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到外婆橋 (一)--我愛北京天安門 (2009-04-30 00:00:00)

想講一個關於馬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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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和外婆一起住,記得最鮮明的故事便是去北京了。這對於一個70年代初的上海學前小朋友來說,去北京,坐火車可是一件偉大得不得了的事情。想象一下,你的老師問全班同學,誰去過北京天安門?當時的一年級小學生的我,可是把頭抬得高高的,手舉的直直的,當時的我目不斜視,心裏的得意勁,因為我知道有多少雙羨慕的眼睛看著我,那是60-1雙眼睛哎,真的,我們的那時的班好大,有六十人。

我的舅舅在北京,外婆帶上我去送表妹回北京。記得去北京的火車好漂亮,非常的整潔,乘務員阿姨一個個漂亮得要命,還穿著那個製服,整個一個帥呆了的感覺。由於整個車廂裏隻有我們兩個孩子,而表妹又太小,才1歲多,外婆老得抱著她,所以乘務員阿姨老來和我玩,好像是每十來分鍾來問長問短,給我們添水,和我逗著玩,還讓我給大家唱歌,我是個十分害羞的女孩子,死活不肯,於是乘務員阿姨起了頭,居然全車廂的人都跟著唱起歌來,漸漸地我也不害怕了,最後還答應背了首兒歌給大家聽,乘務員阿姨也是屬於那種非常來事的,調動的整個車廂又是掌聲,又是喝彩,整個一個旅途大派對。

火車上另外一個讓我記憶深刻的是餐車,外婆帶我們去餐車吃飯,不記得吃了什麽了,但是很奇怪,餐車空空如也,隻有我們三口和另外一,兩個人在餐車用餐,現在想起來可能當時餐車用餐還是貴,帶便當的人可能比較多。餐車的桌布雪白雪白的,至今還印在我的腦子裏。我長大後在國內旅遊了不少地方,坐過多次火車,但是再也沒坐過這麽幹淨,這麽整潔的火車,再也沒遇到過這麽可愛的乘務員。

在北京我們住在一個胡同裏,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四合院裏住了七,八家人家,那裏有一堆孩子大約10來歲吧,我呢才6歲,於是小跟屁蟲似的跟著他們玩,天天瘋瘋顛顛的玩不知什麽遊戲,學了不少順口溜,後來那幫孩子說我們要學雷鋒,要給每家鄰居倒垃圾,那幾個男孩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挺破的大籮筐,把一家一家的垃圾放在裏麵,大家一起又推又拉地把垃圾運到垃圾桶旁。不曾想那個破籮筐經不起幾次折騰,有一次在半道上散架了,垃圾散了一地,於是,有幾個女孩子趕緊趕回家拿來簸箕,一小趟,一小趟地把那些垃圾全整幹淨。折騰了一陣後大家學雷鋒倒垃圾的幹勁又過去了。四合院裏的野貓讓大人們痛恨不已,經常偷吃哪家裏買來的魚,晚飯前後,經常可以聽見房頂上刷刷的聲響,幸虧當時還不懂看武俠小說,要不絕對認為什麽大俠在飛簷走壁呢,其實都是些野貓啦。終於有一天,我還在睡懶覺,聽見胡同裏好熱鬧,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亂叫,起來一問舅媽,說是隔壁叔叔逮住了野貓,正在殺貓呢,想想有點害怕,出去看時,發現隔壁叔叔被一群孩子們圍得水泄不通,踮著腳看了看,看不見,蹲下身,從大家的腳縫邊上看看,也鑽不進去,突然聽見貓的一聲慘叫聲,,我嚇得逃回了家裏。

舅舅買了一輛嶄新的鐵架手推兒童車,我有時候就推著表妹到院子裏來玩,有兩個男孩子也不知從哪裏找出了舊舊的竹子的手推車,要和我換著推,我不答應,他們的太破了,不過我說我不能讓他們推我表妹,外婆要罵的,於是有個男孩打算把表妹抱到他的車裏,當然,我表妹可不是吃素的,一頓大哭,於是兩個男孩子也沒轍,隻能推著他們的小破推車,在院子裏瘋跑,打圈子,又叫又跳的,說他們比我跑得快,向我示威,我知道跑不過他們,白眼睛說沒什麽了不起的,那是因為我車裏有妹妹。

我住的胡同裏天安門廣場特別近,出了院子拐幾下就到了,所以我沒事就讓外婆帶我去天安門廣場玩,也沒什麽好玩的,主要是那個大,讓我好開心,上海很少有那麽開闊的地方,那麽開闊的馬路。記得我經常是一天去三回。記得愛看那裏站崗的解放軍,穿著軍裝很神氣,最喜歡的是國慶節前,整個廣場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這麽多喝砂濾水的柱子,每個都很漂亮,上麵的克珞麵龍頭閃閃發光,上海哪有這玩藝啊,每二十來步一個,我就一個一個喝過去,喝了一肚子水,好是興奮。

去完北京後,我和外婆還去了東北長春,我的另外一個舅舅家,那列火車和從上海到北京的火車就不能比了。到了長春,我可開心啦,雖然,家裏也有個小表妹,太小了,沒感覺,隻記得表姐和表哥對我好極了。那時是住在一家大廠子的職工大樓裏,那個廠有上萬人吧,那裏的孩子那個的多,比北京胡同又不是一個級別的了。記得表哥很是皮皮的,踢球踢碎玻璃,總之,常有鄰居告狀,自然,表哥就得挨揍,我是從小不闖禍的,也從來沒挨過打,所以看到表哥吃生活還是怕怕的。但是表哥和那幫孩子們還真是厲害,他也不過9歲10歲,居然都敢騎28寸的自行車,右腿叉在三腳架下,把個自行車斜成60度,一夥人在土路上騎的飛快還比賽呐,我看得來勁,要求他們把我帶上,坐他們的後座。表姐一聽堅決不同意,說他們那些男孩子能把我摔死的,於是她找來一輛自行車讓我坐在後座上推了我一陣,讓我過把癮。不記得大樓裏的孩子們玩的是什麽的遊戲,隻記得他們在外麵擺上了攤,自己做了小秤,玩的東西,好像做買賣一般,很是熱鬧,他們也拿我尋開心,一是我小,二是他們也沒見過上海孩子,他們笑話我說:“啊呀,你們上海人都有兩個孩子,即使是小朋友也有,就是你也有孩子。”可以想象當時我有多麽氣憤,表姐讓那幫孩子走開,告訴我說他們是開玩笑,因為上海人說鞋子(音 哈-子)聽上去像孩子,所以這麽說。我自然不懂什麽是開玩笑,定然是眼淚汪汪的,於是表姐給我做了個小秤,記得是用小番茄醬罐頭做的,表姐在兩邊打了兩個小洞,穿上繩子,綁在一

根木棍上,木棍上麵還細細地刻上了刻度,有墨水筆寫上了數字,我至今認為那杆秤是有準確刻度的,是一杆真正的秤。

長春最有意思的是吃,和上海的吃整個倒個個。在上海的外婆家裏,外婆是個挺講究吃的人,雖然在環境困苦的年代裏,外婆就是自己磨豆漿,自己做糕點,自己包粽子,自己醃製臘味,自己剝蝦仁。。。所以,家裏的飯桌上總是三菜一湯打底的。到了東北,上了飯桌,我傻眼了,我看到了一堆主食,一個菜,那堆主食包括玉米麵,窩窩頭,小米粥,米飯(因為我和外婆,每天專門去飯店飯店買米飯)還有我不知道的東東,總之擺了一桌的感覺,菜,就一個哎,可能是什麽白菜肉絲吧,菜那個量大,感覺盛在臉盆裏的感覺。我嚐了口小米粥,不愛喝,看到金燦燦的窩窩頭叫著喊著要吃,咬了一口,硬沒咽下去,我小時候是出名的嬌氣,所以大人也沒罵我,於是我就老老實實地每天和表姐一起去飯店買米飯,我經常走走就走不動了,回家的路上,我提著一塑料袋的米飯,表姐背著我,唱著,說著。

半年多的北方生活讓我以後一直能講不帶上海口音的普通話。常常有北方的朋友說:“你不像上海人。”我知道他們是在誇我,可是我對他們說,如果上海人這麽對我說,那可是在罵我哦。

無法弄 發表評論於
我18歲第一次坐火車,特興奮,之後再也不愛坐了,廁所太臭了。至今在火車上、飛機上我不愛吃喝,就怕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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