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膚淺,一直走在路的表麵
無法深入內部。我們已學會寬恕自己
因彼此關心愛護,給自己太多關注
能否改變現狀,取決於我們能否從腳步聲中聽出
死亡在前,生命在後。這無關口哨的三連音
一些死者已發現它們的關係
一些聖人隱藏在皮膚最深處,一生都在證明
在這世上人鬼神同形同理。他們無非是
被犯人犯了,被鬼怪怪了,被神化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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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記憶是陽光唯一照不到的角落
因潮濕而憂鬱。這令我想起一隻鳥的飛翔
不需要方向。一個追逐鳥影的人
手捧一團空氣,就是那些樹木的空氣
一次次深入自己,最後斜飛而去
無意間翅膀點亮了身後的一盞燈——
屬於智慧的七盞燈之一。從遠處看還以為是
記憶之光。燈下紛亂的流水,從透風的牆湧入
那人回轉,站立,低頭,在風和鳥
同時駐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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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自從模仿雪花,便一直處於孤立狀態
不隻是為了避免和月亮碰撞
行星運行的軌跡才不停自行修正
月亮還在逃避太陽,那些光線中的塵埃和水粒
那些烏鴉的樹,一些光點在枝頭顫動
你我的思緒。樹葉上的秋天。廣闊而深邃
與行星無關。詞語有節奏地從樹上凋零
與月亮有關。音韻旋轉著,以超音速傳播
不斷被湖水吸收。此時我站在秋和風的中點
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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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溫室效應,噴射氣流
擋不住極地渦旋氣流
把我卷入漩渦。身子整體彎成香蕉的弧度
旋入天河裏。我發覺淨水無水
我曾在另一條河裏遊泳
它一會兒張開,一會兒合攏
我看見小龍王在水裏飛翔
現在我感覺自己同時在兩條河裏漂流
在兩河交匯點,死亡一直立在那裏
不論天人是否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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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夜越來越長
人們在海麵種植著玫瑰的隱喻
海沉默,充滿了風聲
風匆忙翻開一頁頁時間
時間不急不緩地記錄著身體
在一個腐敗社會裏,腐爛的過程
光天化日之下,人們不斷被生活曲解
然後被肢解
死後假裝自己還活著
那些活人不知道自己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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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生活有自己的度量單位
我用的尺子不起眼
能丈量疼痛的深度和廣度,也能丈量天地
每天我都設法讓夜晚提早來臨
對我來講,生活中必要的黑夜不是黑暗
夜裏我在門口望著夜空,觀察有沒有裂縫
我喜歡縫隙。以前我就喜歡從門縫窺伺曆史
我看到這世上很多人物活著時還在出生
死時則同時死去
後來在我家後院,把一條裂縫擴展成大溝
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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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樹下讀詩。從詩中飛到樹上的烏鶇
帶來陰影,黏在皮膚
像塗上潤膚霜,但你聞到腐爛的氣息
這和政府官員的腐敗無關
它獨立於你和政府而存在
你不去考慮存在從形而下到形而上的社會學意義
冬日陽光的印痕,以及樹枝、翅膀那些有張力的意象
你以為與黑暗有關的詩篇
是一麵旗幟,在詩中搖曳,即使不會飄揚
有磁力的詞語,可以如鐵般被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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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渡口看著大江從上遊帶來思想
向東流去。浪沒有淘盡一場春夢
還有一張臉孔順江而下,幾乎成為落花
但隻要一息尚存,他還會為美好的愛情而生活
當夜漫過膝蓋,他聽到扭曲的聲音
像一隻鳥隱秘的飛行中略帶顫栗,被江水慢慢淘空
這多少有點出人意料
不過不影響他在泛濫的渡口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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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年修煉,我不再懷疑可以超脫
我幾乎能看到靜止的光,向內開放的花朵
幾乎能做到見雨不是水,見嶽不是山
但一隻鸚鵡的叫聲超越我
令我憂鬱,動搖了我的信念
我在大海開始的地方,躬身躲進詞語
我逃避是為了去阿塔卡瑪沙漠尋找外星人
據說他們可以用複雜的幾何題
證明我的前世
這樣我的存在就有了合法性
我就可以無畏地向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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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入佳境。月光剪斷中央公園
一樹的呼吸。裂開的樹身裏
隱藏著一個人。他曾經手舉火把向太陽靠攏
現在在童年的拚盤裏拚湊記憶
喬治街上,有人用手指撥弄琴弦的顫音
不切實際,離譜的音符
想讓生命從肉身的躁動
變為精神的寧靜
整個悉尼,據說自從有了歌劇院
一直如貝殼一樣彎曲,直到彎曲變成委屈
才有了美妙的弧度,像並不完整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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