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此言一出,不光陳圓圓愣住了,搞得皇上也有點莫名其妙了,以為是自己聽力出了什麽問題,問道:“菲兒姑娘,你剛說你能查到兩位大人的死因?我沒聽錯吧?”
菲兒笑道:“在皇上麵前,民女怎敢信口開河呢?不過如果皇上願意的話,民女可以為皇上效勞,找出真凶。”
皇上看楊菲兒說的很肯定,心下猶豫開了:楊菲兒以前是開妓院的,我把她留在皇宮是看在圓圓,皇叔和楚天昭的份上。雖然她給我的提過不少建議,但是多數都超越了如今的現實,根本無法去實現。空談理論的人在朝中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有遠見了。可是要查案,恐怕言過其實了吧?刑部的人哪一個不是有十幾年辦案經驗的,連他們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妓院的老鴇能查到什麽嗎?於是他湊上前來,半信半疑地問道:“那菲兒姑娘打算怎麽查啊?可否告訴朕?”
楊菲兒眨巴了幾下眼睛,神秘的笑道:“這可是個秘密。如果皇上信得過民女,就不要再問我,好嗎?”
皇上疑惑地看了看楊菲兒,心道:這個菲兒姑娘真的有那麽大的能耐嗎?可是據皇叔說,她母親就是個**,她也是女繼母業,從來沒聽說過她還有其他的本事,要說溜須拍馬的功夫那倒是一流的。
楊菲兒見皇上一臉不信任的樣子,有點生氣,心道:楚大哥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這個皇上對誰都不相信,剛愎自用。做皇上嘛,應該有海一樣的胸襟才對。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最後能用得了的還有幾個呢?
皇上的顧慮也不是完全不對,他首先考慮到的是楊菲兒是個女人,如果要她參與到這個案件中來,一定會召來大臣的非議,二來讓宮外的人知道了,會以為我大明朝沒有了人才,要一個女人來破案。再者,楊菲兒本來就是瞞著太後和皇後讓她留在圓圓身邊陪伴她的,要是讓她們知道,那還不拿祖宗的遺訓來煩我?最要命的是,楊菲兒的身份登不上台麵,別說清白人家的姑娘了,她楊菲兒可是妓院數一數二的老鴇啊!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可不被天下人恥笑?
楊菲兒心道:這皇帝老兒一定是嫌我的身份低賤呢,你奶奶的,你祖宗朱元璋還做過乞丐,當過和尚呢!於是,她裝作謙恭的樣子說道:“民女本是想為皇上分憂,如果皇上嫌棄我的出身卑微,民女也不勉強皇上了,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過好了,可能過上幾天,刑部的官員會查出什麽眉目呢。”
皇上沒料到楊菲兒這麽會察言觀色,忙道:“菲兒姑娘你誤會了,朕怎麽會那麽想呢?我是在想菲兒姑娘為什麽總能出人意表呢?”
楊菲兒一聽,皇上不反對就好辦了。編著謊話說道:“民女也沒什麽出人意表的地方,隻是以前結識過一個捕頭,和我說過一些關於凶手精妙布局的謀殺案,這次我聽說整個案子的過程和他說過的幾個案例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地方,所以膽敢毛遂自薦。”
楊菲兒見皇上還不十分相信,補充道:“那個捕頭,好像是六扇門的高手呢。”
其實,楊菲兒哪裏結識過什麽六扇門的高手。她隻是以前看過一些電視連續劇,比如什麽《洗冤錄》啊,《包青天》啊,《狄仁傑》啊,這些都是懸疑推理的片子,裏麵有講述了好多稀奇古怪,布局精妙的謀殺案呢。至於那個什麽“六扇門”高手,那是在溫瑞安的武俠小說裏麵提起過的一個專門培養捕頭的門派,好像就是明朝的呢。
皇上驚訝道:“六扇門的高手,怪不得呢。可惜,六扇門在前朝的時候已經被先帝解散了。要不然,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對了,你那個朋友在哪?可不可以舉薦給朝廷呢?”
楊菲兒很惋惜地說道:“我那個朋友閑雲野鶴慣了,他行蹤飄忽,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呢。要是我哪天碰到他了,就和他說,皇上很需要他那樣的人才。”
皇上笑了,很開心的樣子,他誇讚道:“你說真是奇怪了,每次我要有煩心的事,來你們姐妹這後真的就一點都不煩惱了。你們可都是朕的國寶啊。”
圓圓趁機說道:“朝中那些大臣沒什麽真本事,倒不如皇上真的派我姐姐去查這個事情,說不準就給你查的水落石出了。你說是不是啊,皇上?”圓圓一邊說一邊給皇上捏肩膀,皇上微微眯起眼,說道:“那就讓菲兒姑娘去查此案,如果真的查準了,朕大有賞賜。”
菲兒嘻嘻笑道:“賞賜就不必了,民女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楚天昭給我當下手。宮裏其他人我不熟悉,用起來不方便。”
皇上說道:“這有何難,朕讓楚指揮陪你去。朕讓他出去辦事,他今晚該回來了。”菲兒心頭竊喜,不過她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連忙說道:“皇上,你還要給那些大臣下個旨,就說我楊菲兒要去辦案,任何人都不得阻攔。”
皇上想了想,說道:“說實話,女子辦案,從古至今都沒有過。朕尋思這事不能張揚出去,不然會對菲兒你不利。這樣吧,我給你寫手諭一道,另賜金牌一塊,你去那辦事隻要亮出來就沒有人敢阻攔你了。”
菲兒一聽,也是這個理,當下就謝過皇上,領了聖諭,拿了金牌就回去了。皇上辦完了這事,心頭不自覺的就寬敞起來,看著圓圓千嬌百媚的樣子,忍不住抱上床去,當晚大戰三百回合不在話下。
楊菲兒一覺醒來,天色大亮,她收拾了下,帶上皇上賜的東西就去找楚天昭了。雖然楊菲兒是作為楚天昭的家屬住在宮裏的,但是他們並不住在同一所院子裏。皇上為了陳圓圓,把楊菲兒安排在陳圓圓的寢宮不遠的一所院子裏,有專人侍候。
楚天昭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了,過去見他還得通報。楊菲兒可不管那麽多規矩,不等通報就跑進去了。
楚天昭在院子裏打拳,看見菲兒進來顯得十分高興,招呼道:“菲兒姑娘早啊,好些日子不見了,在宮裏待的還習慣吧?”
“哎呀,什麽習慣不習慣啊?這裏什麽都好,就有一點不好,太悶了。整個皇宮就沒什麽好玩的,還不如揚州城呢,我都快悶出病了。”楊菲兒一邊說一邊誇張的扶著柱子,好像真的要暈過去一樣。
楚天昭笑道:“現下圓圓姑娘也安好,要不菲兒姑娘你回揚州去吧。這裏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楊菲兒心想:想趕我走,沒門,反正現在我暫時也沒地方去了,還不如在這留著呢。
不過她嘴上還是說道:“唉,我本意是要回揚州的,可是皇上不讓啊。對了,楚大哥,皇上交給我倆一個任務。”
楚天昭停止了打拳,走過來擦擦汗,問道:“皇上給我倆派任務?他讓我們幹什麽去?”楊菲兒神神秘秘的湊到楚天昭的耳朵跟前,一陣耳語。楚天昭的臉色漸漸變了,他搖頭說道:“不行啊,這件事好像有點難辦。”
楊菲兒問道:“怎麽難辦了?我覺得很容易辦的啊!”
楚天昭說道:“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犯案之人必定是朝中當事的大臣,我們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誰,人頭不保不說,說不準還會連累圓圓。”
菲兒笑了:“那你是小看我了,反正現在什麽話都不要講了,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你總不能讓我抗旨吧?掉腦袋的事我可不幹。”
楚天昭看拗不過她,隻好無奈的答應了跟她去辦案。等楚天昭換好衣服出來,楊菲兒眼前一亮:哎呀,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麵容有棱有角,體型健美修長。她不自覺的咽了口水,心中直罵自己色。
當下兩人悠悠達達就出了皇宮,並無人敢阻攔。
楊菲兒第一站要去的是兵部尚書楊義昌的府邸。遠遠的就看見門口掛著白帆,花圈擺放在門口。楊菲兒和楚天昭走進門去,發現來進香的人寥寥無幾,院子裏來來去去的就隻有些身披麻布的孝子。
楊菲兒和楚天昭上去給楊大人上了香,點了紙。這時門口又走進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臉色黑黑的,身材很魁偉的中年男子。他走上前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楊兄啊,你死的冤枉啊。你我兄弟幾十年,沒想到你竟然舍我而去,而今之後,誰與我把酒言歡?誰與我一同與奸臣鬥爭?啊啊,楊兄……”
眾人聽他哭的淒慘,也都忍不住落淚。楚天昭上前扶起他,幾人連同楊義昌的遺孀一起回到書房。楊菲兒發現堂堂兵部尚書的書房竟然連最起碼的裝潢也沒有,樸素的像個莊稼漢的家。隻有東麵兩排碩大的書架讓這個屋子顯得有了點書香氣。楊菲兒暗想:自古清官都是家徒四壁,看來這個楊義昌還是個好官。
楚天昭向那個剛進來的漢子介紹道:“這位姑娘叫楊菲兒,在下這次是奉皇上旨意和楊菲兒姑娘來查楊大人的案子。對了,菲兒姑娘,這位就是禮部侍郎李彪李大人。”
菲兒上前施禮道:“李大人好。”
李彪不相信的問了句:“皇上這次派你倆來查案子?”
楚天昭點頭道:“正是。”
李彪眼裏湧出了淚水,他一邊哭一邊說:“皇上啊,皇上,你讓微臣怎麽說啊?楊兄你死的冤枉啊。”
楊菲兒一看,這擺明了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大聲說道:“李大人,你口口聲聲的說楊大人死的冤枉,你可有證據?還有,楊大人死在密室的時候,密室的門是反鎖著的,你如何解釋?”
“這?這?”李彪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楊菲兒沒有在理他,她問向楊義昌的夫人詢問道:“近來楊義昌大人有沒什麽反常的舉動?有沒和什麽人有過節?”
那個楊夫人的眼睛哭的通紅,說話的聲音都啞了,她一邊拭淚一邊說道:“我家老爺平日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得罪的人也多。我勸過他,讓他不要再和別人作對了,可是他就是不聽。這不引來殺身之禍……”
說著有開始哭,楊菲兒拉住她的手道:“楊夫人,你丈夫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是你要配合我找出真凶,你能不能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說一下呢?”
楊夫人慢慢說道:“那天下午我家老爺回來的時候就大發雷霆,在屋子裏大罵。我們看他發火了,也不敢問。晚飯前我們老爺還和我們一起吃飯呢,吃飯的時候有人遞了帖子,說要請我們老爺過府,我們老爺看完帖子就撕了,並讓那人回去轉告他們主人,說他不願意和他為伍。後來的時候我們老爺說他心煩,想一個人靜一下,就進了密室。他經常在密室裏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我們也沒去打擾。知道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我才去叫他,門是裏麵反鎖著的,我叫了半天老爺沒開門,我感覺心跳的厲害的很,就叫阿福把門砸開了,誰知道進去以後卻發現老爺已經,已經死了,嗚嗚嗚……”
楊菲兒一邊聽一邊思索,她隨口問道:“遞帖子的人是誰,你認識嗎?”楊夫人搖了搖頭,楊菲兒問道:“那帖子呢?能不能找出來?”楊夫人想了想:“應該在垃圾桶裏呢,我去找找。”不一會兒,楊夫人拿著幾張紙片來了。對在一起,上麵的字楊菲兒不是很認識,李彪看了看,怒道:“又是這個不知廉恥的家夥。”
楚天昭一個字一個字念道:“豫親王朱由樟拜上.。”
朱由樟?楊菲兒記得他是那個十皇子?怎麽最近好像跟他蠻有緣的?
楊菲兒說道:“我們大家一起去密室看看吧。”他們幾個人到了密室。
密室裏麵很暗,大白天也沒什麽亮光,隻有頂上透出來的幾個小孔用來供氧。殺了人從小孔裏逃出去是沒可能的。楊菲兒到處看看,敲敲,楊夫人知道她想幹什麽,就說道:“姑娘啊,這間密室四周都是用特殊材料堅持的,防風防火,裏麵冬暖夏涼,氣候也比較幹燥。牆上也沒什麽密道的。”
楊菲兒點了點頭,到門口看了看。木質的大門很厚實,要是行完凶把門反鎖了怎麽出去呢?楊菲兒靠在門上,感覺後麵有點濕,她轉頭看了下,門栓那地方隱隱的濕出來一塊。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李彪看他們看了半天什麽話都沒說,鼻子裏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走了。楊菲兒又安慰了楊夫人幾句,讓她節哀順變,便和楚天昭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