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上轉場的牛羊,把車圍上了,擦身而過牲口很悠閑的嚼著草,踱著方步,拖兒帶女,牧羊犬忙前忙後地折騰。實在是不能錯過的活景色。牧區限速20公裏,和自行車速度一樣。駕車千萬不能心存僥幸,新疆官方測超速可是一絕活,叫區間測速,看車輛經過前後兩個監控鏡頭之間花的時間來確定是否超速,前後兩鏡頭可能相距十幾或幾十公裏。過一個月自己還得上網查罰單去。
途經克拉瑪依,向那位最早把冒出來的石油運出來做商業用途(點燈)的賽裏木大爺行一注目禮。銅像前是一原油池。講解處一挺漂亮的姑娘很熱情,自報是金庸筆下某大俠的女友(同名),可惜那口四環素牙略帶瑕疵。
不時能路遇很有毅力的騎自行車和步行旅遊者。一很帥氣的小夥子在公路邊急行,但他很愉快地邊走邊和電話裏的夥伴聊著,還沒忘記和向他行注目禮的我們揮手致意。
路過已幹凅的艾比湖,很可惜的。同行一朋友90年代來時還能看到有水。人就要為此付難以估計的代價,或遲或早而已。
賽裏木湖,近湖麵水氣氤氳,遠景有點模糊,藍天白雲綠草相伴,無古人,無來者,悠然天地間。
果子溝大橋,頗有氣勢。路上不讓停,隔著車窗照,遠不及實景壯觀。
抵達霍爾果斯,與哈薩克斯坦交界的新疆西部口岸。當年清政府顢頇無能,立界碑時居然無官員到場,也許是忙著抽鴉片。讓俄國人把議定界碑向中國境內推進20餘公裏,多得40多平方公裏。1997年好歹弄回一半,遂有此324號界碑。
上伊寧(也叫伊犁)的市場逛一下,3元一張煎餅,28元一公斤的核桃,5元一公斤的蘋果。新疆的酸牛奶好喝也不貴,3-4元一盒。
伊犁草原新綠,小白樺林點綴,哈薩克老鄉悠閑地坐在路邊。
天山上雪融了,伊犁河水泛著黃色滾滾而來。這河讓整個河穀成為新疆豐饒之鄉。這裏可是有中國30分之一土地,自古即為屯墾新疆的首選之地。
水草豐盛,牛羊星布的伊犁河穀。
繼續沿著號稱“百裏畫廊”的伊犁河穀向巴音布魯克草原去,隻有自己駕車才有可能欣賞這些美景。
在南北天山之間穿行,上麵照片左上部的黃色小動物是旱獺,扭著胖乎乎的屁股往山上費勁地爬,吃多了,超重。
哈薩克牧民氈房前就用上太陽能電池了。
在一回民飯店吃蘑菇拌麵,廣東人會覺得那些鬆茸被浪費了。當地習慣,麵不夠可以免費再添。
在冰大阪上,3100米處。天山六月雪甚壯觀。金庸筆下的大俠還真要有點內功才能扛得住。我穿著羽絨衣拍兩照片手都發僵。最後一張就是翻過天山在近兩千米海拔處的巴音布魯克草原,用和緩的溪流迎接從山上下來的剛緩過氣的人們。
在巴音布魯克草原,天鵝湖旁可看到的英文提示,有憶起當年學到“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那種Chinglish的親切感。
去看巴音布魯克草原的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的景,買完門票進去就得坐在車上猛跑二,三十公裏,想在這大草原上逃票都找不著門。
到了天鵝湖邊上有點令人失望,隻看到幾隻讓人做了手腳無法飛起來的天鵝,加上成群嗜血而耐寒的蚊子,我趕緊選了36計中的上策來應付。什麽地方一商業化,原來的情調就變得索然無味。
一堆攝影愛好者圍在“九曲十八彎”的平台上,哆哆嗦嗦地等著落日把餘暉投在河灣的瞬間。不幸的是厚厚的雲層抹去了他們今天的機會。
有意思的是看到一漢子,放著好好的平台不用,爬到欄杆外,光腳穿對涼鞋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費勁地給他的相機三腳架找平衡。我裹緊外衣溜到一小木屋後躲避那刺骨的寒風,琢磨不透那兩三米的越出欄杆對於大視野的風景會有什麽不尋常的效果,反而他的光腳丫在那近零度的寒風中更能給人標新立異的印象。
越過南天山,沿有名的獨山子-庫車公路去輪台。幾小時內溫度從近攝氏零度升到30多度。陡峭的雪山,清冽的瀑布,遄急的小溪在途中掠過。冰涼的水可直接飲用。
庫車峽穀,險峻的砂岩底部中竟然涼風習習。一堵砂岩看起來有羅馬廊柱的風格。
到輪台了,就是唐代邊關詩裏“一川碎石大如鬥,風吹滿地石亂走。”貶官和流放犯聞之色變的不毛之地。我們去的旅館名字叫“都護府”很有蒼桑感,可追溯到漢唐。出租車門上的告示是不載留大胡子和蓋臉的,有不得以而為之的味道。
晚飯,看瀘州烤魚,師傅很來勁地往大平底鍋裏大把大把地撒不知名的佐料,我們說“別那麽辣。”他應道“不辣。”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佐料在烤魚下麵的碳火中騰起辛辣嗆鼻的濃煙。想必那位四川師傅和我們用的不是同樣的度量衡係統,在他看來那簡直是不上分量的選擇。
烤魚爐下的新疆煤真好,一點燃燒的煙都沒有,像上好的木炭一樣。我們吃那魚是嗓子冒煙,鼻子噴火。
這裏就是被譽為活了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胡楊。塔裏木的胡楊林,形態各異,帶著很沉重的歲月感。南疆的生存環境頗為惡劣,這群胡楊因靠水故顯蒼翠。
有的白楊樹寄居在胡楊的樹幹上長起來了,不同生命各得其所,生命總在製造自己生存的機會。
坐景區的小火車逛一圈,一很機靈的小狗鞍前馬後地照料著我們幾個異鄉人,不時在鐵軌前把羊群攆走,或跑到小山丘上張望一下,估計它沒看到劫道的,回來在火車的陰影一溜小跑。有這麽可靠的夥伴,我們很輕鬆的。回程時,那小狗很老道地坐到司機座旁。司機解釋,不是他養的,這小狗每回在小火車帶上遊客時都是很熱心地做自願者。
有點好奇地想去沙漠中去看看,但置身於令人蒼涼感油然而生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就明白為什麽會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吟唱。
剛塔克拉瑪幹沙漠上回到車上,碰上沙塵暴了,“黃沙”漠漠向昏黑。一兩米之內什麽都看不見了,連當地的司機都沒見過那麽大的沙塵暴。真又長見識了。
庫爾勒邊的博斯騰湖,新疆最大的淡水湖,古唐詩中“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回”的樓蘭古國就在這一地區。今天是新疆難得的陰雨天,海拔1080米處。最後一張與水和沙無關,那是鹽堿地。這裏也鄰近普通地圖上不會標明的馬蘭地區,我沒照相,免得擔上說不清的事,盡管如今核基地在那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新疆地大,景點常有幾十公裏的間隔。曾在路邊問方便之處,當地人一指,前麵拐彎就是。誰想這一彎溜了足有二,三十公裏。後來路上看見“愛護新疆,保護胡楊”的標語,受啟發了,以後幹脆就路邊很瀟灑地找個沙窩子直接給胡楊澆水了。
庫爾勒香梨,4元一公斤。西紅柿,3元一公斤。馬蘭拉麵,細而綿長,拉麵中的上品,12元一碗加牛肉。
路邊賣杞子和果幹的小攤,一邊聊價錢一邊抓來吃,之前真沒見過像拇指大的杞子和雞蛋大的紅棗。
和路邊的休息幾個摩托車騎手聊天,他們已經是從西藏回四川南充的歸程,風塵仆仆然而不失瀟灑之風。
一家路邊餐廳,妙在名字,同行和我一看都樂了,至少我知道那是我的一個本家開的。下次吧,去幫襯一下。
和庫裏峽穀相比,吐魯番的火焰山是無姿亦無色。偏偏生硬地和西遊記搭上關係,很突兀地加幾座唐僧師徒的銅雕,不守規矩的遊客令人惡心地把豬八戒的若幹部位摸得發亮。
兩個維吾爾族青年懶洋洋地躺在驢車上睡覺,駱駝很有耐心地等待願意上當的遊客。不過這景真不值得化40元去看。不到20分鍾我們就轉出來了。
交河古城,一座在沙漠上夯土而建的古城,一千五百年前已被廢棄。那塊Chinglish 的警示牌給這片灰暗蒼涼的遺址添了點現代氣息。
當我們沿著步行道往外走時,迎麵來了一批遊客。一老太太氣喘籲籲地走著,看見我們忙問:“那上麵有什麽玩的?” 她想必是當此地是兒童樂園了。我原想告訴她沒有過山車,話到嘴邊改了“玩的?這是古跡。”這算不失厚道吧!
路上被截查了十幾次證件,特警都備槍的,有安全感。一次下車驗證,兩個維族的特警拿著張紙,站在一旁,嘴裏不停地嘀咕著,我好奇地拐近一聽,樂了,他們在拿著張紙背漢語:“請下車,檢查身份證”。
我沒有身份證可以交掃描機驗證,隻好拿護照呈交,還好,每回都是擺擺手就過去了,大概看起來也不像歹徒。沒感到什麽威脅,倒是在巴音布魯克上旅遊車時,讓一從旁搶上的年輕女性別了一肘拐,領教了她的強悍。
回到烏魯木齊,傍晚剛踱出旅店,驟然聽到“砰”一聲,循聲而望,一年輕人正在街邊烤爆米花。那是是幾十年前童年的情景,居然在這裏這時能看到。真希望城管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六月初,剛離開新疆,朋友就把喀納斯薰衣草田的照片發過來,我們在的時候還是星星點點的花,幾天就不一樣了。像給我們送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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