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見二木不成林
三木不成森。樹上爆裂的花朵
花瓣正吸吮陽光,發出嬰兒般的聲音
真實的葉子和虛構的葉子在風中一起翻動
葉子背後有一片稻田在蕩秋千
稻田背後憂鬱的村莊搖搖欲墜
一條不值得信任的河流繞過村莊
從樹木和稻田之間流過
我伸手觸摸河流,毫無感覺
它比我的想象更抽象,要知道我的想象已有實影
我身不由己向下做個不可思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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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不寫詩的人也會敬慕
李白杜甫。現在不寫詩的人
特別是那些不看詩的人
覺得詩人是不能回收的垃圾
或是圍著垃圾轉的蒼蠅
吃飽喝足之後,在詞語間飛來飛去
發出毫無節奏韻味的聲音
有個環保人士從垃圾旁走過
便在附近建個垃圾處理廠
願上帝保佑,那人不是我
或者請用鑰匙打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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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鳥飛過頭頂,重複著我
童年的聲音。河水更沒有忘記我
帶著我漂流。我這木塑之身
走過許多樹林和水域
現在索性讓我沉入河底。那裏沒有你
在秋天之外,你正用年輕的月亮歌唱
比始祖鳥更遠古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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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幻想曲》
把我的幻影和夢
放在狹長的貝殼裏
柳枝編成的船篷
還旋繞著夏蟬的長鳴
拉緊桅繩
風吹起晨霧的帆
我開航了
沒有目的
在藍天中蕩漾
讓陽光的瀑布
洗黑我的皮膚
太陽是我的纖夫
它拉著我
用強光的繩索
一步步
走完十二小時的路途
我被風推著
向東向西
太陽消失在暮色裏
黑夜來了
我駛進銀河的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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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牧場細碎的陽光下放牧馬羊
誤把頭頂的白雲趕到天邊。他們索性坐在邊城
一棵新柳下的舊凳上談心
心,像天空一樣高傲的心
曾經擁有愛情,也擁有土地,確切地說是草原
至少是草原上的野花或野草
甚至野馬。沒有新歡。街上有人把新酒裝進舊瓶
身邊,新的雲朵和舊的花朵
一直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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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銀亮而精確,毫無成見。
所見之物馬上如實吞咽,
不為好惡迷障。
我並非殘忍,隻是真實——
小神的眼睛,有四個角
大部分時間沉思對麵的牆壁。
它粉紅,帶有斑點。我長久凝視,
我想它是我心靈的一部分。但它忽隱忽現。
麵孔與黑暗交替著把我們隔開。
如今我是一麵湖。一個女人俯身向我,
尋找沉潛真實的自己。
然後她轉向那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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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天空在下降的感覺
雨中的樹木趁機相互發現
隻有你一人在公園裏沐浴
你一直在失去中等待
在等待之前你同時走在幾條不同的路上
你聲稱所有路都無法抵達
即使有愛人風雨相伴
此時你身邊的樹木彼此關注
你的生活。那樣漫不經心
它們並不知道死後
你希望做個守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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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瑪塔河岸沒有樹
連一株病態的樹也沒有
因此不會有小鳥午睡後從樹上醒來
說幾句夢話。太可惜了
對這樣一條美麗的河流來說
此時日頭如斧頭一樣鋒利
沒有要砍的對象,顯然對我視而不見
可能因為我並沒犯下死罪
太陽和太陽之間沒有距離
和河流也沒有距離
此時看似某些不確定的事物
隨時會從河麵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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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隻眼睛看到的是孤獨
它是一座花園,但有草無花,稀稀疏疏
站著幾棵老榿木,棲著三隻烏鴉
它們像虛無的化身,有時吵得他心煩意亂
第二隻眼睛看到的是愛情
後背裸露,即使無風睡衣也在後院飄動
院子後麵有一條小溪,立著一株合金歡
蝴蝶小鳥在枝葉間飛來飛去
第三隻不像二郎神的眼睛,看到的是死亡
花園成了墓園,情人變成女祭司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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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喜歡立在風中的溫情主義者
日子過得古典而緩慢
像竹子那麽虛心,死亡那麽安靜
居然在日記裏寫道
想用她的溫柔增加我生命的強度
而當時我不懂通靈術
不懂伏羲六十四卦和DNA六十四個遺傳
密碼之間的關係。但我已經知道
一個人一生隻能活兩次
從貓頭鷹的眼睛我看到黑暗
就像天空,也有一棵無法挺拔的樹
那裏愛情不像花朵,更像時間
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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