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風情(2)：假如她們沒有了頭巾?
"Women modestly dressed like a pearl in the shell", Esfahan機場的電子標語牌。
在德黑蘭的第二天，我見到了我的導遊，Soheil，三十來歲，伊朗最有名的德黑蘭大學英國文學係的畢業生，他自己就去過許多國家：阿拉伯國家，中國，泰國，土耳其。我這才發現，還有兩個遊客還沒到，今天的這個“旅行團“就我一個遊客，而我在伊朗的行程早在網上（網址見前篇）就說得清清楚楚了。
Soheil ，我們在德黑蘭的導遊
伊朗外交部的附近建築，德黑蘭
見到Soheil，我開門見山的問，“今天就我一個人，那我可以選擇我想去的地方嘍？“，Soheil 點點頭。”那好，除了我想去的Golestan皇宮和Bazaar，你平時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你不用到處找車，我們用公共交通工具就很好，我喜歡地鐵（德黑蘭的地鐵是中國幫助建的），可以看看普通人的生活”，我說。於是，很快的，我們之間導遊和遊客的關係就變成了普通朋友的關係。
九點整，我們出門的時候，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德黑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街上的交通毫無秩序。我的旅館位於德黑蘭的南部，也是工薪階層住的地方。門口就是汽車配件的集散地，輪胎，汽車座椅，音響，頭燈尾燈，全部都放在人行道叫賣。無論是高速公路還是城市街道的普通馬路也好，人們都喜歡把車開在分道線的中間，這樣，要有情況的話，兩邊都可以躲。
根據LP書上和我朋友（他們去年剛去過）的描繪，在德黑蘭過馬路一定要有不同尋常的勇氣的。作為老中，這種場麵誰沒見過？不過，我還是花了我近兩個小時才慢慢的適應：你一定要比他們“猛，準，狠“！！！要不然，你永遠也過不了馬路。
Golestan皇宮，德黑蘭
我是Lonely Planet（LP）的忠實讀者。在LP的書上，去那個國家旅行，往往都有一個長長的出門該帶的清單：大至睡袋，帳篷，小到防曬霜，手紙。但它從來不會說，出門前你應該把什麽東西留在家裏。而LP伊朗的書上卻多了個例外：“你一定要把你的預想和偏見（Preconception）留在家裏!“
大概是對伊朗這個國家過於好奇，又努力的想把我的預想和偏見都留在了家裏，我的思維幾乎是發散的，有的問題毫無邊際的，我想，有的一定也很幼稚和荒誕。
我的問題從女人和她們的頭巾開始，“德黑蘭自由體育場是不是隻有男廁所？”。
Persepolis，Shiraz 附近。
Bazaar附近的假發店。女人們人人都帶頭巾，要這東西幹嗎？別說，店裏麵看的人還真不少。
小鎮Abyaneh的街頭(1)，Kashan 附近
去伊朗以前，讀書太累，我幹脆在圖書館裏借了近兩打的波斯錄像帶。其中一個電影叫“Offside（越位）”。它描繪的是一場伊朗和巴林在世界杯預選賽中的故事：在伊朗，女人是禁止去體育場看男人的比賽的。當然，男人也不允許去看女人的比賽。但是四年一次的世界杯是那麽的激動人心，有些女孩女扮男裝，想混到體育場裏去看球賽，有的裝成瞎子，有的裝成士兵。有的混了進去。當然，更多的女孩在混的過程中被警察抓了起來。她們被圈在體育場的外牆邊上，由士兵臨時看管著。而那些士兵也是球迷，於是，士兵在門縫裏看著場上的比賽，然後實時把結果報告給女孩們。隨著比賽越來越激烈，一個女孩要去上廁所，一個士兵隻好護送她去。進廁所前，士兵先要把男廁所的男人全趕出來，然後把個購物袋挖兩個小洞套在女孩的頭上，因為廁所裏有太多齷齪的塗鴉不要讓她看到，最後才讓她進去方便。這個過程中，外麵的那些男的前後不斷的要進來，那士兵怎麽堵也堵不過來。混亂中，女的方便後逃了出來，混進了體育場。過了一段時間，那個女的自動回到了監禁的地方，因為如果真的逃走的話，她考慮到那個士兵是會受到懲罰的。就這樣，挨到比賽快結束的時候，一輛警車來了，要把那些女孩送到城裏的道德法庭（Morality Court/Vice Squad）受審。回城的路上，比賽結束了，伊朗贏了，進入了世界杯決賽，全城沸騰起來，這是一個歡樂的海洋。人們在路上載歌載舞，紅旗飛舞，車裏喇叭鳴個不停。路邊的小販們不斷的要把茶，點心免費送給過路的球迷，看到車裏女伴男裝的女孩和警察，大概也意識到什麽，他們邀請警察都下去和他們在街道上跳舞歡慶，於是警察下去後，女孩們悄悄的消失在歡樂的海洋中，重新得到了自由。
當電影結束的時候，無意中，我意識到我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這當然不是真的。那裏有女廁所！”，Soheil 回答道。“你還真是讓人洗了腦子。”，他又加了一句。
Shiraz的Bazaar。
Shiraz的女子成衣店，當然這些都是家裏穿給老公看的。
沒錯，現在的伊朗，女人是不允許去看男人的比賽。還有，無論是伊朗人也好，遊客也罷，在伊朗的街頭上，女人頭上的包頭巾是絕對不能少的，要不出不了門。但是，我在德黑蘭看到的是，很多女人的頭巾是包著，可隻是裝裝樣子而已。前額大半的頭發都露在外麵。聽說，伊朗有不少道德警察（Morality Police），要是見到這種事，弄到局子裏警告不說，還要報告到家裏和單位。我在想，要是像我看到這樣的德黑蘭，警察怎麽可能管得過來？
在地鐵站裏，最前和最後一節車廂都是女士專用的。然而，女士們卻可以隨意進入任何車廂裏。有一次，我想車廂後麵人最少，就等在最後麵，地鐵來的時候，還差一步走進車廂，“Women Only”的標誌把我嚇了一跳，趕緊轉到前麵的車廂去。回過頭去，那些身穿黑衣的女孩們，見我那副窘迫的樣子，偷偷的都笑了。
在土耳其和後來在阿拉伯國家的旅行中，我注意到，丈夫和妻子走在大街上，丈夫兩手空空，妻子往往是拎著大包小包的，跟在丈夫的後麵，不多不少就差半步。而在德黑蘭的大街上，丈夫和妻子肩並肩的走著，丈夫抱著小孩不說，還拎著大包小包的，妻子輕輕鬆鬆的做她的window shopping。要是沒有了頭巾，和那些眾多“妻管嚴”的國家有什麽區別？
在Golestan皇宮的裏麵，我見到了Soheil的搭檔，又一個德黑蘭大學畢業的女生，一口流利的英文，西方化的談吐，舉止得體，而又不失幽默；在Persepolis，我又遇見兩個結伴旅行的女孩，她們都是醫生。我們的導遊總是用英文講解，我不好意思的說，“你也應該跟她們解釋解釋“。他說，“不用擔心，她們全懂英文”；在許多場合，我見到很多帶著頭巾的女人，在社會的各個階層工作，有的還擔任比較高的職務。
兩個女醫生，Persepolis。
Shiraz機場，在回家的路上，丈夫總要買些阿拉伯香水給妻子。這是在伊朗旅行中很常見的街景。
在美國，我們看到有關伊朗的新聞裏，就是那個可憐的少婦出了軌，按照伊斯蘭教的法規，要處以極刑，用石頭砸死。而男人要幹了這種事情就沒事。
而我所見到的伊朗，雖然是短暫和表麵的，波斯婦女在社會中的作用和地位遠遠要比那些阿拉伯國家的婦女高許多。
街景，Shiraz
小鎮Abyaneh的街頭（2）
餐館裏， Esfahan 的 Imam Square
伊朗回來，和老同學中午聚會，八卦一番少不了。“波斯女人漂亮不？”，他們了解我。蘇聯回來，見到那麽美女，“真可惜生不逢時，沒生在蘇聯“。巴西回來，還是同樣的遺憾。再說了，好賴咱們上海南京路和重慶解放碑也去過，能有個比較。到了伊朗，這遺憾大得去了：那波斯女人太美了！！！！！！（這是最後一次！相信我，我不再會朝三暮四了：-））
也許是帶頭巾的緣故，也從來見不到她們露著肩和穿裙子或是短褲的時候。全身裹的嚴嚴實實的，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張臉。也許正是這樣，她們更願意把錢花在唯一能露出來的地方，她們臉上永遠是打扮得很精致：沒有見到厚厚的粉底和化妝，但眉毛一定很細致的修剪過，那瓜子般的臉龐，長長的睫毛，還有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樸素而不失妖豔，平凡而不失奇妙，讓人難以忘懷，這是一種非常非常神秘的美感。
我的另一個導遊和遊客們，穆哈姆德，Esfahan的Imam Square
小鎮Abyaneh的街頭（3）
野餐地，小鎮Abyaneh
這些東西沒法很好的在照片上體現出來，而隻有你親身去體驗。
在伊朗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伊朗人需要的不是核戰爭，他們需要的是整形手術！伊朗是世界上整形手術的首都！當然她們不會去整形她們的胸部和臀部，整那些看不見的地方純粹是浪費錢。她（他）們要整形的是鼻子。據統計，伊朗全國每年會有九到十萬人做nose job，而且男的女的都有。在伊朗的任何地方，尤其是大城市裏，街頭上總能見到鼻子上貼著紗布的男女們走過，他們剛剛做過鼻子手術，從不回避，而且引以為豪。在德黑蘭北部富人聚集的地方，華燈初上的街頭上，有錢的年輕小夥子姑娘們喜歡開著跑車，聚集在年輕人喜歡聚集的地方停下吸引異性，炫耀他（她）們剛做好的nose job。
“整形手術讓人變得更美，上帝一定會喜歡！”，Soheil總結到。
“Women modestly dressed like a pearl in the shell”, 要是沒有了頭巾，她們又會是什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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