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遠方帶來笑聲,帶來樹木
一排排跟在身後。還帶來其它東西
如黑箱操作。影子重重疊疊
差點把我們變成黑暗的一部分,腐朽的一部分
我擔心動物因此更加鄙視我們
要我們的腳替它們走路,說不定
樹也要我們替它們走路
路,很早以前就找到了方向,怎麽走
也不會抵達時間的盡頭。它必須經過很多陽光
和一座未被發現的橋,它位於一個
未被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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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在荒涼的土地上
像一群行軍蟻,手拿祖傳的遺物
祭祀的聖物。有人喊口令,有人禱告
區別之處在於,我們認定今生至少
有一次抵達。我們走起路來搖搖欲墜
好像受一種神秘力量驅使
我們給蘋果和蛇重新命名
而我們世俗的姓名早就不值一提
至今我們依然好奇,依然不喜歡腐敗
也不喜歡由荒涼變成暴徒、異教徒
黑白顛倒或不白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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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中不浮不沉
感覺河水和歲月一樣有些滄桑
魚還在悠閑地遊來遊去
我一次次靠近它們,帶著種族遺傳的習性
時至今日,我還未變成別的生命
我知道其他生命在生長中也在等待
多年後我才意識到此時我並不悲傷
雖然也不驕傲。一些光穿過枝葉照向我
仿佛我可以在水中睡去
我開始對著岸上的樹歌唱,仿佛不存在死亡
即使死亡比生命更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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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早餐,送孩子上學,洗鍋刷碗,拖地板
沒有潔癖,不會一遍遍擦亮玻璃
布置也不精心,邊幹活邊輕哼小曲
上網、寫作、聊天。吃點東西,給孩子送午餐
然後走入學校附近的公園
光著腳在草坪上散步,或靜靜坐在草地上
繼續上網、寫作、聊天
午睡一小時,接孩子,督促孩子彈琴,做作業
準備晚飯。不是烹調高手,隻燒了三菜一湯
送孩子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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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坡上的山林,通過風互相觸摸
雨粒潛伏在光線裏。從來就雨水豐沛
耳邊充滿翅膀扇動的回聲。在季節之外
星星紛紛落下。此時已習慣失落
那時是隱痛,是樹的手伸向天空
早已不把雨聲當作呼喚。那些空洞的聲音
無法辨認音節。但我們還必須回答
是否可以在記憶中擁有
不論生命是不是關於星星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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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人生中點,透過窗外的街燈看見
在風中搖曳的冷杉更顯蒼老
有著父親的飽經風霜。樹上一隻鳥
偶爾拍打一下翅膀,顯然無法安然入睡
這是一個屬於夜晚的夜晚
騎在父親肩膀發出的笑聲帶來
童年的鳥鳴,以及新鮮的夜的呼吸
和往常一樣,今晚我為樹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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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夢中的聲音驚醒
聽到窗外有人在竊竊私語
說什麽櫻桃、河邊、崩潰、迷失
他隻聽清最後一句
在星星之間我們沒有距離
這就像石頭的硬道理
說完他們匆匆走向殘夜
聲音激起他熟悉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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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會兒在河邊,一會兒在樹下等待
但沒有在河邊的樹下等待
耐不住性子。我突然把你從一棵吊絲
紛紛上吊的樹身裏拉出,在河邊玩五子遊戲
沒想到你像個荒涼的女友,沉迷其中
我竟然以給未來寫詩的名義,被夢中的雷電驚醒
這太神奇了,有種在雨後狠狠愛了一回的感覺
即使不神奇,也帶點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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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追憶的流年似水
沒有河岸,甚至沒有河床
尋找流水的水鳥飛過身體
打開一片淺綠的水麵
水經裏的水不是禍水。所謂巨浪
也是浪得虛名。有時隻是一點漣漪
一月,一個不再孤獨的人
從愛人的水草上匆匆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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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幹涸的河邊,眼盯遠處的寂寞
繼續通過寫詩了解外麵的世界
感覺做詩勝過做愛。但即使在詩中也無法
解釋為什麽屬於我們的位置被搬走
這本該發生在形銷骨蝕之後
那時土地也快死了。死後就見不到地平線
它們比河流長壽。想想看
短短幾十年就能把河流榨幹
(想想我還欠詩歌一次仰望,欠愛情一次衝動)
我早該忘記流水,就像忘記母親身上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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