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把乞討的缽盂搖得嘩啦作響,而中國卻徑直走了過去,對此視而不見。這些乞丐不但無法量入為出,而且他們的家庭成員也拒絕拿自己的錢出來,這樣的借款者可沒什麽吸引力。
但是,在G20峰會上,歐元區國家依然是把求助的手伸向了中國,而不是美國,這一事實對美國的衰退論者來說無疑是件好事。在衰退論者的眼裏,美國會一直衰退下去,中國則會順風順水地一直保持增長,而且他們認為,美國已經到了學會適應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扮演不那麽重要的角色的時候了。
然而,對衰退論者來說遺憾的是,美國是否真的注定會向中國屈服目前尚不明朗。當年日本公司買下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之後,也引發了衰退論者同樣的論調,但美國並沒有由此對日本卑躬屈膝。況且,此後不久,日本的經濟就迎來了“失去的十年”。
在不太遠的將來,中國的商品和服務產值將會超過美國,這一點幾乎不容置疑。說到底,一個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生產出來的東西超過人口隻有3億的美國並不是一件特別讓人震驚的事。但是,對於一個人均收入僅為美國的四分之一的國家而言,要趕上美國談何容易。
中國的普通勞動者肯定不會認為自己已經趕上了美國。中國大多數工人的收入都很微薄,沒有醫療保障,也沒有其他福利,而美國人早已對這些東西習以為常了。更何況,有些工人根本拿不到工錢。由於中國企業現金流急劇下降,再加上政府命令銀行收緊信貸,很多企業已經沒錢給藍領工人發工資了。而那些拿到了工資的工人還在要求更高的薪水,使得企業紛紛向成本更低的亞洲其他國家轉移。香港利豐集團研究中心(Li & Fung Research Centre)發布的報告稱,出口訂單出現下降,而且隨著中國最大的出口市場歐盟陷入經濟衰退,中國的出口還將進一步減速。
在收入區間的另一端是中國為數100萬的千萬富豪,他們堪稱已故中共領導人鄧小平的追隨者。鄧小平曾說過:致富光榮。這些人曾經相信他說的這句話,但現在這些富豪卻想離開中國。胡潤研究院(Hurun Research Institute)和中國銀行(Bank of China)的一份報告發現,幾乎一半的中國千萬富豪想移民,許多人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擔憂。他們移民的首選目的地是美國,卻沒有發現美國百萬富豪爭相移民中國的類似現象。
在這些千萬富豪中,許多人是靠房地產而非大膽創新發家致富的。這是他們尊重層級、不願挑戰現有營商方式的結果。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曾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感歎中國創新能力不足,並宣稱中國政府到2020年前將把中國打造成為“創新型國家”,隻是不知一個決心維係嚴格政治控製的中央政府如何能實現這樣的目標。與此同時,中國依賴從美國公司竊取的知識產權,並迫使美國公司交出技術秘密,以此作為他們在中國建廠的代價。
再就是中國的經濟增長也碰到了一些限製。中國也許在太陽能電池板、風力渦輪機以及替代白熾燈泡的節能熒光燈的生產和出口上領先世界。但中國同時也是全球最大的碳排放國。有關部門正在考慮采納二氧化碳的“總量限製和排放交易”(cap-and-trade)以降低碳排放。這至少能讓中國在一個重要領域領先美國:利用以市場為導向的方法降低碳排放。
所有這些能夠告訴我們有關東方崛起西方衰落的什麽信息?從中我們得知,東方正變得相對富裕,在國際事務中變得更具影響力。另外,要想使中國人的生活水平要達到美國的平均標準,中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還可以看出,中國經濟增長的勢頭一點都不確定,因為生產成本的上升將把中國的競爭優勢轉移至其它國家。而脆弱的銀行體係和環境問題則將令經濟增長陷入停滯。文化因素和政府作用不利於創新企業的發展。
美國的衰落是相對而不是絕對的。衰退論者遺漏了兩點重要信息:首先,中美兩國的相對地位是政策選擇的結果,而不是某些神秘的曆史力量在作怪;其次,就像Standpoint雜誌主編約翰遜(Daniel Johnson)最近指出的那樣,他們(衰退論者)忽視了美國所表現出的“自我恢複和革新的能力”。
IRWIN STELZ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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