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出了門,大雨已經停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斷斷續續的下,天上的閃電和雷聲偶有動靜,黑壓壓的一片天。看來,停雨隻是暫時的。
這個鳳凰縣不簡單,任天行此時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這小小的刑偵隊長,居然敢再三為難自己,如果沒有人指示,他又怎麽敢這麽做呢?
隻是自己剛剛來,還不知道底下是否有更複雜的關係。薑,是老的辣。韋叔叔交待自己要特別小心,看來,他早就預料到了。
任天行一邊走,一邊戴上自己的墨鏡,偶爾感覺墨鏡有點模糊,拿出來擦了擦。
下雨天,天黑壓壓的,雖然是下午,但是也不至於這麽耀眼,在這樣的天氣下戴墨鏡,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就是裝B的。
但是任天行兩者都不是,非但不是,他還聰明得緊。
故意戴上墨鏡,走的時候,人家感覺他是在往前看的,但是眼角卻仔細盯著旁邊的人,而拿下墨鏡來擦一下,就是利用眼鏡的反光,觀察後麵的人。
後麵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在他背後走,雖然假裝在趕路,但是眼睛時不時的往他身上瞟。
任天行嘴裏哼了一聲,居然敢派人跟蹤我。加快了腳步,盡選人多的地方去。下雨天的,人並不多,街上零零散散的。
那人緊緊的跟隨著任天行,任天行趁他不注意,往胡同裏一閃,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那人悄悄的走到胡同路口,這一看,十字路口,不禁犯愁了。剛剛還跟著,怎麽走著走著就沒了。
“劉隊,我跟丟了!”
“不是叫你小心點嗎,說了多少次了,你現在在哪裏?”
“鳳凰二路!路口!”這人看了一下四周。
“你往醫院的方向追去看看,我馬上派人過去。”
那人匆匆掛斷了電話,急忙往醫院的方向趕去。
任天行走了出來,這小子還太嫩,他們既然往醫院方向去,自己就挑一個相反的方向。任天行往另一方向走,隻是沒想到劉隊的人來的這麽快,好一撥人,遠遠趕來。任天行皺眉,見到胡同裏有一個中藥館,急忙躲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下雨天,中藥館裏非常冷清,但是十分的幹淨,大廳顯得很寬,一股股的藥草味道,帶有一點檀香味,倒是十分的舒心。很多的紅錦旗到處掛滿牆上,看來,這是病人贈送的。
一嬌脆的小女孩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先生,要看病嗎?”
任天行一看,一十二三歲的女孩仰著頭問她,幼稚的臉上充滿真誠。
微微一笑,逗她:“你看我像有病的人嗎?”
“那可不一定,有些病從表麵是看不出來的!”小女孩盯著任天行看了幾眼。
“哦,比如呢?”
“比如,心病!”
有點意思,任天行會心一笑,這小丫頭看起來年紀很小,說話卻老氣橫秋的,繼續問她:“心病?”
“沒錯,就是心病。”小女孩抱手於胸前,看來她對這個倒是了若指掌,說:“心病 ,雖然不是什麽病,但是人一旦有心病,沒有任何藥能治。”
小女孩端了一杯茶給任天行,自己爬上了凳子,然後歎了口氣說:“心病還需心來治,你們大人啊,就是心病多。特別是愛情的事情!”
任天行正壓著一口茶,聽她這麽一說,“撲哧”的一聲把茶噴了出來,失聲大笑,他倒是不關心這丫頭說什麽,隻想在這裏多座一會,避開那些跟蹤的人,自己就算達到目的了,隻是這丫頭,才十二三歲,就會說起愛情來了,不禁樂了。
“哼,我說的不對嗎?”白了任天行一眼,小女孩嘟著小嘴,十分的不滿意。
“咳~!那你說說,愛情怎麽會是心病呢?”
“那你說說,愛情這心病最好的治理方法是什麽呢?”任天行笑著看著她,看看她怎麽解釋。
小女孩對答入流,根本不用思考太多,大眼睛軲轆一轉,就說:“既然是心病,自然難治,藥物不能根除,隻能用心來治。不過,最簡單的莫過於兩種。”
“第一,忍讓和接受,既然是愛情,如果自己覺得這段感情值得,就一定要學會忍讓和接受,畢竟人無完人。”
任天行一愣,別看這小女孩年紀小,說話倒是挺老成的,好奇的問下去:“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當斷則斷,當機立斷,既然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拖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明明知道結果的事情,為何要去強求?自找苦吃,不如去追尋自己的真生命。”
任天行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能說出這種跟自己年齡不符的話,不禁對她多看兩眼。這不會是醫術上說的吧,還是有人教她的。
看這小女孩說的頭頭是道,想了一陣,苦笑了一下,說:“想不到你這個小神醫真是厲害,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小女孩聽到任天行誇她,樂得眉開眼笑,說:“你說,你說!心病,我最在行。”
“我想了解一下有關瘴氣的毒性!”任天行想到韋軍長的話,心裏早起疑心,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問問這方麵的事情。
小女孩一聽,傻眼了,愣在那裏了!
“阿不,阿不,你又給我搗亂啊!”聲音從內堂傳來,一人把門推開,從內堂走了出來,手上提著一壺藥罐。
見到任天行,滿臉推笑說:“小孩子不懂事,讓客人見笑了,正好,來嚐嚐我煲的生地茯苓。阿不,還不快拿個碗來。”
阿不向那人吐了個舌頭做鬼臉,然後跑入內堂,任天行笑著看著他們,敢情他們是爺孫倆。
任天行看著這位老人,典型的國字臉,一臉滄桑,短發,要不是穿著唐裝,一身藥味,還真不相信他是醫生。
“我剛剛聽到你問起瘴氣的事情,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麽忙。”
“哦,是這樣,如果一個人不小心中了瘴氣的毒,不知道解這個毒需要多久,要什麽藥材。”
阿不端來兩個碗,老中醫給任天行倒了一碗,說:“這個瘴氣嘛,要看看是哪種瘴氣,如果是山林間濕熱蒸鬱致人疾病的氣,那就很容易解,幾副中藥下去,不到兩天就痊愈。如果是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特別是有果子貍,蟒蛇,或者人的屍體,因為腐爛沒有掩埋而形成的,那就很難治。估計需要一個星期。”
任天行皺了一下眉頭,照這樣說,最快就2天,最多也就一個星期,為何自己會昏迷半個月呢?
老中醫端起碗,指著裏麵的藥水說:“這個生地茯苓,是用生地,茯苓和瘦肉一起煲湯的,可以清毒、明目、提神。來嚐嚐!”
任天行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端起來就喝。老中醫欣賞的點了點頭,注視著他,問:“小哥貴姓?”
“好姓,好姓,任姓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古姓。”老中醫點了點頭,看著任天行說:“看任先生的臉色,額頭寬,泛紅,兩頰豐滿,鼻子高挺,皮膚白皙裏潤其中,身子骨很好啊,隻是眉心有點鬆弛,帶倦,我看你幼時一定多病。”
“想不到做醫生的還會看相!”
“人命稟於天,則有表候於體,蓋性命之著乎形骨,吉凶之表乎氣貌,這是相術之言,中醫跟相術,本就同根同源,相術讓人避凶解難,醫術是解人於水火之中。望聞觀切,以望為首,這就是醫道。”
任天行點了點頭,心裏暗讚,看來這人還挺不簡單。
老中醫說:“任先生眼珠清澈,隻是血管充血,血程紫色,似乎是得過一場大病?把手給遞給我看看。”
任天行把手遞過去,看來,這個醫生還真有兩把刷子,苦笑道:“我來鳳凰縣的時候,不小心路過一叢林,吸入了瘴氣,在醫院裏昏迷了半個月。”
“半個月?”老中醫一愣,似乎不相信,把了一下任天行的脈,之後叫任天行仰頭,看了一下他的眼珠。
阿不在旁邊很好奇,一聲不吭的看著老中醫。
“阿不,該吃藥了!”老中醫對小女孩說,阿不哦了一聲,一蹦一跳的走開。
老中醫見阿不走開了之後,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低聲的在任天行耳邊說:“你確定是瘴毒?”
任天行不明白這中醫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看他神秘兮兮的,似乎怕被人聽見一件,隻是自己醒來的時候,醫生都這麽說,一定錯不了。
老中醫得知是當地大醫院的醫生給他的診斷,不禁籌措,負手在廳裏慢慢的走。任天行頓時感覺奇怪,這老中醫看來在思考什麽,難道有問題。
他心裏頓時起疑,不禁想起了韋叔叔的話,他說自己中毒的事情不是這麽簡單。任天行不笨,看這情形,就知道有問題了,看來,這老中醫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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