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師涉嫌辱華，胡老師看不下去了
4月30日，哈佛大學榮譽教授、 “菲爾茲獎”獲得者丘成桐老師，在華中科技大學作題為《中國數學的現狀和將來》的演講時指出，中國目前對其處在世界前沿的哪個位置，其實還搞不清楚。他認為，數學是物理學和應用科學的基礎，但當今中國的數學發展和成就不及美國上世紀40年代的水平，落後了80年。
對於這樣的唱衰，胡錫進老師看不下去了，他發微博說：“老胡憑常識就不認同丘成桐的這種觀點。40年代中國有什麽？…… 中國的天宮空間飛船、嫦娥計劃，需要多少精確的數學成果堆積？“ 雖然老胡不太搞得清楚數學應用與數學研究的區別，但反詰有一定力度。邱老師是數學家，什麽都用數字，年紀大了以後又有點膨脹，反倒出現了不嚴謹。為啥是80年，為何不是78年或82年？其實隻要說得圓滑，暗示一點非線性，比如把話改成：“曾經落後180年，但迎頭趕上的勢頭很猛”，胡老師也就沒有什麽不滿意了。
說丘老師辱華，實在是冤枉了他。如果胡老師愛國是100%的話，我認為丘老師的愛國指數也應該能達到99%。前些年丘老師與MIT的數學大師田剛老師大戰的時候，國內就說他是“愛國數學家”，連烏有之鄉都有文章為他站台。平心而論，丘老師自從1979年以來，幾乎年年回中國，為中國最近這40多年數學的發展貢獻巨大。而且丘老師興趣廣泛，文筆不錯，甚至對古文詩賦也有一定造詣，所以他很能充當數學大使的角色。近年，隨著他在中國大陸名氣的飆升，他越來越像人生導師了。的他在大陸出版的兩本書據說很勵誌。
所以說，丘老師是當當正正的“中國人民的老朋友”。Wait，好像不對。這個稱號似乎不能給他。我查了一下，獲得這個稱號的有幾百人，但似乎沒有一個華裔。這就怪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中國不承認雙重國籍，所以華裔外國人不屬於“中國人民”，但他們又沒有資格成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簡直就像是“理發師悖論”。丘老師作為數學家，一定很理解這個，而且他的身份又跟中國上層說得上話，所以他應該把這個悖論向有關方麵提出來，解決一下。憑什麽純種洋人愛中國就比華裔愛國更上檔次，更得表彰？沒有祖國，啥也不是；狂愛祖國，也是二等，令人寒心啊！
丘老師說：“上海、杭州等地為中國傑出學者提供豐厚的薪資和住房津貼，金額甚至超過許多美國教授。但這樣為‘帽子’拚命的同時，也喪失了想要獨樹一格的誌氣。而中國的獎項和晉升機會多由國內年紀較長的學者評估，導致年輕人因循守舊，有些人甚至害怕先進知識在國內流行後會導致自己失去一席之地。“ 這些話表麵看上都不錯，但丘老師畢竟的外國人，恐怕也沒有看到問題的本質 — 在中國混，心是緊張的，是不自由的。
心理上的緊張和不自由，原因很多。比如處處是不懂業務的主任、書記或是名氣大、學問差的學霸決定人的命運，人豈能淡定。在一個攀比的社會，掙錢不多而生活消費特別是房價高，不要說在鄙視鏈裏憋屈，在家裏也要受擠兌（且不說娶不上媳婦的），談什麽淡定。社會資源不平衡，又沒有像樣的社會保障，還被戶籍製度等限製著，人們哪裏敢自由和淡定...... 不能怪個體的功利，愛錢不是問題。對於重大發現，豐厚的獎金也沒有問題。歐洲工業革命以後英、法、德、西、葡等國都是這樣的，促進了科學的進步和大航海。但是，政府同時必須是開放的、心胸寬廣的、守法的，否則像哥倫布那樣，看葡、西、法、英誰給資助就為誰探索，就有可能被批為某奸，或者被懷疑為特務。這樣哥倫布、牛頓們就消失了，他們都去當公務員去了。
比較中美兩國數學家的構成也頗有意思。在國際數學奧林匹克（IMO）競賽上，近30年中國是無爭議的老大，美國是有不小差距的老二，且選手中有不少華裔。然而有人統計過參加過IMO的青年數學精英：中國95%的人後來不再做數學；而美國95%的人繼續做數學。而且美國的數學家中，有一半人小的時候是不玩數學競賽的。我認識一位青年數學家，他說他高中的時候數學成績並不突出，到大學時突然對數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且發現自己擅長。他現在還不是大教授，但事業和生活都不差。他的終身教授的薪水雖然遠比不上計算機、管理等係的教授，但他在社區大學兼職一兩門課，又私教幾個學生，依然有很多時間和自由去做研究。美國這樣的數學家很多。
在過去的十年裏，因為某種特殊的契機，我近距離觀察了解過我們這個學區的約20名 math kids，與其中最優秀的4位以及他們的父母都非常熟（他們前幾年是MathCounts National 和 USAJMO 水平的），他們中有兩位在大學裏繼續學數學，另外兩位因為有別的更強烈passion，自己選擇了別的方向，父母都支持。他們正在大學裏顯示著超乎尋常的潛力 — 熱愛是最好的老師！
順便說一句，WXC有個“紫檀”，我看過兩次就不再去了，感覺鮮有參考價值。那裏基本上就三類人，焦慮的、不能斷奶的父母，顯擺的爹媽，以及半瓶子醋的大拿。在那裏，孩子上什麽學校、學什麽專業、選什麽課、怎麽解決人際關係問題、找什麽樣的對象、怎麽結婚等等，經常要被規定好，恨不得老頭老太太將來要當“聽床師”。數學從來不入這些大叔大媽的法眼，因為不熱門、錢不多、太寂寞、太艱難等等。孩子的興趣和擅長好像從來不是他們考慮的因素...... 我曾經跟朋友們聊過這個問題，我的觀點是，美國不是一個讓人餓肚子的地方，何況華二代聰明、勤奮、無惡習。我們老家夥們，幹嘛醬缸的慣性、五鬥米的思路、莫名的焦慮那麽根深蒂固？自己語言說不利落，卻要關起門來在家裏當孩子人生導師，指導到高中畢業還不夠，生命不息，指導不止，真是荒唐至極。媒體最近報道，調查發現華裔孩子自信不足。問題根子其實就出在家庭和父母。小聰明式的鑽營和非理性過度嗬護，怎麽能造就有本領的孩子？大叔大媽們，Get a life, and leave them alone!
扯遠了，回到丘老師、胡老師這個話題。
先對丘老師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不認識您，所以有話直說，不怕得罪：不要因為自己名氣大、學問大、年齡大就膨脹。海外的人要想到東方大國去擼串，“辱華”是個不能踩的紅線。至於紅線有彈性、位置不可預期的問題，觀察仔細、注意腳下是您自己的責任。而且辱華有時還不在於您是不是故意、有木有主觀動機。有時候說你辱了你就辱了，辯解木有用，甚至梅西在香港不上場踢球，也涉嫌辱華，全麵下架了。有的名人，比如澳大利亞籍的楊恒均老師，網上粉絲多，就膨脹、自信過度了，弄得被判間諜罪死緩，可能已經不僅是辱華了。如此重判，應當以事實為依據。但事實是什麽，那是國家機密不能告訴你，又出悖論了。當然丘老師您不至於如此，但對您禁言、讓您的著作下架是分分鍾的事情。現在的情況可能是粉紅批駁試水，胡老師跟進。您近期少說話為妙，以後找到合適的方法恢複人設。您不要以為曾經跟中央高層領導人握過手、吃過飯就怎麽著了。且不說江澤民、李克強等同誌已經離開了人世。就算不離開，有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的。比如那個叫吳小暉的，還曾跟小平同誌的孫女睡一個炕呢，說倒就倒了。
再說幾句胡老師。胡老師駁斥丘老師，指出中國現在有很高的工程技術水平，是有道理的。盡管原理的應用與原理的發現不是一個層次。中國的工程師們看到衛星上天，高樓聳立，橋梁跨越的時候，會為自己的智慧和辛勞感到自豪與滿足。我倒想問問胡老師，您人生的自豪與滿足在哪裏呢？胡老師您或許對丘老師反詰正確，也許中國的數學、中國的工程技術、中國的華為，與世界的最高水平的確隻是一層窗戶紙的距離，80天都不到。那麽，作為著名記者、總編，胡老師請您說說，您的行業、您的做派，與今天這個世界上正常的媒體、媒體人，有多大的距離？
** 附：我的與數學有關的幾篇博文——
金碧輝煌的聖殿（1、Axiomatic system）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0301/202310/19182.html
金碧輝煌的聖殿 （2. Morley’s trisector theorem）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0301/202310/27445.html
金碧輝煌的聖殿 （3. Johnson’s theorem）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0301/202311/11274.html
金碧輝煌的聖殿（4. Never say never）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0301/202311/30075.html
金碧輝煌的聖殿（5. Perfectly squared）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0301/202312/8485.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