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的第一部憲法於1954年修訂,在此之前的所犯下的罪行該怎麽處理,老實說我不知道。難怪李老板說他們與盧院長交易,雖然不道德但不違法,因為根本沒有那條法律能追究他們的責任。就像女性**男性那樣,因為沒有相關的法律,那麽就等同於合法。
雖然在超過半世紀前浸製嬰屍酒不算“違法”,但現在仍儲存這種可怕的藥酒顯然不適合,一旦被發現,沒收銷毀是肯定的。周少龍遇害前曾經到過地下室,如果他也發現了密室裏的嬰屍酒……
“周少龍是你殺的!因為他發現了密室的秘密,所以你要殺人滅口!”我以堅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但心裏卻底氣不足,因為我根本沒有證據指證他,他要是抵賴,我也奈何不了他。
然而,他沉默良久後,終於緩緩點頭:“沒錯,他是我殺的。”
他竟然承認了?我本以為他會否認,還琢磨著該如何套出他話裏的漏洞,讓他招供,沒想到他竟然不用我多費唇舌就招認了。
也許我驚詫的表情讓他感到一點笑意,他苦笑著解釋為何如此輕易認罪:“俊龍的事情我知道了,他是個乖孩子,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母親要照顧,不值得當我這個老不死的替死鬼。”
“他知道你殺了他弟弟?”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應該沒有必須向警方交待。希望你能允許我保留一點隱私。”他還挺坦白的,不想說的就幹脆不說。
“那你是怎樣殺害死者,又怎樣使他的屍體化成骨架?”這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他歎了口氣才說:“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我當然不能讓他活著回去。所以他一離開孤兒院,我便馬上就追出去。在半路上追上了他後,我就使勁地掐著他的脖子往旁邊的山坡上拖。拖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就已經斷氣了,我見周圍人影也沒一個,就沒管他的屍體,立刻趕回院裏。至於他的屍體為何會在九天後僅剩下骨架,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也許能給你提供點線索——那個山坡上有很多螞蟻,就是我用來泡酒的那種大螞蟻。”
難道是螞蟻分屍?雖然這個解釋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無可能,數量眾多的肉食性螞蟻的確能在較短的時間內把人類的屍體吃得隻剩下骨架和毛發。非洲叢林中的行軍蟻(又名軍團蟻)就能在半天之內把一隻成年豹子吃剩骨架,當然我指的不是一隻行軍蟻,而是成數十萬的一群。而且,這也能解釋死者的衣物為何會完好地穿在骨架上。
他解開了我心中大部分疑問,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就是死者的衣服上的磷粉,以及自行車上的薰衣草殘渣。他對此的解釋是:“他不見得在出事那天就一定進過死仔洞。薰衣草也許是之前沾上的,他平時也會去那附近玩。至於磷粉,他的骨架不也有磷粉嗎?”
他的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到底是那裏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出來,隻好先把他帶回去,再做過一步審理。
為他戴上手銬時,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不對勁的地方——磷粉是沾在死者衣服外麵,而不是內麵。
此時,突然聽到喵喵在門外大叫救命,我與院長一同衝出門外,發現喵喵躲在袁修女身後縮成一團,一看見我就指著前方大叫:“她是壞人,她們說她才是壞人!”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見的竟然是美瓏。美瓏正與袁修女對峙,兩人之間的地麵上盡是黑壓壓的東西,仔細觀察原來是遍地都是螞蟻。然而,這些螞蟻比一般螞蟻的體形要大好幾倍,顏色紅得發黑,感覺像是行軍蟻,但又稍有不同。
美瓏一看見我,就對我怒目而視,當她發現我身旁戴上了手銬的盧院長時,更是衝著我咆哮:“我要殺了你!”隨著她的怒吼,地上數量恐怕有近百萬的大螞蟻立刻像潮水般向我湧過來。
看著螞蟻軍團向我湧過來,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地下室襲擊我和蓁蓁的難道就它們其中一個小隊?之前,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細節,就是把蓁蓁鞋子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甲酸,有可能是螞蟻的“口水”!(甲酸別稱蟻酸,最初是從螞蟻身上提煉出來的。)周少龍的屍體很可能就是被這些螞蟻啃成骨架,也許他的真正死因是受到群蟻圍攻!
就在百萬螞蟻大軍馬上就要爬到我身上,把我啃得隻剩下骨頭之際,盧院長突然擋在我身前,對著美瓏喝道:“住手!你還要為自己添加罪孽嗎?難道你就不知道我們為了保護你付出了多少代價,受了多少傷害!”
百萬蟻軍突然同一時間停下前進的步伐,全都呆在原地不動,動作之整齊尤勝訓練有數的軍隊。美瓏凝視著盧院長,亮明泛起淚光,溫柔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對我最好,所以我不能讓他把你帶走。我很害怕,沒有你在身邊,我會很害怕。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保護我嗎?”晶瑩的眼淚隨即如雨水般落下。
“美瓏,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其它的事情就讓我來處理吧!我不在的時候,袁修女會照顧你的。”盧院長也落下一滴男兒淚。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妹妹她不肯喝嬰屍酒,她早晚也會離開我,而且我要的是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我要殺了他們,隻要把他們殺了,就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就沒有人拆散我們!”隨著美瓏怒吼,百萬蟻軍再次前進,繞過盧院長向我發動攻勢。
被近百萬隻大螞蟻包圍是怎樣的奇景呢?也許能想象中一下:蟻軍像洪水淹沒大地般鋪天蓋地,我幾乎連立足的地方也沒有。想逃嗎?整條走廊的地麵都是黑壓壓大螞蟻,鞋子落在那個位置也能踩死一大片。
逃是不掉的,隻能祈求上帝打救了,雖然我不是基督徒,但也希望全能的天父能大發慈悲。不過小腿傳來的劇痛讓我知道,這個希望也太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