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滿足一個人好奇心的無疑就是得知那些傳說的真相。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無論那裏,似乎永遠都不會缺少強盜的存在。
在這廣袤的沙漠中,在這惡劣的環境中,也流竄著許多的強盜團夥,與大多數強盜一樣,他們劫掠來往的商隊,搜刮財富。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從不劫掠卡爾斯塔特人,可以算做沙漠強盜的一大特色,也許是這個善良的國度給這些流浪的人提供了最後一條生路,因為強盜中很少有卡爾斯塔特人;也許是卡爾斯塔特人的彪悍,使這些強盜有所顧忌,所以,這些強盜一直被卡爾斯塔特默許存在著。
即便另外兩個國家商人組成的商會多次向卡爾斯塔特國王提出抗議,但強盜卻一直頑強存在著,誰都知道,沙漠的強盜是狡猾的代名詞,在這樣的環境中,即便是出動數萬的軍隊,也根本不能完全剿滅這些強盜。
即使作為死敵,也是相互依存,傭兵在卡爾斯塔特變成一個頗為重要的職業。
經過幾十年,甚至數百年的發展,強盜逐漸形成幾個大的團夥,而傭兵之間也組成了團隊,甚至大陸上原有的幾個有名的傭兵團,也將駐地搬遷到了沙漠,因為這裏更需要傭兵這個職業。
傭兵與強盜之間的廝殺不斷,幾百年裏,早就結下了鮮血綿延的仇恨。
當天,在雪拉紮德帶著那三把彎刀去那個鎮子時,恰巧在一處類似於餐館的地方碰到了三個傭兵。
“見鬼,我們完全不是對手。”一個頭上帶傷的傭兵一邊咒罵著一邊不停的吐著帶血的唾沫。
“不,絕對不是這樣,我一拳就將一個崽子打飛了,在我兵器斷掉之後。”一個身材頗為強壯的傭兵甕聲甕氣的說到。
“那麽問題的關鍵之處就在於兵器斷掉了是吧?”一個偏瘦弱的傭兵一邊咳嗽著,一邊說著。
“就是這樣,我們的兵器完全不是對手。”那個強壯的傭兵不甘的說到。
“如果現在有一把兵器能輕而易舉的砍斷這把劍,我決定花光我的所有積蓄買下他。”最初說話的那個傭兵一臉憤恨的說到。
“那麽,得罪了。”在一旁聽到這些對話的雪拉紮德突然拔出彎刀,迅疾的砍向桌子上插著的那把長劍上。
“叮”的一聲,桌子上那把長劍斷為兩截,三個傭兵的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好極了,喂,兄弟,你的彎刀賣嗎?”這個將劍插在桌子上的傭兵一臉興奮的問到。
“你的身手不錯,兄弟,我看你是波爾人對吧?有沒有興趣做一個傭兵?”那個強壯的人裂開嘴笑著。
“賣!”雪拉紮德爽快的將三把彎刀放在桌子上。
* * * * * *
“事情就是這樣?”愛德華問到。
“就是這樣,他們買下了那把彎刀,並且約定在三天後見麵,三天以後,我就拿回了那筆訂單。”
“看來,我們有必要和這些傭兵達成長期的協議。”愛德華思考著,這個辦法絕對是穩定生活下去的必要。
夕陽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終於得到了休息的時間,四個人,坐在一起,吹著晚風,吃著簡易的晚餐。
晚餐過後,疲倦的人紛紛都返回了帳篷。
愛德華極度厭惡,而又不得不痛苦的進入冥想中。
雪拉紮德坐在帳篷裏呆了一會,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開翻看了幾頁,這筆記本似乎給予了他力量,他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是堅定。
他又不自覺的回憶起索拿多的最後一夜,那些騎士犧牲在自己麵前,他思緒翻湧著,完全沒有睡意。
“如果你想在武藝的道路上比別人前進的更遠,那麽,除了思考,你得比別人勤奮數倍。”雪拉紮德的腦海中浮現出卡辛姆的這句話,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愛德華在上邊施展的巫術還沒有消失,紮德猛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剛剛鑄造好的長劍,來到了帳篷外邊。
“花巧的技巧,永遠比不上奮力的一擊!”雪拉紮德一邊回味著這句話,一邊調整著呼吸,然後,突然迅猛的砍出了一劍。
不夠,不夠,這絕對沒用上全部的力量,紮德注意著自己的腳步,注意著腰部的發力,注意著持劍的姿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劈砍出一劍。
他重複著這動作,直到那把劍在他的手裏越變越輕。
篝火跳躍著,羅珊妮裹了毯子,坐在火堆旁,她的眼光不時會掃向巫師愛德華所在的帳篷,總希望那個帳篷會掀起一條縫隙。
也許這樣的生活更好,羅珊妮歎了口氣,雖然思緒抵觸著,但她還是回憶起了那些事。
“沒有我得不到的!”羅珊妮腦海裏浮現出這句惡毒的話,以及狄奧多利當時的表情。
“不,我死也不會嫁給狄奧多利。”十歲的羅珊妮趴在父親身上哭喊著。
“好吧,沒人強迫你,羅珊妮,你有自己的選擇,即便你選一個巫師!”當然,這是慈祥國王對女兒的一句玩笑話。
“別總是得罪人,羅珊妮,你是個公主,記著自己的身份,或許未來有一天,你的王子會騎著獨角獸來迎娶你。”王後艾蓮娜語重心長的告訴羅珊妮。
“可是,那些年輕人真的十分討厭,他們淺薄而無趣。”羅珊妮馬上辯解到。
“你眼光太高了,淺薄嗎?也許隻有智者在你眼裏才不會如此的淺薄,現在,告訴我你理想的歸宿。”王後無奈的詢問著羅珊妮。
“如果是那些淺薄而無趣的人,我寧願嫁給一個巫師!”羅珊妮麵容堅定的說。
“好吧,孩子,你還是太單純了,在你堅強的外表下,是顆柔弱的心,不過,你總會慢慢成熟,學會接受,接受虛假的快樂,接受你的身份,你是個公主!”
羅珊妮記得,在這一席話之後,她就開始了她厭惡的禮儀學習。
“你得穿上這雙鞋子,跳完這支舞,公主殿下。”
“不。”羅珊妮將那雙夾腳的舞鞋狠狠擲在地上。
“我討厭這種生活。”
“你完全丟掉了自己的高貴,羅珊妮殿下,你是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種生活是你必須接受的。”負責教導禮儀的老師語重心長的說。
“不,不,我寧願選擇流浪,不用穿上這難受的舞鞋,去跳如此長的一支舞。”
“流浪嗎?當你真正流浪時,你也許會非常懷念這段時光。”老師忍不住歎了口氣。
坐在火堆旁的她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節奏,她站了起來,先是慢慢的,但接著越來越流暢的在篝火旁跳了那支舞。
跳完舞之後,她又頹然坐在火堆旁,眼光停留在約修的帳篷那裏。
“他還是個孩子,他隻是個孩子。”記得某一次和約修爭吵之後,國王撫摸著約修的頭說。
“是啊,他是個孩子,他隻是個孩子。”羅珊妮不禁回憶起白天那尷尬的一幕。
他的快樂是什麽?他的痛苦又是什麽?羅珊妮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
在以往,或許這念頭模糊,但這一刻,它變成了清晰的決定。
即便我將歸宿選擇一個巫師,那麽,至少我得幫助約修拿回他失去的。
羅珊妮此刻突然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