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科舉取士,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算、明書等科目。而士族多趨向明經、進士二科,朝臣多自這兩科出身。明經主要考帖經,進士主要考詩賦,而詩賦較帖經更能自由的表現個人的才能,故文士多願試進士科。且進士科一般是在百人中,隻取一、二名;而明經科則是在十人中,即取一、二名。明經、進士兩科難易懸殊。人們都是貴難賤易。而且進士科出身的人在仕途上易於進展,因此唐代進士科特盛。名人也多是進士科出身。故人們當時就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之說。人們以進士及第為“登龍門”,甚至有“進士初第,頭上七尺焰光”的誇詞。有的人雖官居宰輔,但往往以不由進士出身,引為終身憾事。
唐憲宗元和九年的雁塔題名在這種社會風尚下,考中進士,自然是十分得意的。加上皇帝賜宴曲江,宴後又到慈恩寺塔下題名。這些當然被看作最榮耀風頭的事了。詩人白居易,當他十六歲時,曾到長安應試,按照當時的習慣,拿著他的詩文去見著作郎顧況。顧況接到他的文卷,用他的名字開玩笑說:“長安米價正貴”,“居”亦不“易”!及至看到他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之後,又大加讚賞地說:“能作這樣的好詩,‘居’亦‘易’矣!”由於顧況的推薦,使白居易在當時詩壇上,獲得了一些名聲。但這些虛名於事無補,在當時頹敗的政風下,他不得不自長安離去。唐德宗貞元十五年(799年)白居易又卷土重來,參加進士科考試。次年,在他二十九歲的時候,以第四名及第。他寫詩道:“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可見其得意。自此以後,他才開始步入政治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