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的頭幾集,有點太吵,有點太裝,忍一忍,到了大概13~14集,我才入戲。
當玲子不再作了,當汪小姐不那麽吵了,當習慣了寶總和李李的裝; 當水房的玻璃門讓我想起永遠燒著一壺開水的門房;當擁擠的糕點櫃台讓我想起曾經擠在人縫裏隻為買一袋薄荷糕,幾個四中的男孩英雄救“美”的浪漫戲份,硬是讓我傻乎乎地給演砸了;當《我是一隻小小鳥》的歌聲響起讓我想起高中那年元旦晚會,教室中央三個男生嘶吼著“想要飛,卻怎麽也飛不高” 時,讓所有人都陷入莫名的感動,高考在即,飛多高,飛多遠,飛向哪裏,是那麽近又那麽遠的問題。。。你是否也被裏麵的一首歌,一個畫麵,喚醒了某段不曾被記起的過去?
開場熱鬧,喧囂,誇張,像是舞台劇帷幕剛拉開的那段前奏,又好像文學作品裏,頭幾章大篇幅的背景和環境描寫。然後,故事才慢慢展開。剛開始,覺得這幾個主角兒,都不是我認識的上海女人。金科長,潘經理,吳老師,小阿嫂才是上海女人的代表。後來才明白,那時的玲子和汪小姐,還沒有定型。
金美林的角色,代表了第一代老板的形象,他們的發家靠的就是狠,其中很多人是因為有過前科(她的相好紅根就是這樣的主兒),找不到工作,才被迫做起了小生意,不料正趕上了好時候,發的歪打正著。但這部分人,後來都慢慢退出了主場。
範總,這個角色,無論是編劇和演繹都是一流,一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國營廠長, 有時大智若愚,有時精明短視,視野和身份的局限(他們還是為單位打工的,上麵有領導,下麵有職工),他們也終將被曆史淘汰。他很多時候都是在求爺爺告奶奶的狀態,跟我父親那個時候特別像,參加廣交會,都是我父親到處去求人,求來的指標。那時的外貿人員特別少,一個翻譯負責好幾個工廠,汪小姐這樣的角色,是要被供起來的。 所以在“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後麵,我爸跟我說,還要加上外語。
玲子這個角色我不敢評,無論是前麵的作,還是後麵人間清醒,都到了極致。非我所能理解。
寶總沒有牽手任何一個女主,是大家的遺憾。現實裏,這基本不太可能發生在男人身上。隻有女人才會為了心中的白月光,而放棄所有的蚊子血。李李就是這樣的例子,她的人設符合她的選擇,費盡心思,隻為死去的愛人還債。雖然,有那麽一刻,她在寶總身上看到了A先生,但是,她掙脫了他伸出去的手(樓梯上這一段,拍的很炫,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後麵補了一個回放,寶總抓空的手有個短暫的定格。最後麵,A先生變成寶總,我認為是講寶總已經成長為了A先生,李李念念不忘的A先生換成了A和寶的結合體)當然,從編劇的角度講,留有遺憾比皆大歡喜,更耐人尋味。
汪小姐的創業,是整部劇最大的敗筆,敗在了邏輯上。 一個掙了8萬塊的生意,何以成為寶總的安全通道?哪怕讓爺叔來操盤,又能多賺多少?金科長給她那本郵冊,這麽大的價值,怎麽能隻講感情呢?她這是變相入股呀,有手握資源的人入股,汪小姐作為白手套將權力變現,這樣才合情理。至於她不用便宜的工廠,用貴的。這些都不合理,並沒有證明她成長了,她依然是個任性的不懂事的大小姐。 為了她的成長而設計的這個戲份,讓寶總也立不住了, 寶總要想幫她,犯不著得罪爺叔。此外,不符合外貿流程,等這些細節,更加沒法去追究了。 估計編劇或者作者,不熟悉外貿,所以搞出這麽個bug。
炒股部分,看的激動人心,沒看出bug, 但那是因為沒有, 還是因為不懂,所以看不出來呢?大多數的商戰片,或多或少都有邏輯問題,因為真正的問題,沒人講,寫出來的,講出來的都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或者想讓大家知道的。
所以, 不響最大(最後一集裏的一句台詞 )。時代的弄潮兒們不過是風口浪尖上轉瞬即逝的浪花(繁花),而下麵悶聲不響的,才是暗潮湧動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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