解所麵臨的巨大挑戰的實質。他們的未來看起來也很好。中國希望我們能夠了解，和十年前以及尼克鬆總統訪華時比起來，中國已享有更多的個人自由。但我認為，中國也需要理解，他們仍需繼續在這方麵加強，這才是正確的事情。
記者會後總統與美國駐港領事館人員作私人會麵。
克林頓比原定時間提早了兩個小時離開香港，並且取消了乘坐天星小輪橫渡維多利亞港的行程。據美國新聞署解釋，克林頓提早離港，是為了趕在美國獨立日之前回到華盛頓，總統必須在那裏主持國慶典禮。
前往機場送行的包括特區行政長官董建華、中國外交部駐港特派員馬毓珍以及美國駐港總領事包潤石等。總統專機晚上11時左右起飛，至此，克林頓總統結束了中國訪問的九日行程。
克林頓總統對香港地區及商界領袖的講話
1998年7月3日上午10時42分，香港會議中心，克林頓總統對香港地區及商界領袖發表了講話：
非常感謝。傑弗？繆爾，維克多？馮，謝謝你們的講話，也謝謝你們對我的招待。我感謝香港貿易發展局和美國商會的全體成員使這次會談順利進行，感謝你們這麽多人今天早晨前來聽我回家之前，除了記者招待會以外最後的演講，而記者們是不會允許招待會變成演講的，對我的妻子及家人，對參議院代表，內閣和白宮的成員們來說，這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訪問，我們很高興訪問將在這兒結束。
我想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戴利部長，參議員洛克菲勒，參議員波克斯，參議員阿卡卡，眾議員丁格爾，眾議員漢密爾頓，眾議員馬基，以及其他行政人員各和隨我進行這次訪問的美國公民們致以特別的感謝。這次訪問為期較長，有時難免疲倦，但我相信對中美兩國人民來說它都是卓有成效的。
我很高興又到了香港。我告訴過行政長官董先生，以及昨晚宴會的人員，我確實――我可能是第一位來香港的美國在職總統，但這是我第四次來這兒。我以前三次來過這裏――一次是和希拉裏一起――都是在那段我們回顧時稱之為我們活著的時候，（笑聲）在我成為總統之前。我希望將來還能有機會來這兒。
我們的訪問在香港結束是很合適的，因為對我們美國人來說，香港是中國麵向世界的窗口。中國已經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將來它一定有著更加自由開放的市場和振奮人心的企業氣氛，這一點可以在這兒在香港看到。
由於缺乏自然資源，香港一直依賴於最重要的資源――人。企業家、藝術家、幻想家和勤勞者，每天人們都為整個世界的美好而奮鬥。香港人夢想過、設計過、建造過一些世界上最高的樓和最長的橋。當香港的土地用完了，人們就走向海洋開獲得更多的土地。這對來自內陸的人來說似乎難以想象。
感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今天來此談論美國和亞洲各國的關係問題。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強調我們將來與中國的關係，今天我想重申一遍，並再提一提前兩位發言人已經說到的幾點。但我想將它放到整個亞太地區裏一起談，畢竟整個地區對香港的成功至關重要。
對促進亞洲的穩定和繁榮，我們有著基本的興趣。我們的未來緊緊和亞洲的未來聯係在一起。我們的出口、進口和投資在亞洲國家都增長了一個很大的百分比。作為總統，除了這次訪華，我還到過日本、韓國、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澳大利亞和泰國，並接待了更多的來訪。我和這個地區的領導人就經濟、政治和安全問題都進行過討論。最近在南亞和印尼，在整個地區的金融市場上的問題，提醒美國人民，我們的未來是如何與亞洲的未來緊密相連的。
在兩個世紀當中美國和亞洲各國建立了廣泛的、豐富的、複雜的、積極的關係，最初由貿易締結，偶爾會由於誤解而變得緊張，經曆了記憶中的三次戰爭的洗禮，因為思想、理想和文化的自由流動而變得豐富。現在，很明顯，在21世紀的曙光下，我們的將來不可避免地被連在了一起――我說過，美國記得在亞洲進行的三次戰爭，我們要把避免另一場戰爭看作自己的使命。
我們在亞洲的安全基石仍然是我們與五個主要民主盟友的長期的關係――日本、南韓、澳大利亞、泰國和菲律賓。我們在亞洲的駐軍是穩定的基礎，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絲毫沒有對疆土的野心。
這一點在朝鮮半島上是最明顯的。在那兒，每天仍然有四萬美國軍隊巡邏在曾經發生過並可能還會發生戰爭的邊界上。我們顯然有興趣促進朝鮮半島的和平，我們將和中國一起付出努力，致力於四方會談，鼓勵南北朝鮮直接和公開地進行對話，與北朝鮮達成協議終止他們的核武器計劃，並且堅持北朝鮮做同樣的事情。
我被韓國的新領導人金大中的坦誠和充沛的精力所鼓舞。上個月他在致我國國會的信中說：“讓一個人在太陽底下脫衣服當然比在寒風中容易多了。”
當然，我們的安全也因為與繁榮穩定和不斷發展的中國建立了積極的夥伴關係而得到了保障。中國將和我們一起在南亞的核武器問題上、亞洲經濟危機上、朝鮮半島的和平進展等問題上付出努力。
我們與亞洲最古老的聯係是那些商業貿易，現在它們已逐步發展為我們之間最緊密的聯係。我們的第一批貿易者在200多年以前在這兒買的毛皮和棉布已經讓位於軟件和醫學設備。香港是亞洲移動電話的頭號消費者。今天，我們出口的三分之一和大約400萬個工作依賴於我們與亞洲的貿易。如以前所說，1000多個美國公司已經在香港獨立開業。如我們最近幾個月所看到的，當東京或香港的市場顫抖一下，就會引起全世界的震動。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僅僅要想辦法減輕亞洲的經濟困難，而且希望通過亞太經濟組織的領導會談來使亞太地區的經濟夥伴關係形成製度的原因。這個會談開始於1993年華盛頓州西雅圖，從那以後每年召開一次，為這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提供了基礎。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致力於加深我們與中國經濟夥伴的關係，加快中國與世界經濟體製接軌的步伐的原因。
任何對我們的關係有所了解的人都會清楚地看到美國通過貿易來支持中國的發展。畢竟我們購買了中國出口的產品的30%――遠遠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其他的國家，遠遠超過我們占世界生產總值的百分比。
我們非常想讓中國成為世界貿易組織的一員。我們了解中國政府在使國有企業私有化的過程中所麵臨的巨大挑戰。他們必須想方設法讓在國有企業中下崗的人能適應變化的經濟，並且重新找到工作，能夠教育他們的孩子，找到居所並且在穩定社會中取得成功。
所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真正的問題不是美國想不想讓中國參加――我們當然想。公平地說，真正的問題也不是中國願不願意擔負起作為國際經濟體製中貿易夥伴的責任。我相信他們願意。問題在於你怎麽來解決開放和國內體製改變之間的衝突。開放味著通過進入世界貿易組織來進行投資和貿易，一方麵促進了經濟的發展，一方麵導致迅速的經濟轉型。這顯然給中國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我們正在努力地解決這些問題，我們相信最終會達成協議。我們理解由於國內的困難中國不得不進行一些過渡的思考，我想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我希望你們了解我們美國是非常想讓中國參加世界貿易組織的。我們希望你們盡快一些而不是慢一些，但我們知道我們不僅僅要考慮到美國的還要考慮全球的利益。
我強烈支持普通貿易的擴大和對中國的最惠國待遇。在我們離開前不久國會籌款委員會的投票大大鼓勵了我。我希望我們會成功。我想你們任何人做的任何支持現在的規定的事情，尤其是在知識產權領域，都將會非常有助於我們向前發展。
除了貿易和安全聯係，美國和亞洲還因血緣而被緊緊地聯係在一起，這可能是我們最重要的聯係。今天有700萬美國人是亞洲血統，並且亞裔美國人在公民中的比例還在不斷迅速地增加。這些人正急切地找到他們的根或保持他們的傳統。就在去年有340萬的美國人到亞洲旅行；780萬的亞洲人到美國旅行。為了學習，成千上萬的年輕人遠渡太平洋，這樣建立起來的友誼將會是21世紀的合作與和平的基礎。
我們在亞太地區到處都可以看到自由和民主的價值觀在東方人心中和西方人一樣熊熊燃燒，從日本到菲律賓，韓國，到蒙古，民主在亞洲找到了長久的家園。
隨著世界變小，亞洲和美國的紐帶――政治紐帶、血緣紐帶、貿易紐帶、安全紐帶――隻會變得更牢固。看看這個小統計：1975年美國和亞洲之間的電話通話是3300萬分鍾；1996年42億分鍾，增長了127倍。這還不算將會引起真正震撼的網絡的發展。
現在，作為這一切變化的結果，我們大家都獲得了一個時代的重要機會去擴大和分享人類知識的寶庫，分享人類財富的大廈，共同對疾病和貧窮開戰，共同努力保護環境，共同彌合古老的曆史和文化差異――這些差異造成了太多的摩擦和誤解。
這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時刻。日益開放，改變的速度，全球經濟的特性，所有這些都將帶來擾亂。它們給那些為信息時代做好準備和沒做準備的人之間增大了貧富懸殊的危險。它意味著無論是經濟還是環境問題，開始於一個國家就會很快地影響到周邊國家。這意味著周邊國家的安全更公開地受到威脅，在恐怖主義、毒品交易、有組織犯罪以及使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氣氛中我們變得更加易受傷害。
現在，既然我們都意識到這是我們的共同興趣，並且它會促進我們共同的利益，我們將怎樣深化中美關係呢？我認為從剛過去的幾年中我們能得到三條基本的教訓來引導我們走向未來的路。
第一個教訓是，發展經濟和人才而不是發展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是每一個國家走向富強的最好路徑。絕大多數的國家都正在遠離而不是發展核武器，遠離那種愚蠢的、以武力的強弱而不是國民生產總值的多少來決定一個國家對未來的影響力的看法。
因此，印度和巴基斯坦最近的核試驗是違背曆史潮流的，而對於兩個潛力無限的國家這就更讓人遺憾了。在美的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為美國作出了很大貢獻，他們和他們的同胞在他們的祖國理所當然地能為推動國家的發展進程做得更好。兩國都有可能在21世紀獲得真正的、各不相同的、根本上的繁榮，但如果它們把人民創造的財富用於發展核武器和巨大的軍事裝備，前途就渺茫了。
我們與中國及其他一些重要國家達成默契共同阻止印度半島上日益加劇的武器競賽。我們不想孤立印度和巴基斯坦，但我們想將它們從自我毀滅的危險和過程中解救出來。我們鼓勵雙方停止核試驗，簽訂禁止核試驗條約，用和平對話來解決爭端。
我們在未來應該吸取的第二個教訓是，隻有當政府在執政中做到坦率、誠實、公正、對市場進行規劃和監督而不是計劃命令時，一個國家才會享有真正的持久的繁榮。
太多的泡沫經濟，太多的高樓大廈空著，未付欠款，是因為它們建立在任人唯親、腐敗、過度貸款等岌岌可危的基礎之上。它們突如其來的嚴重的後果大大破壞了投資者的信心。金融危機，大家都比我了解，已經觸及到每一個國家並已跨入亞洲的門檻。恢複金融穩定和增長是不容易的。這要求在政治上采取非同尋常的措施和極大的勇氣。美國將盡全力幫助亞洲國家恢複健康的金融秩序。我們對金融的恢複繁榮抱有極大興趣，並開始重新在亞洲投資。
在非常有限的時間內，我們將吸引所有的出口，盡我們可能地保持亞洲經濟的發展。同時，我們能享受洶湧而至的投資。世界上所有地方經濟長期穩定的增長對美國經濟穩定的增長是一劑良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