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多嘴問道:“他們七個放假也經常回學校玩嗎?”
盧老師先點頭,隨即又搖頭:“不是,梁村那對姐妹不會,王村五姐弟倒是經常過來玩,尤其是他們的老四,非常調皮,老是把我氣個半死。可現在人已經不在了,我卻想念他調皮搗蛋的模樣。”
隨後,他告訴我們,春假期間,王村五姐弟幾乎天天都會來學校玩。他們當中大多都曾經是他的學生,每次看見他,都會跟他借足球玩。本來他們可以在籃球場上玩,可是老四實在太調皮了,足球在他腳下不長眼睛,要不踢到花圃裏,要不就是踢向教學樓。他怕老四打破教學樓的窗戶,就讓他們到學校後麵的空地玩。還特別交代他們,別靠近防空洞和附近的魚塘。
“他們失蹤那天,也有跟我借足球,我已經一再交代他們別靠近防空洞和魚塘,可他們還是……”盧老師又再搖頭歎息。
“為什麽不能靠近防空洞呢?”
正所謂“欺山莫欺水”,在魚塘附近嬉戲容易失足,引致遇溺,一再交代學生不能靠近魚塘屬情理之中。但剛才盧老師說過,自己並不相信藏鏡鬼的傳說,那又為何不讓王村五姐弟靠近防空洞呢?
“這防空洞是解放前挖的,據說主要是用來存放炮彈。解放後就一直都沒人用過,沒人知道裏麵有多深,也沒人知道是否還有炸彈之類的危險物品遺留在裏麵,所以學校一向都不準學生到裏麵玩。”盧老師回答完問題後,給我們說了一件關於防空洞的事情——
大概是去年端午節前半個月吧,有三個六年級學生,相約一起進防空洞探險。其中一個姓梁的學生因害怕而失約,另外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調皮鬼,竟然真的往洞裏跑。
第二天,這兩個學生都沒有來學校。我當時是他們的班主任,見他們沒來就給他們的父母打電話。兩人的父母都說,他們昨天跑出去玩,到現在還沒回,正敲鑼打鼓地找他們呢!還讓我幫忙問班上的同學,是否知道他們跑那裏去了?
我連忙問班上的學生,誰知道他們去向?這時姓梁的學生就膽怯地跟我說,他們曾相約到防空洞探險的事情。我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後,就立刻給他們的父母打電話,還把這件事告訴校長。
校長知道後很緊張,怕這兩個學生會出意外,馬上就找來治安隊幫忙。校長帶著我跟另外三名老師和四個治安員,陪同學生的父母一起來到防空洞外。可是看著漆黑的洞口,誰也不敢進去,怕進去後會迷路。後來還是校長想出辦法來,找來一根很長的繩子,讓兩名治安員係在腰上,然後才進去找人。
繩子應該有三百米左右吧,但治安員進去沒多久,我們就發現繩子不夠長。另外兩名治安員趕緊給進去的夥計打電話,想叫他們先出來,可手機在防空洞裏沒信號,怎麽打也打不通。無奈之下,隻好把繩子往回拉,提醒他們出來。
還好這兩個隊員也不笨,我們一拉繩子,他們就出來了。後來,我們又找來一大堆繩子互相係上,係成一條長繩子,總長就算沒一千米,起碼也有八百米,這才再次進去找人。
我們本來想,繩子這麽長,肯定夠用了吧!可是過了一陣了,繩子還是放盡了,隻好再次把他們拉出來。他們出來之後,說在洞裏越往深處走就越昏暗,而且岔路多得像個迷宮似的,如果不是係上繩子,肯定找不到出路。
後來,我們把所有能找到繩子都拿過來,全係在一起,有多長我也說不清楚,至少有兩千米以上吧!
這回繩子總算夠長了,但我們在洞外等了老半天也沒看見他們出來。正商量著是不是該沿著繩子進去找他們的時候,便看見他們帶著兩個孩子出來。不過這倆孩子出來後,卻有些不對勁。
其中一個孩子的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被救出來,就哭著走上前想抱著他。可他看見自己母親,竟然驚恐地後退,並大叫“不要殺我,不要吃我”之類的話。另一個孩子也不見得比他好多少,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雙手抱頭蹲下不住地顫抖。
休息幾天之後,他們倆的情況才好一點,但始終也沒告訴大家,在防空洞裏發生了什麽事。每當有人問起時,他們都會非常驚慌地說:“不能說,不能說,說出來就沒命了。”
經過此事之後,校長一再強調,不能讓學生靠近防空洞,以免再次發生相同的意外……
聽完盧老師的敘述後,蓁蓁怯弱問道:“這兩個學生在防空洞裏遇到了藏鏡鬼嗎?”
“不好說。”盧老師搖了搖頭,“雖然有不少人認為他們中邪了,但他們始終也不肯說出在洞裏的遭遇。我個人認為世上根本不存在鬼神,如果真的有鬼,我妻兒的鬼魂早就找縣政府那些混蛋報仇了,可那幫混蛋現在還不照樣吃香喝辣。”
“既然之前有學生跑到防空洞裏麵去,那王村五姐弟失蹤時,為何不進去找呢?”我問。
“知道他們失蹤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防空洞。”盧老師搖頭歎息,“他們失蹤之前,還跟我借足球到學校後麵的空地玩,所以我想他們可能把足球踢進防空洞,為找回足球才走進去。我把這事告訴他們的父親蔡全,讓他到派出所報案,可他跑了幾趟對方也沒派人過來。”
“為什麽不找治安隊幫忙呢?”蓁蓁問。
“找過了。”盧老師苦笑道:“當時春節剛過,治安隊的人都不想進這種晦氣的地方,說了一大堆借口來推搪。就是因為他們不肯幫忙,蔡全才會跑到縣派出所,沒想到還是沒人肯來幫忙。”
“就算沒人來幫忙,你們也可能自己進去找啊!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孩子,蔡全不可能放任不管吧?”蓁蓁怒氣衝衝地說。
“蔡全對藏鏡鬼的傳說深信不疑,連洞口也不敢靠近,還那敢進去呢?”盧老師又再輕聲歎息,“其實,在知道縣派出所不受理後,我就給校長打了電話。校長對這件事很緊張,到治安隊鬧了一場,非得要他們派人進防空洞找人。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們每個月都拿村委會發的工資,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卻袖手旁觀,實在太不像話了。治安隊的隊長說他們也有難處,說縣派出所給他打過電話,跟他說到那裏找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到防空洞裏找。還說如果因此而出意外,就要他負全部責任。”
“太可惡了,自己不受理,還不讓別人進防空洞找人,縣派出所的人都是飯桶嗎?”
在蓁蓁義憤填膺地大罵縣派出所不作為的同時,我則思考著一個問題——縣派出所為何阻撓治安隊進防空洞找人呢?
首先,不管治安隊能否在防空洞裏找到王村五姐弟,甚至會否在防空洞裏出意外,似乎都不會給縣派出所帶來損失;其次,治安隊曾經進洞救人,且隊員絲毫無損,再次進洞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其三,倘若治安員真的在洞裏找到王村五姐弟,事情也就得到解決,蔡全便不會一而再地到縣派出所報案,增加他們的工作量。
由此推斷,縣派出所完全沒有阻撓治安隊的理由,除非他們早已知道這五名孩子被禁錮在防空洞裏,並且不想讓大家找到他們。如果真的是這樣,縣派出所不就成了幫凶?
我突然想起慶生叔所說的邪教。
雖然不能排除有邪教教徒混進縣派出所,但這個可能性似乎並不高。或許,防空洞裏有某些縣派出所不想讓民眾知道的秘密。
雖然我很想立刻進防空洞一探究竟,但此時已經是深夜,而且蓁蓁又受了傷,也隻好作罷。因此,向盧老師道別後,我便跟蓁蓁各自回家休息。
翌日,我大清早就爬起來,連蒙帶騙地把蓁蓁拐到法醫處找流年。雖然八名蔡姓兒童的屍體經已火化,但我找流年的目的並非為了看死屍,而是找他給蓁蓁“驗傷”。
蓁蓁昨夜受到藏鏡鬼襲擊,手臂被對方的利爪刺傷。雖然有盧老師幫忙處理傷口,但他並非醫生,隻能作簡單的處理,不能保證不出問題。而且天曉得藏鏡鬼的爪子是否有毒,還是找個“醫生”檢驗一下比較安全。
流年雖然是專門跟屍體打交道的法醫,感冒咳嗽或許不會治,但對於外科損傷,他還挺專業的。拆開蓁蓁手臂上的繃帶,仔細地檢查藏鏡鬼留下的可怕血洞後,他便一臉嚴肅地說:“可能會留下疤痕。”
我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說些有建設性的話嗎?”
他邊認真地給蓁蓁消毒,邊嚴肅地對她說:“一個害你留下疤痕也不感到愧疚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蓁蓁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說:“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
“好吧,我承認自己貪生怕死,且沒紳士風度,反應也不夠敏捷。看見同伴有危險沒有立刻挺身而出,替她擋下這一下。”我投起雙手作投降狀。
流年道貌岸然地說:“嗯,很好,既然你能承認錯誤,那就更應該主動承擔後果,好歹也得請蓁蓁吃頓飯謝罪。”
蓁蓁沒有說話,隻是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我正想開口時,流年又幽幽地說:“聽者有份。”
“哎呀!”蓁蓁突然大叫一聲,不知道因為消毒水弄痛了傷口,還是其它原因。
玩鬧過後,流年開始正經八百地跟我說正事:“蓁蓁的傷口沒有大問題,給她包紮的教師處理得不錯,傷口沒有發炎的跡象。至於她受傷時的劇痛,我覺得應該是由於爪子上的非致命性神經毒素引起。畢竟她現在沒有中毒的症狀,傷口也沒發黑。如果你們還是不放心,就讓我抽點血去化驗好了。”隨後,他叫助手給蓁蓁抽血化驗。
在等待化驗結果期間,我們一起討論昨夜受藏鏡鬼襲擊的經曆。
“鬼魅有可能給人物理上的傷害嗎?”我向流年問道。
“一般來說不會,但世事無絕對,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論……”他沉默片刻後又道:“或許,我該告訴你們一個關於妄虛羅刹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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