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單身公寓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這是我為什麽經常不願意出去的原因之一,我具有胡思亂想的天賦,沒有人比我的夢幻更加離奇,我喜歡在這樣的幻想當中生活。
天馬行空,自由自在,沒有壞人和海盜,也沒有無聊的擔憂和瑣屑的煩惱,我的工作輕鬆得無法形容,每個月去看看稿子,然後和不善言辭的同時們開會討論組稿的工作,領導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女人,童花頭,戴眼鏡,看見我就特別開心,她非常關注我的寫作,給我鼓勵和信心,我非常感激她。
有一份如此無所謂的工作,和裝修得如此寫意的小公寓,我哪還有什麽奮鬥的意識,追求的意識啊。每天早上我下樓,在附近一家王奶奶粥鋪吃早點,如果前一天晚上沒有消夜,我至少能吃下三根油條、一大碗綠豆粥和一個肉包子,但我就是胖不了,瘦瘦的,模樣還挺精神。吃完早點,我拿報紙,看看報紙是我與這個醉生夢死又無所事事的城市保持聯係的唯一方式,它讓我知道我賴以生存朝夕相處的這個破城,每天出多少交通事故,每天多少明星瘋狂作秀,每天多少冤案,每天多少雞頭被捕。
接下來我要麽去單位,要麽去書店買書,或者去淘碟,偶爾會有電視台舉辦的大型活動,紅包多多,我親愛的女上司會開車來接我,我們一同以媒體人的身份出席。嘿嘿,我這古怪的身份,在老百姓麵前我是媒體工作者,在媒體人麵前我是作家,當然我更願意自己是一個作家,因為這樣,我無聊乏味卻又樂此不疲的生活立刻變得高尚而理所當然起來。
認識蘇三之前有段時間過得迷迷糊糊,陳月亮老帶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圈的朋友來我的小公寓過夜,買了酒和藥丸,開很大聲的音樂,我們兌著酒吃藥,興奮得很想哭。我和陳月亮不缺錢花,工作愉快,朋友很多,可是就是很想哭,陳月亮說:“媽的,老子現在連哭都不會了,還得吃藥了才哭得出來,往下的日子沒法過啦。”事實證明,後來我們過得更好,但還是偶爾一起聚會,弄些主題派對,一樣喝得醉熏熏,然後瘋狂過後恢複正常的生活。有一次的周末派對最有意思,陳月亮有個朋友一起來玩,是經濟台的財經主播,節目中顯得文靜又智慧,老愛穿職業套裝,那天她被陳月亮和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孩灌多了點,居然把自己的紅色內衣一把扯出來,套在那個年輕男孩的頭上,然後用力一躍,騎在他身上,大聲喊道:“旋風馬,往南方去,我要去尋找我的1943!”這個可愛的女主播喝醉了還想到去“尋找”,真是一個有追求的好女子。
我是不是也應該尋找什麽呢?也許一直以來我都在試圖尋找愛情,可是結局都讓人心痛,但是我一直非常有信心,因為愛情是美好的,這一立場我永遠不會改變。
可是真正的愛情究竟要到哪去尋找呢?為什麽傻傻的柚子都找到了,而我卻與真愛無緣呢?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答案,因為上帝認為我沒有足夠的誠心,那麽,親愛的上帝,我雙手合一,都跪下了,就讓我的愛情快速到來吧,我這顆浮躁的心,需要愛情的按摩和嗬護,需要愛情給我百分百的純牛奶,讓我享有充分的營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