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記憶裏搜索，誰演的共軍高官演得最好？《濟南戰役》裏的郭振清？《英雄兒女？裏的田方？還是《戰上海》裏的那誰誰誰？都不是，我覺得是《南征北戰》的陳戈。
鏡頭不多，一句正宗的椒鹽普通話：“。。。罎罎罐罐”，一下子就演出了共軍高官的風采。陳戈是四川自貢人。四川人聰明，喜歡讓人吃花椒，痲你，你會覺得什麽東西不好吃？自貢是鹽城。陳戈當演員，最大的優勢是眼睛睜大的時候明亮。
我最喜歡陳戈演的人物是《抓壯丁》裏的王保長，眼皮子一搭拉，色迷迷，刁根煙，一句“三嫂子”，哪個妞不想叫他泡？“現在而今眼目下，蔣委員長領導我們打抗戰”，好聼之極，也是當年我們上大學，“一天等於二十年”時最愛念叨的臺詞。據我所知，我的大學同班，沒有一個在學校裏泡過妞。有妞想反泡，我班男都是腦門子對秋波，不爲所動。不過到了現在，有人後悔。
《抓壯丁》我覺得是中國最好的戲劇電影，文革前大概也是唯一唯二的方言電影。四川話有骨子天然的幽默，抑揚頓挫，味道十足。五百年前，農民起義領袖張獻忠和清軍殺四川人，殺的是“彌野千裏，絕無人煙”。也就是說，現在的四川人絕大多數都不是正宗的四川人，但是現在的四川話仍然是獨特。可見四川話的生命力。
陳戈五十多嵗就死了，不過他比和他一起在《南征北戰》裏飆戲的高營長--馮喆還多活了快二十年。馮喆文革裏死在四川的大邑縣，哪裏現在有個中國少有的、很不錯的博物館。
文革好不好？有人覺著好。
7、12、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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