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親民遊 (完)

今天炒冷飯，又在哈瓦那逛，一清早去海邊的要塞，不讓進，看到好幾處中國民政的賑災帳篷。民政局，不是專門管社會福利的，怎麽管到古巴來了。不懂。



看看這個老先生的後領子，和我寫過的書蠹頭一樣一樣的。







上午去了革命博物館，蠻不要麵孔的，幾乎沒有東西，少許一些破爛，一些板報，室外有幾部軍車坦克啥的，收八刀一人。其實可以看看的，是這幢以前做過總統府的建築。真實無恥的，把人家打倒了，拿著人家的高級酒瓶裝自己的鹹露，有本事爭點氣自己造點好的呢。

到處交通管製，晚上有慶祝活動為什麽清早就開始封路了。 我們在古巴一共五天，哈瓦那三天，二天交通管製。大的要塞不開門，小的也不開門，我火大，朝裏衝了幾步拍了幾張照，我家領導雙手一攤，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把看門的急得雙腳跳，揚言要叫警察了！

其實我根本不在乎看不看要塞，更不在乎拍不拍照，就是想以此抗議。rumor says 在古巴遊客最大，沒人敢輕易得罪遊客。所以我借機灑一下潑，也是發泄隨隨便便就交通管製和景點關門的氣憤。

古巴人周四夜裏已經像周末，周五的街上已經絕對周末的架勢人滿為患了，他們今天要慶祝哈瓦那建城500年。

中飯分別吃了grill龍蝦和茄汁蝦，燒的有汁有味的，吃飯的桌子是縫紉機，墊盆子用廢棄的黑膠唱片，收錢用磁帶盒子，這家飯店很用心。

我對開店的女老板說：“做的真不錯，發財了”！她說：“發什麽財啊，我要發財就不會把我叔叔架在樓上閣樓裏，拿他的房間出來開飯店了。”

這一處叫大教堂的廣場，我認為是哈瓦那，也是古巴最有魅力的地方。我們坐下來喝mojito和啤酒。那個女侍應，拖啊拖啊，啤酒一直沒有送來，到付錢的時候，竟然說是九刀幾，我們一天要坐下來喝好幾場酒呢，哪一家也不敢叫這個數啊，以為在美國消費嗎。

我頂真了，叫那個女的拿賬單來，估計是公家店，她還是接著騙，一會說好吧8刀吧不收小費了，一會又說沒看清，等到賬單上來，九刀八變成六刀了。還問我們討小費，我說你不騙，我會給你小費的，你騙得太離譜了，我就不給你額外的了。

想一想他們平均12-15刀一個月的收入，我們這二個客人頭上她就敢騙三刀，心實在太黑了。這個國家，每個人都在坑蒙拐騙，騙遊客，騙單位，他們已經騙得爐火純青了，騙則活不騙則死，這樣一路騙下去，這個國家的人與人之間，還有誠信嗎。

我們還是到處閑逛。第二次進哈瓦那，資格老了眼睛也尖了。

古巴這個地方，冰水和飲料是奢侈品，不是到處都有賣的，相反酒水倒是到處有，飯店酒吧到處有，而且每隻酒吧飯店都有自己的鼓手歌手和小樂隊。因此哈瓦那真的很吵，樂隊和樂隊之間在製造共享噪音。

實在太熱太濕了，走一陣就要坐下來歇腳，口幹舌燥，就隻能喝冰啤酒或者mojito或者pina colada。

古巴一圈兜下來，我發現了喝酒的潛能，原來我不但可以喝，還很能喝呢。和酒保們聊天，聊的自然多是有關古巴的酒，mojito， pina colada, 是在外國人中最時興的雞尾酒，但是古巴人自己，更愛喝的，是自由古巴，這三種酒的調製方法，我都學會了，秘訣，也被傳授了。都不難，也都還OK，好喝。

在老廣場坐了兩家飯店，第一家是喝啤酒，那家的女歌手在唱Quizás, Quizás, Quizás，是我認為最最最sexy的西班牙歌，我聽了一陣興奮，拿了錢上去點besame mucho, 可是歌手開口剛剛開唱，就禮讓廣場另一頭走來的唱詩班了。

於是我們換到一家二樓的飯店，有陽台正對廣場，可以俯瞰全景。可是點的晚飯怎麽也不送上來，一打聽，飯店的煤氣供應不足，理論上就是做不出熱飯熱湯。於是我們決定另辟蹊徑。離開老廣場的時候，酒吧女歌手唱起了besame mucho，聲音依稀可辨，磁性撩人。

晚飯時分下大雨，我們興致好，又在住處附近發現了一些街巷胡同裏的小飯店，他們的grill龍蝦和茄子蝦，也很不錯。

開始看賬單了，才發現貓膩不小，寫在賬單上收百分比小費的，我們沒有意見。但是不給發票隨口胡謅，就很令人氣憤。不要 insult my talent 好吧，好心和善良一旦被當作傻和好騙，那就逐一收回，從此不再。

應該怪誰呢。

難不成要別人都做東郭先生，可能嗎，誰也不傻不是嗎。

晚上在陽台上看煙火，房東一家四口外帶老娘舅，都來看焰火了。和房東夫婦聊天，房東從小在這裏長大，這套公寓他們家住了有八九十年了。鬧得最凶的時候，逃走的，房子就沒收了。還有人住著的，並沒有搶掉房子。誰家的房子就是誰家的，奶奶的房子，現在孫子收益。我問你把房子租出去大樓裏別的住戶有意見嗎，女房東說怎麽會，他們自己也把房子租出去，很多還自己也住在裏麵呢。

煙火據說是一家法國公司的，姹紫嫣紅火樹銀天，最後結束時打出慶祝500年，和，卡斯特羅萬歲。

看到樓底下的街上，合家老小扶老攜幼地. ，很像我們小時候，上街去看燈和看煙火，是 really really big deal。

十二時點又打禮炮，二十一下。我們淩晨就要起床去趕飛機，所以基本上沒有合過眼。

離開哈瓦那的飛機，又是紅眼航班飛墨西哥。

清晨找機場很驚險，下大雨，狂歡夜之後的臨晨二三點鍾，馬路上到處都是人，有喝醉的在路中間亂晃的，有餘興未盡的還在借酒裝瘋的。基本上沒有路燈，馬路上積水嚴重。飛機場的標誌和layout很異類，有點大意了GPS沒有nail到terminal 3，先開進了荒地，又開到國內航班樓，和另外一個terminal two，終於找到terminal 3，一直到還車地，還是到處有人瞎指方向。

還車到地方漆黑一片，虧得我皮厚不恥下問，說是要敲門把裏麵睡著的人敲醒的。敲醒的人睡眼朦朧，還要再去一個小房子敲醒領導。還我們的押金，還了150數字是沒錯，可是給我們的是古巴的兌換券。我們都要離開這個國家了要150古巴錢幹什麽。給錢的人說美金我們都結算掉了隻有兌換券，沒有關係的你可以在機場裏換美金。

騙子吧！

我們跑進機場去一看，有一條很長的隊伍至少有一百個人吧，都在等換錢，大家一交流，美刀和歐元是不能換的，或許加元還可以。

這種被欺騙和愚弄的感覺特別令人氣憤，而那種受壓迫的無奈感也讓人記憶猶新。

我很堅決地要排隊換錢，哪怕換墨西哥錢明天在墨西哥用也好。可是隊伍那麽長，有幾個人會真正排得到啊？我真的很氣憤，這是有組織有預謀地詐騙，我們租車的Cuba Car 是國營公司。我們離開古巴，懷裏揣著一百五十刀古巴兌換券。

飛機一路狂睡，乘務員的臉我都沒見過，到了墨西哥是早上八點，租好車先去市中心，一路看到人生鼎沸商鋪林立，恍若隔世地，忽然很強烈地感受到回到了文明社會。重返墨西哥城，你會appreciate 物質豐富和品種繁多的自由經濟，這樣的社會，才是沸騰的，alive 的社會！

再看歡慶哈瓦那五百年的照片，天上的焰火是美麗的，地上的歡呼也是真實的，I pity 那些攢動的人頭，many of them, or most of them,  可能永遠也不會乘國際航班，他們不會走出國門，當然也永遠不需要站在那條換外匯的長隊裏，或許他們，會一直這樣快樂地，真誠地，從心底裏歡呼和烏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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