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以前讀到的,芝諾在這裏除了點和量度,還引進了個移動和時間。他一會兒按照移動數,一會兒按時間;按照移動數就是無限,按照時間就是有限,後來人們又搞個級數收斂證明時間有限。
我的理解,黑格爾的小邏輯,就是注意到了點與點間定義線段的量,而線段有量中間必有點,這樣一個循環定義,就可以辯證了。他的辯證就是在裏麵加些東西,暗箱操作,拿暗箱的輸入和結果對照,好像中間沒加入東西。他的貢獻就是將悖論弄成詭辯,可正可反可合,怎麽說都是他有理,永遠正確。他的貢獻把康德的三分法又拉回到二分法去了。比如說樓下的“不能誇大”,二分法就認為那一定是貶低了,這就可以加些調料辯證了。但這裏還有一個實事求是的第三選項。這第三個選項,是真相本身,是難言的。邏輯當然有用,其有用的極限即是其本身的有效範圍,自在之物它一定是自定義。即康德的不可知,或不可言。
老子與老黑是不同的,一個用辯證法來稱呼,另一個就不能。因為老子是破除黑格爾這種辯證的。老子講“同出而異名”,指出那辯證的兩個東西,有個共同的出處。莊子解說“一生二,二生三”,說人與事實本來是一,加上了語言,成為二,語言割裂了人與事實,就出來了三(人,語言,事實)。辯證就是割裂的一種。老莊反複講得意忘言,是要回到那個一,不假言辭。因為假言辭,就像康德講的透鏡,它也可能是個哈哈鏡。不明就裏的人,看到老子第二章的“長短相形”,就忘了第一章。所以或者一,或者三生萬物,二隻是個中間媒介,最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