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培養創造力?達·芬奇給世人留下這三條秘訣(組圖)

來源: 華爾街日報 2017-11-26 20:31:36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6155 bytes)

人類曆史上最有創造力的天才列奧納多·達·芬奇並非超人。掌握了他的三個秘訣,你也可以在思維上收獲巨大回報。



大約是在步入30歲這個令人不安的門檻前後,列奧納多·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為求得一份工作致書米蘭統治者。在精雕細琢的10段文字裏,他特地強調了自己在工程方麵的才華,如設計橋梁、水道、大炮和裝甲車。直到最後,他才補充說,自己也是位藝術家。他寫道:“在繪畫方麵,我也可以竭盡所能。”

沒錯,他的確可以。他創作的《蒙娜麗莎》和《最後的晚餐》成為曠世名畫。但在他自己看來,他同樣還是科學家和工程師,孜孜不倦地研究著解剖學、飛行機械、化石、鳥類、光學、地質學和武器裝備。正是因為這種集藝術和科學於一身的能力,他被後世敬仰為人類曆史上最具創造力的天才。他繪製的 《維特魯威人》 (Vitruvian Man)更是將這一才華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個人體比例完美的男子(可能是自畫像)伸展四肢,同時嵌入一個圓形和一個矩形當中。

好在對我們來說,達·芬奇是個接地氣的天才,而非牛頓、愛因斯坦那種橫空出世、擁有超自然智慧和深奧思考能力、凡人隻能頂禮膜拜的大師。達·芬奇的才華來自他不羈的想象、古怪的好奇心和執拗的觀察力,是他個人意誌和辛勤汗水的結晶。因此,他的成就對我們這些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來說更有啟發性,可模仿的幾率也更大。


列奧納多·達·芬奇

列奧納多·達·芬奇


在達·芬奇留存至今的7,000多頁筆記裏,有太多證明他不是超人的證據。做數學計算時會犯錯,喜歡幾何學,但並不精通這門以方程式書寫自然法則的學科,留下了很多沒有完成的藝術項目以及沒有發表的優秀論文。此外,他還喜歡異想天開,在那個時代就想象著翱翔於藍天的飛行器,設想過轉動履帶的坦克。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的這些想法都未能成真。雖說未被實踐的願景是空想,但就像他用暈染法模糊了畫作上的線條一樣,達·芬奇模糊現實與想象的能力其實是他發揮創造力的關鍵。他預料到了幾個世紀後的創造發明,但他沒有批量生產他那些還不夠完善的設計,反而奠定了他的天才稱號,否則也隻能算是一流的匠人。

就才華而言,我們或許永遠都沒法和達·芬奇相提並論,但我們可以借鑒他將想象力轉化為生產力的做法,為自己和子女培養這種能力。達·芬奇有一樣東西值得天下人學習,這便是如何過上一種更有創造力、在精神上更富足的生活。

對萬事萬物抱有好奇心。

達·芬奇身上最與眾不同的一點,是他充滿激情、天真爛漫、時而有點鑽牛角尖的好奇心。他在筆記本裏列出了數百個想要研究的課題,從人為什麽會打嗬欠到如何把圓畫方,可謂五花八門。他給自己布置的“作業”包括研究小牛犢的胎盤、鱷魚的下頜、人臉肌肉、新月之輝,甚至影子的邊緣。

他就是想知道。

有時候,令他感到好奇的事物是如此尋常,一般人幾乎想都不曾想過。比如,“為何水裏的魚比空中的鳥更靈活?按理不該這樣,因水比空氣更重更稠。”

最好是提一些看似完全不著邊際的問題。在一個筆記本任務清單上,達·芬奇要自己“描述啄木鳥的舌頭。”即便為了畫畫,或為了了解鳥類飛行,也用不著知道啄木鳥的舌頭吧。但他就是想知道。他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不僅感歎藍天的美,還要問藍天為什麽是藍的。



達·芬奇創作的《大洪水》(Deluge),時間約為1480年。


此外,達·芬奇的好奇心也不受我們現在所謂學科和領域的限製。他的思想歡快地徜徉於藝術、科學、工程和人文世界。畫《最後的晚餐》時,他將光線經折射後成像於視網膜的知識運用到透視構圖上。第一份《蒙娜麗莎的微笑》草圖底下,畫滿了嘴唇解剖圖的素描。他明白,藝術亦科學,科學亦藝術。無論是畫子宮裏的胚胎,還是洪水裏的漩渦,他都會模糊二者的界限。

有些人在某一特定領域裏是天才,比如音樂天才莫紮特和數學奇才歐拉。但達·芬奇的熱情在於了解萬事萬物,也因此深刻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矛盾統一,對事物的和諧之美充滿敬畏。在他的筆記本裏,達·芬奇會記錄頭發的卷曲、水的渦流和空氣的渦旋,還會附上一些這類螺旋形態背後的數學猜想。

自古以來,有許多對知識的求索永無止境的博物學家,文藝複興也造就了很多其他才華橫溢的人。但是沒人能畫出《蒙娜麗莎》,也沒人能在畫《蒙娜麗莎》的同時,以多層解剖為基礎創作出無與倫比的解剖素描,提出河流改道方案,解釋光線如何從地球反射到月球上,設計樂器和舞台道具,用化石來懷疑聖經中有關大洪水的描述,然後畫出了那場洪水。

細致入微地觀察。

達·芬奇的好奇心與他敏銳的觀察力不無關係,他會關注一些常人幾乎注意不到的事情。有天晚上,他看到閃電在某些建築物後方亮起,亮起的一瞬間,建築物看起來變小了。於是他做了一係列實驗,想證明物體在被光線包圍的時候看起來更小。當他看到蜻蜓盤旋於護城河上方時,便仔細地觀察它們的雙翼如何交替運動。看到水流入碗裏,他便研究渦旋如何形成,然後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在筆記本中,達·芬奇提出了一個認真觀察事物的簡單方法:逐一查看每個細節。他覺得這就好比是看書,放眼看一頁是無意義的,必須逐字去看。 “如果你想深刻了解物體的形態,”他建議,“應從細節入手,務必牢牢記住第一步,然後再去觀察第二步。




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


達·芬奇明白,真正的觀察不僅要細致入微地用眼睛看,還要有處理觀察結果和調整觀察模式的耐心。繪製《最後的晚餐》時,他有時會盯著這幅畫看上一個小時,添一小筆,然後轉身走掉。他對米蘭大公說,要具備創造力,時間和耐心缺一不可。他解釋說:“天分高的人有時動手不多,但成就非凡,那是因為他們的頭腦被各種各樣的想法以及經過思考之後的優化版想法占滿了。”

對大多數人來說,做事拖延用不著別人提醒,我們生來就愛拖。但達·芬奇所患的拖延症並不是閑著不做事,而是需要收集一切可能的素材和想法,然後等待這些材料慢慢發酵。

出身於公證人世家的達·芬奇知道,熟練的觀察少不了紙筆記錄。在15世紀80年代初,他剛到米蘭不久,便養成了記筆記的習慣,並將這個習慣保持了一生。

幸運的是,他因為浪費不起紙張,所以每頁筆記本上都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素描,以及看似隨意卻揭示了他思維跳躍的鏡像小字。這些雜記裏既有數學計算,也有他畫他的小男友、鳥、飛行器、劇場道具、心髒瓣膜和武器的素描,還有謎語、任務清單以及對繪畫的探索研究。這位跨學科天才的卓越才華流淌在每一頁筆記本上,讓我們得以一睹思想與自然共舞的美妙場景。


達·芬奇畫的飛行器。

達·芬奇畫的飛行器。


筆記是存儲和查閱觀察結果的絕好法子。500年後的今天,我們依然能夠看到達·芬奇的部分筆記,依然為之讚歎,從中尋找靈感。如果我們現在也能主動開始記筆記,那麽50年後,推特和Facebook的帖子可能早已被遺忘,但我們的筆記卻可以留給子孫,相信他們也會讚歎不已,也會受到啟發。

盡情地異想天開。

在大部分職業生涯中,達·芬奇的主要工作是為其貴族資助者籌備盛會、演出和戲劇。就像模糊藝術與科學的界限那樣,他也模糊了現實與幻想的邊界。在他的想象中,鳥與天使同飛,獅子與龍共吼。

通過舞台設計,他學到了交點透視、景深效果和戲劇動作等技巧,並將這些知識用於創作曆史上最富戲劇衝突的畫作之一《最後的晚餐》。他還為戲劇作品設計了巧妙的道具和裝置,其中有些道具和裝置他後來複製了下來,用於現實生活。

很多人都看過他畫的那個鼎鼎有名的空中螺旋裝置,有人認為他設計的是一架真正的直升飛機。我懷疑那是他為劇院憑空想出來的東西,是為了給人們插上想象的翅膀,而不是真想送人上天。但最終,達·芬奇從這個設想出發,設計了人力飛行器,給此後500年的工程師帶來了無窮靈感。

達·芬奇雖為成年人,但他從來沒有停止那種我們認為孩子才有的天馬行空的想象和思考。雖然現代社會對我們提出了種種實際要求,但我們仍可以從達·芬奇身上學到寶貴一課。我們也可以像他那樣,試著想象如何給河流改道,如何建造人力飛行器,如何隻用一把尺子和一個指南針把圓畫方。盡管我們不太可能解決這些問題,但在失敗的經曆中,我們也發揮了想象力。




達·芬奇筆記本裏的圖示。


當今世界鼓勵專業細分,無論我們是學生、學者、工人還是專業人士。我們還往往過於強調技術和工程方麵的培訓,認為那些會編程、會建造的人未來才能找到工作,有創意的人則不然。

但真正的創造者是像達·芬奇那樣不分藝術之美和科學之美的人。當年愛因斯坦在寫廣義相對論的場方程期間,進行不下去時,便常拿出小提琴來演奏莫紮特。他說,在音樂的幫助下,他感受到了宇宙之韻。喬布斯(Steve Jobs)當年做產品發布時,很多次他都會在發布會尾聲給觀眾展示一張幻燈片,上麵是“人文”和“科技”兩塊路牌組成的交叉路口。他知道,創造力在這個交叉路口出現。




《孩童研究》(Studies of a Child),約作於1490年。


對於那些熱愛藝術和人文科學的人來說,請別忘了自然科學。要像達·芬奇一樣,有欣賞並熱愛數學方程或科學理論之美的能力。那些抱怨當今的學生不學莎士比亞、公民學或曆史的文化評論家們,也不應為自己不知晶體管為何物或不懂時序邏輯電路的工作原理而覺得心安理得。所有這些事物都非常有價值,給人啟發,尤其是當我們把它們彼此結合起來思考的時候。

不過,學習達·芬奇的理由最好不是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而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在沉浸於達·芬奇的世界幾年後,我決意更加細心觀察以前忽略的東西。看到陽光照在窗簾上,我會讓自己停下手裏的事情,細看陰影如何撫過褶皺。歪頭時,我會觀察一個閃爍的光點如何在發光的表麵移動。要是對一個數學概念不明白,我就盡可能地將它形象化。

學習達·芬奇對現實生活的意義也不容小覷。和一群有趣的客人共進晚餐時,我會試著揣摩他們肢體動作與心理活動之間的關係,仿佛要將他們付諸畫布。看到熟人的嘴角露出笑意時,我會像達·芬奇那樣,猜猜她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