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雁塔趣聞

塔究幾層

大雁塔嵯峨雄偉，異常壯觀，數十裏以外，即可見其高大的塔影。因此，大雁塔不隻是西安人民引為自豪的唐代勝跡，而且成為古都西安最顯著的標誌之一。今日所見之大雁塔，是七級浮圖，這是誰都清楚的。可是史書記載的大雁塔，卻有五層、六層、七層和十層，幾種不同的說法。大雁塔究竟有幾層還是一件未了的公案。

一是五層說。據《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載：玄奘於唐高宗永徽三年（652年）為貯藏自西域帶回的佛經，計劃在慈恩寺端門之南，建造一座高三十丈的石塔。為此向唐政府提出協助修塔的請求。唐政府回複恐怕建造石塔，工程過大，而宜改用青磚。並將七宮亡人的財物，作為建塔的經費。於是在寺內西院，“仿西域製度”建造五層磚塔。可見五層說，是指永徽年間，玄奘主持初建的塔，這是沒有疑義的。

可是，玄奘親自經管修造的這座“仿西域製度”的塔，是不很成功的。由於塔的結構是磚表土心，不久塔心草木叢生，約半個世紀就傾圮了。而於武則天長安年間（701-704年）在已傾圮的塔基上，進行重建。對這座重建的塔，記載隻說“特崇於前”但究竟高為多少？增了幾層？唐宋人的記載，是大相徑庭的。

二是六層說。據唐玄宗開元天寶時的人韋述的《兩京新記》載“寺西院浮圖六極，崇三百尺”。顯然高三百尺，是誇飾之詞，似不可信。但明確記述塔是六層。作者記述的開元初，上距大雁塔重修的長安年間僅十餘年。

三是七層說，即在詩人杜甫、高適、岑參等人，相偕遊慈恩寺，登大雁塔時，作詩唱和，岑參詩中有“四角礙白日，七層摩蒼穹”之句。杜甫是自乾元元年（758年）離開長安後，就未能再返回過。故岑詩最遲也寫在此前，離塔的重修，最多也隻半個世紀。

四是十層說，據中唐詩人章八元詠大雁塔詩有“十層突兀在虛空，四十門開麵麵風”之句。另據北宋時張禮的《遊城南記》稱：“武則天長安年間重修時，增至十層。唐末兵火後，隻留七層”。章八元是在唐代宗八年（771年）中進士的，上距塔重修時約六、七十年。而張禮所記，距重修塔已近四百年了。

大雁塔西門楣殿堂釋迦說法圖由上可見，韋述的六層說和岑參的七層說可認為是基本一致的。六層說是將塔的底層，約略不計。二者離塔重建時代最近，似最可信。而章八元詩中的十層說，可能屬詩人行文，言其大概而已。又受詩的格律、音韻等的拘束似難以為據。而上距塔重修時已近四百年的張禮說，不知何所據？至於說因兵火而殘留七層，從塔的結構看來。兵火似隻能對塔內的樓梯樓板、欄杆等木結構造成損壞，而對磚構塔身不致隻使上麵三層焚毀。以後北宋熙寧、元豐年間，塔內先後兩次大火，就是隻造成塔內木結構焚毀殆盡，而塔身安然無恙。且我國古塔多作三、五、七、九……奇數，而絕少偶數者，故看來大雁塔重修後，增至十層的說法，是難以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