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的栗子

 

幾年前的11月參團到日本逛了逛，按“地雷戰”裏那日本太君的說法“悄悄的進去，打槍的不要。”如今中國人去日本可不像當年日本人去中國一樣。中國人現在特闊氣，變著法給日本人掙錢。常能看到一團人買上十幾個日本電飯鍋，不辭勞苦地在旅途中提拎著，中國特色，蔚為壯觀。我不想壞導遊的財路，私下跟幾個團友說，那玩意在美國買至少能便宜20%。弄得他們大眼瞪小眼的一陣歎息。

我也有收獲，既是給自己“到此一遊”的曆史添個記錄，也撈了幾個見識回來：安倍在日本並不像中國官方所描述的那麽窘迫和不得人心；神社到處都有，當然不都是為“靖國”的；在街上找垃圾桶不容易，你也不好意思隨便在幹淨的街上扔東西；富士山不過如此，難怪日本人那麽愛中國，以至於讓人費勁地打了好幾年都打不走。還有在橫濱遇一事，也給此行添色不少。

從大阪到東京，在橫濱停下來，說有日本最大的中國城在此，不可錯過。我反正是“走馬”，多“觀花”是正中下懷。同團的忙著在不同的商店裏進進出出，據說，又好又便宜。我囊中羞澀，遂不與他們同伍，自己和朋友在街上晃悠，順帶照幾張街景，以誌此遊。路過一賣栗子的檔口，就是那種在廣州街上18元一斤的炒栗子，瞟了一眼，那標出的日元在實數後帶好幾個零，我數學不濟，得先換算成美元再折為人民幣。結果估摸著那也要7，8美元一斤，得奔40多元人民幣一斤。也沒想買，就走過去了。沒料到這看一眼就看出事了，一位帶點“昨日黃花”味道的美女追了上來，一邊在嘴裏用我不懂的語言嘟囔著什麽，一麵就剝開一顆栗子往我手裏塞。我反應有點遲鈍，還在猜是不是有點什麽誤會，有點困惑地攤開手，這美女馬上像變戲法似地掏一紙袋出來，嘩啦啦地往裏倒栗子。哈，開心，她在笑。看一眼就能促成一個交易，真夠機靈的。我趕緊發表聲明，一急，用中文說，“不要。。。” 這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嬌叱，這回我聽懂了，“切，中國人，早說！”說罷，恨恨地轉身就走。我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是該把手裏這顆殘缺不全的栗子還給她，還是把它給嚼了。愣了一會，我回過神來，繼續在“皇軍”的土地上“開路”。

心裏有點堵，一朋友聽樂了：小時候看電影，那日本鬼子不是老愛說“八格牙路”嗎？連中國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你幹嗎不講啊？對呀，我怎麽就沒想起來這句呢？不過這位賣栗子的可還真不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