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老師還能強作鎮定,叫我們不要驚慌,但當這把縹緲的女聲響起,她就嚇得跌坐在地,驚恐地叫道:“是誰?別裝神弄鬼,快出來!”
“嘻嘻嘻……”縹緲的女聲陰冷地笑著,笑得快要讓老師崩潰的時候才說:“詩韻,怎麽把我給忘了,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起碼在那晚之前,我一直都覺得你和敏宜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老師歇斯底裏地叫著,並不停往四周張望。
“我在這兒,在窗外……”女聲把老師目光引到窗戶上。當老師看見窗戶上的女生影子,馬上就愣住了。影子突然換了側身的姿態,嘴巴微微張合,縹緲的女聲又再響起:“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詩韻!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曾經最好的朋友……”
排舞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迅速把大家包圍,老師像發瘋似的尖叫,邊往門口跑邊叫著:“不關我事,我當時也不想的。但是如果我不欺負你,大家就會欺負我。”
黑暗中,我聽到老師摔倒的聲音,當眼睛開始適應黑暗時,我發現老師想把門打開,但門似乎被人在外麵閂上了,怎樣也打不開。老師急得用腳踢門,還哭著叫救命。平日舉止優雅的老師,此刻跟瘋婆子沒兩樣。
眼睛完全適應後,發現排舞室其實並不暗,在窗外的燈光映照下,我甚至能看到老師的眼淚如暴雨般落下。同時,我還看見窗外那個可怕的影子已經走進來了。
說影子走進,其實是說她映在排舞室的牆上。她有一頭很長的頭發,身上的穿著的似乎和我們一樣,都是排舞的著裝。她的腳沒有沾地,而是在牆壁上飄浮著,並緩緩地往老師的方向飄著。她飄得很慢,並且不停地笑著,笑得很陰森,很恐怖。
當影子飄到老師身前,老師便發出驚恐的尖叫,用力地踢了幾下門後,然後就四處亂躥。可是,不管她逃到那裏,影子隻要晃動一下,就會出現在她身前。最後她放棄了逃走,卷縮在牆角喃喃自語:“放過我,放過我,纖淩求求你,放過我……”
“嘻嘻嘻……”影子陰冷的笑聲讓人渾身顫抖,氣溫仿佛也在刹那間下降至零度以下,“那晚,我也曾經求你們放過我啊!你記得當時是怎樣對我的嗎?”
“纖淩,我求你了,放過我吧……”老師竟然跪下來向著影子磕頭,每一下磕得響亮,沒磕幾下額頭就已經流出鮮血,但她依然繼續磕著。
“你覺得我頭發好看嗎?”影子的話讓老師停下磕頭的動作,呆呆看著她。
突然,影子的頭發瞬間伸長,把老師包裹著,老師也像被繩子捆綁起似的,全身縮成一團。影子陰冷笑道:“嘻嘻嘻,這種感覺好受嗎?不過,比起那晚我受到的折磨,這還不算什麽,我不會像你們那麽殘忍,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放過我……”老師似乎因為受到擠壓,而說話變得困難,“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如果那晚被折磨的是你,那麽你一定會和我一樣,想立即死掉……”影子漸漸變成一雙巨大的手掌,把老師緊緊地握著,直到她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也難怪刑偵局的同僚會把報告寫得跟鬼故事似的,這根本就是個鬼故事嘛!不過,要是我這樣跟老大說,他不把我掐死才怪。所以當小姑娘們講述完事發經過後,我和蓁蓁便跟她們及溫主任一起進排舞室看看是否能發現線索。
排舞室門上的金屬門把有明顯的刮痕,據報告稱,事發時門把被一根鐵水管閂上,刮痕應該是姚老師踢門時造成的。不過,技術隊在鐵水管表麵沒有發現指紋。
排舞室內,左麵的牆壁裝鑲了鏡子,形成一麵鏡牆,右麵是一排窗戶。窗戶用的是無色玻璃,能清楚看見外麵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地上鋪有漆木地板,似乎經常打蠟,顯得很光亮,不過在牆角有三塊比拳頭略小的地方顏色稍微有點差別,似乎曾經放置過重物。
我問溫主任,這個位置之前是否放過些什麽?她開始時說沒有,但想了一會就說:“我想起了,我接任的時候,這裏的確放了一座鋼琴,不過後來搬到音樂室去了。”
“鋼琴為什麽會放到這裏來?”我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是上任負責人的意思。”
“上任負責人是誰?”
“如果你隻想弄清楚鋼琴為什麽放在裏,就用不著找她那麽麻煩了,或許還有人能告訴你。”
“是誰呢?”
“是姚老師,她在我接任前就在這裏工作了,整個少年宮要數她的工齡最長。不過,她正在上課,要過一會才方便接受問話。”
“沒所謂,也不急於一時。”我聳聳肩繼續尋找蛛絲馬跡,可是找了老半天還是一無所獲,排舞室的內的物品並不多,最顯眼的就隻有一套音響,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因為倚琪說影子最早出現在窗戶,所以我仔細觀察了一番,同樣沒得到任何線索。窗戶是常見的推拉式鋁合金窗,裝鑲了無色玻璃,也許因為經常清潔,所以顯得很潔淨,透光度很高。因為開空調的關係,所有窗戶都是關上的,但是對於“影子”而言,是否關上似乎沒有什麽影響。
我留意到窗戶上有窗簾的掛槽,但卻沒看見窗簾,在光猛的太陽照射下,縱使開了空調還是會讓人覺得很熱。而且光線太強,眼睛也不好使。於是便問溫主任,這裏怎麽沒有窗簾?
“昨天拆下來送去洗衣店清洗了,待會應該就會送過來。”溫主任的回答沒任何問題,但我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昨天沒有把窗簾拆下來,那麽昨晚的命案很可能就不會發生,難道隻是巧合?
排舞室沒發現線索,隻好換個調查方向,倚琪等人說昨晚曾經停電,也許能從這方麵找出端倪。
離開排舞室時,我趁溫主任沒注意,問倚琪窗簾的問題,得到的答案是:“這裏的窗簾好像經常會拿去洗,我們來了一個多星期就洗了兩次,應該是一個星期洗一次吧!”
窗簾經常清洗的原因有很多,較為讓人信服的,恐怕的是溫主任借此收取洗衣店的回扣。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不說別的,單從溫主任過於平靜的表現就讓人覺得蹊蹺。畢竟自己的下屬莫名其妙地離世,怎麽還能這麽平靜呢?
報告上說,少年宮昨夜停電是因為總電源開關跳閘了,原因可能是漏電引起,不過也不排除是人為的。我粗略地檢查了一遍總開關,並沒發現問題,隻好作罷。
此時姚老師已經上完課了,於是我便向她詢問有關鋼琴的事情。她全名叫姚海燕,約四十歲,在少年宮任職舞蹈教師超過十五年。她想了很久才記起這件鹹豐年那麽久的事:“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雖然有CD機,但是一些比較冷門的曲目卻很難找到,所以經常要學音樂的同學過來幫忙,後來就幹脆把鋼琴也搬過來了。這幾年網絡開始普及,多冷門的曲目也能在網上找到,所以就把鋼琴搬回音樂室了。”
忙了老半天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心想這次要無功而返了,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大竟然打來電話:“我要跟你說兩件事,有好有壞,要先聽那個?”
“我也要跟你說件事,我和蓁蓁忙了半天,一點收獲也沒有。”我沒好氣地說。
“那就先跟你說件好消息,算是給你打打氣。這是我剛才在飯局上打聽來的,七分真三分假吧!溫主任的丈夫是教育局的陸副局,這個你應該知道的,聽說他跟死者的關係很曖昧。”
給老大這麽一說,我的確精神起來了:“那麽溫主任就有殺動機了?”
“嗯,聽說自從梁詩韻到少年宮工作後,陸副局就經常接太太下班,並借此與梁接觸。這次市運動會的表演機會,就是他為梁爭取來的。雖然不能確定他們有**,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而且,他太太跟梁的關係惡劣,是公開的秘密。”
蓁蓁經常說老大光知道炒股,從不幹正事,其實老大暗中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隻是我們沒發現而已。譬如現在,如果不是老大在飯局上收集到小道消息,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可是,老大第一個消息為我們明確了目標,第二個消息卻給案情抹上一層迷霧:“刑偵局剛剛通知我,又死人了,情況跟昨晚的死者很相似,目擊者聲稱死者為鬼影所殺,但這次的死者跟陸副局夫婦沒半點關係。”
歹勢!還以為隻是宗簡單的正室二奶情殺案,沒想到這麽快又有人掛掉了。不過情況也不算太壞,或許兩名者之間會有某些關聯,而能否破案關鍵就在於兩者之間那一絲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