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女養成記

闕一百四十六：去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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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多爾袞的心涼到了極點，他從來沒感覺到這麽孤立無援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很自信自負的一個人，他出身高貴，雖然後來沒有做成皇帝，但是他不懊惱。因為他是那麽的崇拜四哥，四哥是個很不錯的人，對待多爾袞也一直像父親般的。嚴厲之中卻總是帶著鼓勵，每當多爾袞遇到不快或者困難的時候，他總是會用獨特的方式來激勵他。



記得那時候他練功不專心，四哥就罰他在校場上麵練習，一直到他學會了那個動作才準他吃飯。他恨恨的練著，到最後練的差不多了，卻崴了腳脖子。他一瘸一拐的練著，四哥來檢查他的成績的時候他硬是梗著脖子沒有理他。後來還是四嫂幫他上藥，上藥的時候告訴他，其實藥是四哥偷偷拿給他的，他徹夜未眠，生怕他出什麽事。後來他看到四哥的時候就不那麽恨他了。隨著年紀慢慢的長大，他就越來越發現四哥對他的期望其實很大，他們之間竟也能像朋友那樣交談了。



軍中有許多傳言，說多爾袞的親娘就是皇太極逼死的，多爾袞始終沒去理會那些人，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夠了，為什麽還要理會那些無謂的謠言，導致兄弟不和呢？



可是現在？他紅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慢慢的模糊了。玉兒沒有想象中的要死要活，或許她已經忘記了當初的誓言；楊菲兒端坐在貴賓席上，冷冷的看著她，作為他唯一的女性知己，她的表現更是讓他難受到了極點；再看看，四大尊使，各位朝廷的要人，他們一個個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著他……



多爾袞覺得自己快崩潰了。這時皇太極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十四弟，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好好的喝喜酒吧。”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多爾袞覺得自己喉嚨幹澀，雙目無光，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眼睛盯著玉兒，但是玉兒好像木頭人一樣，並無半點反應，半晌，多爾袞顫抖著雙手拿出了那塊玉璽，聲音低沉，跪在地上，道：“皇兄的婚禮，多爾袞無以為賀，今有玉璽，奉給兄長，希望大清能夠江山永駐，希望皇兄和嫂嫂能幸福美滿……”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幾乎快要倒地暈過去。



皇太極他怎麽可能看不出多爾袞內心的彷徨和掙紮，不過待到多爾袞獻出玉璽，這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他幾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接過那塊玉璽，那確實是真正的玉璽，上麵的金印和朱紅都是那麽的鮮豔奪目。耀眼的光芒使得皇太極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皇太極觀摩了半天，哈哈笑道：“十四弟這份賀禮為兄收下了，今天是雙喜臨門啊，十四弟快快落座，我要敬大家一杯酒。”說著就轉過身去拿酒杯。



多爾袞鬱鬱的坐到了最前麵的那張桌子上。



楊菲兒心裏有點模糊了，她不知道多爾袞怎麽想的，獻出玉璽是楊菲兒怎麽都想不到的，他以為依多爾袞的個性和對玉兒的感情，肯定會當堂鬧將起來。可是現在，他不僅僅沒鬧，還乖乖的獻出了玉璽，這讓楊菲兒心裏十分納悶，她默默的尋思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她看多爾袞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但求一醉的落魄樣子，她心裏不禁有點沒底。



其實，多爾袞怎麽會想到，玉兒之所以對他沒有半點反應是因為她已經被青龍尊使的迷魂心法給迷住了，心性暫時迷亂，她的一切行為動作隻是下意識的，如夢遊般的做出來的。多爾袞不明就裏，還以為玉兒已經改變了心意。



多爾袞的眼裏什麽東西都看不到，喜樂，吵鬧聲，禮炮聲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口裏開始不停的胡言亂語，控製不住的哆嗦。他迷迷糊糊的看到玉兒向他走來，微笑著拉他的手，他伸出雙手，道：“玉兒，你怎麽不理我了？你是不是在怪我？玉兒，我好想你，你怎麽能嫁給別人……”



菲兒就在多爾袞不遠處，她看著多爾袞已經爛醉了，再這樣下去非得出事，整晚上她都沒心思吃喝，她尋思著該找個人上前勸他回去。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朱雀尊使身上，他好歹是多爾袞的結拜兄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多爾袞當場出醜。



她拿眼看了半天朱雀尊使，恰好這時朱雀望向她，她對他眨巴幾下眼睛，朱雀尊使心知肚明，立刻站起身來，走到多爾袞身邊，輕聲道：“十四阿哥，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吧。”說著就抬起多爾袞的胳膊。



多爾袞一把甩開他，大聲吼道：“你，你胡說，我哪裏喝醉了？我還要去見我的玉兒。”



其實在座的除了少數幾個人並沒有人知道多爾袞口中的玉兒是誰。隻是猛地看到皇太極的臉色極為難看。朱雀尊使怕事情這樣鬧下去難以收場，便拉住多爾袞的手道：“別鬧了，回去休息吧，你真喝醉了。”



多爾袞不愧是滿洲第一勇士，喝醉酒還力氣很大，他猛地抽出手，將朱雀尊使推倒在地，大聲罵到：“滾，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對老子動手動腳。誰敢不讓我見我的玉兒，我就和他沒完，你聽到了沒？”



皇太極召喚過來幾個親兵，悄聲道：“把他帶下去，帶到我的內寢裏去。”



幾個親兵領命，不由分說的把多爾袞連拖帶抱的弄了出去。皇太極大聲笑道：“大家繼續，剛才十四弟喝多了，有點失態，大家不要怪他，他年輕氣盛，不像我這上了年紀都喝不了幾杯了。”



底下的人笑道：“皇上您過謙了，你正年富力強呢，還要征戰四方，怎麽能隨便說自己上年紀呢？”



底下眾人一片附和聲。場麵很快的回複到先前的熱鬧狀態，隻有楊菲兒心裏像敲開了鍋，隻感覺百抓撓心，一點都吃喝不下去。皇太極的囂張，多爾袞的忍讓，還有玉兒，她的呆若木雞讓楊菲兒從頭到腳都感覺到一股冰涼涼，她覺得整個故事中，她就是個可笑的小醜，跑過來跑過去的忙亂，到最後人家還是一家人。她再次覺得自己很沒意思，她想，等事情辦完了，趁別人不主意，自己就帶著德仁和圓圓離開，慢慢的去找楚天昭，誰也不依靠了。



婚禮完畢，一對新人進入洞房，楊菲兒呆呆的望著這一切，望著沒有半點反應的玉兒，又望著喜形於色的皇太極，一時之間竟覺得木木的。



她呆呆的走回自己住的地方，圓圓看著楊菲兒愁眉不展的樣子，安慰道：“沒事的，菲兒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擔心了。”



楊菲兒看著圓圓，圓圓還是那麽美，美的攝人心魄。楊菲兒喃喃道：“圓圓我們該離開這裏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偷個空子走吧。”



圓圓看楊菲兒心灰意冷的樣子，道：“菲兒姐，你去哪，圓圓就跟住你去哪，好吧？”



菲兒點點頭，深深的思索著：曆史的軌跡還是沒有改變，玉兒還是嫁給了皇太極。在之後的一年裏，玉兒就會給皇太極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福臨，也就是後來的順治皇帝。我一直以為憑我對曆史的認知是可以改變這一曆史的插曲的，但是仍然沒有辦法導演一場人間喜劇，而是一曲悲歡離合的簫聲。



眾大臣好像事先說好了一般齊聲對滿臉紅光的皇太極恭賀道：“皇上與聖母娘娘大婚實乃萬民之福，將來揮兵南下一統江山，指日可待。”



皇太極豪爽地笑道：“好，就讓我們同心協力將那搖搖欲墜的明王朝推翻了。”



眾大臣聽了自然又是一番歌功頌德，讓旁人聽了直掉雞皮疙瘩。



楊菲兒心道：如果曆史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向走的話，那麽滿清坐擁漢人的大好河山也是情理之中。但你皇太極也永遠看不到了。



楊菲兒忽然又想到：且不說玉兒會不會認命自己已經成了皇太極的女人，要是被皇太極看見玉兒一天一天大起來的肚子，難道會不起疑心嘛？



楊菲兒瞅了瞅正在那裏推杯置酒的四大尊使，心想：難道他們就一點也不擔心嘛？要是被皇太極知道了玉兒已經有了身孕，一定會遷怒於整個巫山居。到時候又是一陣腥風血雨了。







宴會結束已經到了淩晨，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楊菲兒在圓圓的陪同下回到了聖母園，卻見到了尹梅，玉郎，蕭竹三人正無精打采地在那坐著。他們看見楊菲兒回來了，忙起身問道：“聖母娘娘怎麽樣了？聽說多爾袞昨天獨闖皇宮，結果怎麽樣了？”



楊菲兒隻是搖頭。



看著楊菲兒無奈的表情，他們就知道他們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尹梅說道：“其實那天……”



楊菲兒擺了擺手說道：“其實一切都是一個陰謀，妹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玉兒，但是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誰也改變不了了。”



尹梅似懂非懂地看著楊菲兒，說道：“那我們以後怎麽辦？”



“嗬嗬……如果皇太極不安排你們進宮繼續保護玉兒，四大尊使也會安排你們繼續暗中保護她的。”楊菲兒虛弱地說道。



“那麽菲兒姐你呢？”玉郎問道。



“我？嗬嗬……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過些天，我就會向皇太極辭行。”



圓圓馬上說道：“菲兒姐，我和你一起。”



楊菲兒笑了笑，心道：到頭來一直在我身邊的卻還是你。



蕭竹見圓圓一點也沒有注意他的意思，不免有些神傷，獨自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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