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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爭相印四人結幫!小平二出中南海(11)

  1975年5月3日,毛澤東召集在京政治局委員開會。很長時間毛澤東沒有召集政治局會議了。毛澤東在外地休養了十個月,剛剛回到北京。

  毛澤東與周恩來握手。

  “快一年沒見到主席了,大家想念主席。”周恩來說。

  “怎麽樣?還好嗎?”毛澤東關切地問。

  “開了三刀,消化還可以,前天向主席報告了。”周恩來回答。

  然後,毛澤東依次與各位與會的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握手。

  “老帥呀。”毛澤東與葉劍英握手。

  “小平呀。”與鄧小平握手。

  “你要掛帥呀。”這是對陳錫聯說的。

  “最近剛見過主席一次了。”紀登奎對毛澤東說。

  “吳德有德呀。”毛澤東握著吳德的手說。

  “你的信好啊。三分之一在大寨,三分之一在全國,三分之一在中央,不要在釣魚台,那裏沒有魚可釣。你和吳桂賢都搬出來,不要住在釣魚台。”毛澤東與陳永貴握手時說。

  接著是吳桂賢:“主席好,我是吳桂賢。”

  “我不認識你啊。”毛澤東握著吳桂賢的手說。

  “我六四年見過主席,國慶節參加觀禮的時候。”

  “我不知道。”毛澤東沒有印象。

  “延安兒女問候你。”吳桂賢說。

  “你是延安人哪?”毛澤東問。

  “她是河南人,陝西西安的紡織女工,最近到延安去看了。”周恩來在一旁解釋。

  毛澤東與蘇振華握手,說:“管海軍靠你呀,海軍要搞好,使敵人害怕。我們海軍隻有這樣大。”毛澤東伸出了小手指。

  “現在大了點,現在這麽大。”蘇振華伸出無名指說。

  “你當了大官了,不謹慎呀。”毛澤東與謝靜宜握手時說。

  “我不想當大官,但是現在官做得越來越大。”謝靜宜對毛澤東說。

  “試試看吧,搞不好就卷鋪蓋。”毛澤東做了一個卷鋪蓋的手勢。

  大家坐下來,會議開始,主要是毛澤東談話。

  “多久不見了,有一個問題,我與你們商量,一些人思想不一致,個別的人。我自己也犯了錯誤,春橋那篇文章,我沒有看出來,隻聽了一遍,我是不能看,我也不能寫書,講經驗主義的問題我放過了。新華社的文件,文元給我寫了。對不起春橋。”

  毛澤東開門見山,把今天談話的主題端出來。毛澤東這裏講的張春橋的文章就是4月1日發表的《論對資產階級的全麵專政》,文章提出反經驗主義問題。這篇文章發表前曾送毛澤東審定,所以毛澤東現在批評張春橋又說對不起張春橋。新華社的文件就是指那份《關於報道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問題的請求報告》。

  “還有上海機床廠的十條經驗,都說了經驗主義,一個馬克思主義都沒有,也沒有說教條主義。”毛澤東又說。

  上海機床廠的經驗也是張春橋、姚文元等人的作品。

  “要安定,要團結。無論什麽問題,無論經驗主義也好,教條主義也好,都是修正主義,都要用教育的方法。現在要安定團結。”毛澤東把經驗主義與教條主義都歸到修正主義裏頭。

  接著,毛澤東又批評批林批孔“三箭齊發”。

  “走後門這樣的人有成百萬,包括你們在內。”毛澤東指著王海容、唐聞生,又說,“我也是一個,我送幾個女孩子到北大上學,我沒有辦法,我說你們去上學,她們當了5年工人,現在送她們上大學了,我送去的,也是走後門,我也有資產階級法權。我送去,小謝不得不收,這些人不是壞人。”

  毛澤東講黨的曆史:

  “你們隻恨經驗主義,不恨教條主義。28個半統治了四年之久,打著共產國際的旗幟,嚇唬中國黨,凡不讚成的就要打。”毛澤東用手指著周恩來,“你一個,朱德一個,還有別人,主要是林彪、彭德懷。我講恩來、朱德不夠,沒有林彪、彭德懷還沒有力量。林彪寫了短促突擊,稱讚華夫文章,反對鄧、毛、謝、古。”又指鄧小平:“鄧是你,毛是毛澤覃,謝是謝唯俊,古是古柏。其他的人都犧牲了,我隻見過你一麵,你就是毛派的代表。”

  “教育界、新聞界、文化藝術界,還有好多了,還有醫學界,外國人放個屁都是香的。害得我兩年不能吃雞蛋,因為蘇聯人發表了一篇文章,說裏麵有膽固醇。後來又一篇文章說膽固醇不要緊,又說可以吃啦。月亮也是外國的好,不要看低教條主義。”

  毛澤東講話幽默風趣,這是他的風格。他說教條主義的危害是多方麵的,就舉一例:

  “害得我兩年不能吃雞蛋”。

  毛澤東重申“三要三不要”,接著說:

  “不要搞四人幫,你們不要搞了,為什麽要照樣搞下去呀?為什麽不和200多個中央委員搞團結?搞少數人不好,曆來不好。這次錯誤,還是自我批評。”

  毛澤東又重複兩遍“三要三不要”。他說:這三條重複一遍,“其它的事你們去議,治病救人,不處分任何人,一次會議解決不了。我的意見,我的看法,有的同誌不信這三條,也不聽我的,這三條都忘記了。九大、十大講過這三條,這三條要大家再議一下。”

  毛澤東停頓了一會兒,又慢慢地說:

  “教育界、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其實也有好的,有點馬列的,你們外交部也是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麵向王海容、唐聞生)講錯了沒有?你們兩個是臭知識分子,你們自己承認,臭老九,老九不能走。”

  毛澤東再次說他犯了錯誤,對張春橋的文章沒有事先糾正。他說:

  “春橋的文章是有理由的,因為1958年就寫了文章,那時我還不認識他,好像不認識。”

  “見過麵。”張春橋說。

  “沒有印象,那篇文章我寫了一個按語,人民日報登了,人民日報那時是鄧拓管的吧?”

  “是吳冷西。”張春橋回答。

  “隻有兩篇文章是擁護的,其他的都是反對的,所以他有氣。”毛澤東說。

  1958年“大躍進”時,張春橋就主張消除資產階級法權。當時,包括毛澤東在內的黨內許多同誌都不同意他的觀點。毛澤東說的“所以他有氣”即指此事。

  毛澤東接著說:

  “我看問題不大,不要小題大作,但有問題要講明白。上半年解決不了,下半年解決;今年解決不了,明年解決,明年解決不了,後年解決。我看批判經驗主義的人,自己就是經驗主義,馬列主義不多,有一些,不多,跟我差不多。不作自我批評不好,要人家作,自己不作。中國與俄國的經驗批判主義。列寧說:那些人是大知識分子,全是巴克萊學說。巴克萊是美國的一個大主教,你們去把列寧的書找來看一看。”

  “主席是不是說看《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江青在一旁問道。

  “嗯。”毛澤東回答。

  江青進來後,沒有同毛澤東握手問候。毛澤東沒有注意到江青也來了。江青的一句問話把毛澤東的話題引到她這裏來了。

  毛澤東說:

  “江青同誌黨的一大半工作沒有參加,陳獨秀、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王明、張國燾,她都沒有參加鬥爭,沒有參加長征,所以也難怪。我看江青就是一個小小的經驗主義者,教條主義談不上,她不像王明那樣寫了一篇文章《更加布爾什維克化》,也不會像張聞天那樣寫機會主義的動搖。”

  毛澤東知道江青也是一個到處鼓吹反經驗主義的人。毛澤東批評她既沒有鬥爭經曆,也不會寫文章,談不上教條主義,隻是一個小小的經驗主義者。

  “不要隨便,要有紀律,要謹慎,不要個人自作主張,要跟政治局討論,有意見要在政治局討論,印成文件發下去,要以中央的名義,不要用個人的名義,比如也不要用我的名義,我是從來不送什麽材料的。”

  毛澤東對江青到處以個人名義送材料、亂發號施令非常不滿。他已多次批評過江青,這次又舊話重提。

  毛澤東又說:

  “這一回跑了十個月,沒有講過什麽話,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因為中央沒有委托我。我在外麵養病,我一麵養病,一麵聽文件,每天都有飛機送。現在上帝還沒要我去,我還能想,還能聽,還能講,講不行還能寫。我能吃飯,能睡覺。”

  毛澤東是1974年7月離京去外地的。臨走前,召集在京的政治局委員談了一次。十個月後,他回到北京。這是回京後第一次與政治局委員們見麵,所以講得很多,談興很濃。

  “要守紀律,軍隊要謹慎,中央委員更要謹慎。我跟江青談過一次,我跟小平談過一次。王洪文要見我。我說不見,要見大家一起來,完了。對不起,我就是這樣,我沒有更多的話,就是三句,九次、十次代表大會都是三句,要馬列不要修正,要團結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

  毛澤東十分強調“三要三不要”。他從林彪事件中總結出這三句話,定為黨內的三項基本原則。

  “不要搞什麽幫,什麽廣東幫、湖南幫,粵漢鐵路長沙修理廠不收湖南人,隻收廣東人,廣東幫。”

  毛澤東接著講到1920年至1922年在湖南搞工人運動,講到當時工人運動比較高漲的幾個鐵路、礦山。他說:

  “水口山錫礦,名曰錫礦,其實沒有錫。”

  毛澤東順口念了一首民謠:

  無錫錫山山無錫,

  平湖湖水水平湖,

  常德德山山有德,

  長沙沙水水無沙。

  毛澤東又對自己所作“水調歌頭”《遊泳》一詞中的兩句做了解釋:

  “我說才飲長沙水,就是白沙井的水。武昌魚不是今天的武昌,是古代的武昌,在現在的武昌到大治之間,叫什麽縣我忘了,那個地方出鯿魚。所以我說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孫權後來搬到南京,把武昌的木料下運南京,孫權是個能幹的人。”

  毛澤東念了辛稼軒的一首《南鄉子》中的兩句:“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當今惜無孫仲謀。”他指著葉劍英說:“他看不起吳法憲。劉是劉震,曹是曹裏懷,就是說吳法憲不行。”

  毛澤東讓葉劍英念這首《南鄉子》。

  葉劍英隨口念道:

  何處望神州?

  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

  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毛澤東很高興,對大家說:“此人有文化。”他指的是葉劍英,並且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念過的這首詞中的那兩句,以及吳法憲不行、曹劉為誰的話。

  周恩來見時間已晚,便對大家說:“今天就到這裏結束吧,主席休息一下。”

  1975年5月3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結束。

  對“四人幫”的反擊

  毛澤東4月23日對新華社《關於報道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問題的請求報告》所作批示和5月3日在政治局會議上的談話,對反經驗主義問題做了結論。周恩來考慮,應就如何傳達4月23日批示向毛澤東做一報告;在報告毛澤東之前,先在政治局內部通通氣。

  周恩來提起筆給政治局成員以及參加政治局活動的幾個人寫信。時間是5月21日。這封信說,5月3日政治局同誌麵聽毛澤東指示後,周恩來提議政治局常委五人先談一談。5月4日、7日談了兩晚。王洪文傳達毛澤東指示,說《紅旗》第五期發了文章,毛澤東4月23日就不再下達了(這篇文章傳達了這個批示的精神)。於是,周恩來等人考慮中央再發個文件,正麵闡述關於無產階級專政理論等問題,以利於學習和實踐。

  當時,張春橋說,如搞文件需要一段時間。“此事,請中央政治局同誌討論後報主席。”周信的這段內容主題很明顯:要把毛澤東4月23日對“反經驗主義”的批評傳達下去。因毛澤東說既然《紅旗》已寫了文章,批示就不傳達了。周恩來就考慮發個中央文件,否則張春橋批經驗主義的影響就很難消除。要搞文件,自然是張春橋管的事。但張又說需要時間,這實質是想拖,想不了了之。周恩來把這個問題提出來,讓政治局委員們拿出意見。

  周信的第二段,先是說明了一下,《紅旗》第五期文章提到在1959年批判彭德懷時,提出“現在,主要危險是經驗主義”,是在姚文元的文章中,而不是在張春橋的文章中,3月份《解放軍報》《人民日報》反經驗主義的兩篇社論也是根據姚文元的文章引用的。在對此做了說明之後,周恩來指出:鄧小平向毛澤東反映的,是指張春橋在總政3月1日召開的各大單位政治部主任座談會上的講話(鄧小平在信的此處加了一句注:當時還提到江青同誌在政治局會議正式提出了這個問題)。在這個會上,張春橋說在批林整風時,他就認為從1959年以後批經驗主義不夠,所以與周恩來商量將毛澤東批印的《經驗主義還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和《哲學小辭典》選輯重印一批發行。對張春橋的這些情況,當時認為已弄清楚,就不忙於向毛澤東報告了,現在政治局正式開會討論毛澤東的批示和指示,周恩來已請王洪文向政治局會議將這些情況說明。

  周信的最後提出:“如大家同意,亦請將此報告轉呈主席一閱。”

  這段內容,是為了把張春橋反經驗主義的一些言行提出來,在政治局內部講明,同時報告毛澤東。

  周恩來這封信的抬頭是:

  洪文同誌閱後請轉政治局同誌和參加會議同誌審閱。

  信先到了王洪文那裏。5月22日王批道:

  請劍英、小平、春橋、江青、文元、先念、錫聯、登奎、國鋒、吳德、振華、誌福、桂賢、海容、靜宜、聞生同誌閱。

  張春橋5月2日在這封信上批:

  總理的信,有些話不確切。但我不反對報主席。

  江青5月24日批:

  許多情況我不了解。同意報主席。

  姚文元5月24日批:

  常委會討論情況不了解。如還討論個別的問題,建議也說明一下。

  王洪文5月24日批:

  繼續傳閱,傳完後送總理閱,是否呈主席請總理定。

  這封信幾經傳閱,又回到了周恩來這裏。是否報毛澤東的問題,張表示不反對,但說總理的信有些話不確切;姚沒有表示態度;王也沒拿出意見,讓周定;倒是江青表態同意,不過前麵也加了一句“許多情況不了解”。實際上她很了解。

  “反經驗主義”問題,張春橋是主要人物,而且他是政治局常委。

  5月27日,周恩來給張春橋寫了一封信:

  春橋同誌:

  我在五月二十五日收到洪文同誌退回我的報告,要我決定是否呈主席。在你的注語中,說我信中有些話不確切。我因頭上皮下神經皰疹未好,腳上皮下毛細血管病痛未止,故晚了兩天才將當時認為較為確切的語言寫出,請你審閱。

  當時,你說,由於批判彭德懷反黨集團時,主席建議印兩本書,都在半年讀完。政治經濟學教科書有些組織和同誌讀得多些和較好些,而哲學小辭典三版選輯卻很少有人讀,幾乎沒有什麽反映,所以主席在批印指示時就說:我們過去批判了教條主義,但沒有批判經驗主義。現在,主要危險是經驗主義。而後,劉、林反黨集團實施陰謀詭計,經驗主義者就常常上當,所以你在批林整風時就提出將主席批印《經驗主義還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再印一批發出。這次,主席指示要把列寧為什麽說對資產階級專政這個問題搞清楚,才會防止變修正主義,如果不把資產階級法權加以限製,林彪一類如上台,搞資本主義很容易。因此,你聯係到十多年的思想,經驗主義者由於不多讀書,難於總結經驗,易於上反黨集團的當,甚至陷進去,故你在三月一日總政召開的各大單位主任座談會上片麵地強調經驗主義的危險,這在三四月中各政治部向總政來電反映討論情況,也可看出。

  我這段文字,不知是否較為確切。如果仍不確切,請你以同誌的坦率勾掉重寫或者批回重寫,我決不會介意,因為我們是遵守主席實事求是和三要三不要的教導的。

  如你的低溫已退,我很想在今天下午或晚上到你處一談。盼複!

  周恩來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七日五點半

  27日當天,張春橋在這封信上批道:

  總理:已在電話商定,不再改了,現退上。祝你健康。

  這封信於當天又回到周恩來那裏。周恩來即在此信上批了五個字:

  呈主席批閱。

  5月27日,初夏的季節,北京街道兩旁的樹木已經綠了。這天,鄧小平根據毛澤東5月3日的指示,主持政治局會議,批評江青等人。

  到會的政治局委員,各就各位。人們已經形成了習慣,坐座位也是陣線分明。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和姚文元等坐在一排,互相緊挨著。鄧小平、葉劍英、李先念和其他政治局委員則坐在另一邊。僅在座位上,便擺出兩軍對壘的陣勢。

  與會者,不論是哪一方,都麵無笑容。所有的腦子幾乎都在進行著緊張的思考。

  鄧小平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毛澤東讓他主持會議批評江青,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執行起來可就難了。他意識到,這樣做無疑是去捅馬蜂窩,但他一想到禍國殃民的江青等人幹了那麽多的壞事,幾乎使國家毀於一旦,他便下了決心,要壓一下對方的邪氣。

  江青心裏明白,光和鄧小平較量,她可以胡攪蠻纏,蠻不講理,大吵大鬧。但這次是毛澤東授意,不能李逵式地蠻幹了,要講究點策略。

  張春橋這些日子心情沉甸甸的。可以說,這是他自“文化大革命”以來最被動、最感壓抑的一段時間。身體也不太好,常有低燒。進入1975年,形勢愈加令他憂心忡忡,前途莫測啊!毛澤東、周恩來都重病在身,他們在中國政治舞台上發揮作用的日子不會很長了。問題在鄧小平,這個昔日被打翻在地的中國二號走資派居然又重新崛起,而且主持中央和國務院日常工作,處於接班人的有利地位。如果這種態勢繼續下去,毛澤東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文化大革命”已經九年。對張春橋來說,確也是驚濤駭浪、奮力拚搏、孤注一擲、義無反顧的九年。1966年8月,他從上海來到北京,擔任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中央文革那時是毛澤東領導下的黨和國家的最高權力機構。他們這些“革命的筆杆子”和林彪這些人的“革命的槍杆子”緊密配合,實行了一場文鬥加武鬥的改朝換代的大革命。順王者昌,逆王者亡,八麵威風不可一世。九大以後,“筆杆子”和“槍杆子”在權力分配的過程中發生尖銳衝突。毛澤東在關鍵時刻支持了“筆杆子”,導致了林彪的垮台,為此,他與江青、姚文元受到毛澤東的讚賞,“反劉、林有功”――毛澤東常常這樣說他們。但曆史常常很難捉摸,十大以後,他們這幾個人似乎是沿著一個向下傾斜的路線滑坡。毛澤東對他們的批評多於表揚:批“11次路線鬥爭”,批“三箭齊發”,批“四人幫”,批“反經驗主義”,尤其是這個“四人幫”把他們壓得有些抬不起頭來。鄧小平這個鋼鐵公司更是立馬橫刀,步步緊逼,今天又是吉凶難卜。

  會議開始後,鄧小平說:要安定團結,要“三要三不要”,首先要政治局同誌安定團結、“三要三不要”。毛主席告誡、幫助我們,再三講“三要三不要”,聯係實際講宗派主義,講“四人幫”的問題。主席問政治局討論的結果。討論,無非是對主席5月23日批示,到會同誌都講了話。有同誌說,這次會上的講話過了頭,有的同誌說是搞突然襲擊,搞圍攻。其實,百分之四十也沒講到,有沒有百分之二十也難講。談不上突然襲擊和過頭。無非是講曆史上的路線鬥爭,有的來自經驗主義,有的來自教條主義,這沒有什麽過。倒是要提一個問題、三件事:批周、葉……當時鑽出一個“11次路線鬥爭”,這不是主席的,後來主席糾正了;批林批孔,又鑽出個批走後門,提到對馬列背叛,當麵點很多人的名;學理論,是防修、反修,又鑽出個主要危險是經驗主義,來勢相當猛。別的事不那麽雷厲風行,這幾件事雷厲風行。主席提三個問題,鑽出三件事。倒是問一問,為什麽?

  鄧小平還針對“四人幫”的事實進一步強調不要搞小圈子,不要搞宗派,“四人幫”值得警惕。他還強調紀律,說不要以個人名義送材料。

  鄧小平的講話沒有轉彎抹角,雖然遠沒有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但說出來的這一些已經很有份量了。

  葉劍英、李先念也在發言中向江青等人提出質問和批評。

  6月3日政治局又一次開會批評江青等人。會議一開始是無言僵局。張春橋在記錄本上寫著:“沉默、沉默,又沉默。”

  打破僵局的葉劍英,他講了三個問題。先講反經驗主義問題。他說,3月1日出現反經驗主義(指姚文元發表的文章),全國報紙跟著來了,用反經驗主義代替反修正主義。不要隻提一個,放過另一個。一定要學習,這非常必要。不學好就沒有武器。今後中央要帶頭。有些同誌讀得多,不必拿來作私有財產(呂端大事不糊塗,葉劍英的話是夠讓那幾個人難受的)。葉劍英講的第二個問題是團結。他說,不要分裂,現在不同於廬山(指九屆二中全會),那時有些同誌商量如何對付林彪,是對的。現在情況變了,過去可以交頭接耳,現在如果不變,就不利。過去一個時期不正常,如果繼續下去,就有害團結。曆來有小組織存在,就會分裂。第三是講請示報告、嚴守紀律。葉劍英說,一個時期以來幾乎重大問題都不請示報告“11次路線鬥爭”,批走後門,批經驗主義,都是如此。以後重大問題要提交政治局討論,這個問題要引起嚴重注意。不要事先不請示,事後來糾正。不要幹擾主席,這是最大的幹擾。

  6月3日的會,王洪文多少做了點自我批評。講到江青、鄧小平的爭論,他說他隻聽一方意見,沒聽小平意見,覺得應向主席報告。征求過江、張意見,向主席報告是對的。對爭論的看法有片麵性。到長沙報告主席,受到毛主席批評,錯誤主要是他。關於反經驗主義,雖然沒發表文章、講話,但對社論、新華社報告都看了,沒有認識到問題在哪裏,也沒有引起重視。以後要好好學習,要按主席安定、團結、“三要三不要”的指示辦事。對27日的政治局會議的看法,他認為多數同誌的發言是好的,對他的批評是難得的。王洪文有兩個保留,一是認為確實有幹擾(即“四人幫”的錯誤),但形勢總的是好的(換句話說,王的意思是對“四人幫”不能全麵否定);二是說11月會議批周恩來,決不能因批評江青而否定這次會議。會議的大方向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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