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戰爭談音樂——柴可夫斯基（2）
柴可夫斯基寫的紀念魯賓斯坦的三重奏是三樂章組成，但第二樂章是一個變奏曲的形式，有一個主題，11個變奏。這種形式比較獨特，而拉赫瑪尼諾夫寫的紀念柴可夫斯基的三重奏是單樂章，也比較不常見。上次放的柴可夫斯基的三重奏是它的第一、二、三變奏。它的第一樂章比較長，有18分鍾左右。這裏不妨在放一下。
Trio In A Minor, Op.50: I. Pezzo elegiaco: Moderato assai; Allegro guis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Theme: Andante mon mo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iation I.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II: Piu Moss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III: Allegro modera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IV: L'istesso temp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V: L'istesso temp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VI: Tempo di Valse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II: Allegro modera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III: Fuga: Allegro modera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IX: Andante flebile, ma non tan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X: Tempo di Mazurka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A. Tema con Variazioni - Var. XI: Moderato
Trio In A Minor, Op.50: II. B. Variazione Finale a Coda: Allegro risoluto e con fuoco
（二）
本來老柴到37歲之前還是很堅守的，向來對此種求愛信不予回複，但當米科留娃給柴老師寫了一封熾熱的求愛信後，老柴犯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上門去拜訪米科留娃。一連串的錯誤之舉後，老柴最終不得不同意與米科留娃結婚。
柴可夫斯基在1876年至1877年間的極度悲觀和痛苦源自他一貫的對自己的自悲和自責。而實際上在這一期間，他已經完成的重要作品就有《第一弦樂四重奏》、《第二弦樂四重奏》、幻想序曲《羅密歐與朱麗葉》、《第一、二、三交響樂》、幻想序《弗蘭切斯卡·達·裏米尼》、鋼琴小品集《四季》，還有《第一鋼琴奏鳴曲》。1876年，柴可夫斯基完成並首演了他創作的《天鵝湖》。想想看柴可夫斯基22歲才開始學習作曲，到36歲時已經有這樣的一批頂級作品，這是多大的一個天才啊。而且，這部作品也給柴可夫斯基帶來很好的報酬。《天鵝湖》的稿酬尤其高，當然《天鵝湖》首演完全失敗了，這也是老柴作品的奇異命運，他的作品都有著豐富的情感、優美的旋律，本來應該是人見人愛而且是讓人一下子就喜歡上的那種，可是他的大部分重要作品的首演都是失敗的，但是，稿酬一點也不會少啊。結果，到1876年底時，老柴在信中悲觀的寫道：“我現在的心情是，隻要有人要我，我就和她結婚。”這聽起來真可憐啊。可是，結了婚以後，柴可夫斯基在後來的一封信中回憶他們新婚之夜的奇怪的火車旅行時，老柴又寫道：“當火車開動時，我幾乎要尖叫起來了。”想一想一個37歲滿臉胡子的男人和一些小女生他的新婚妻子一起坐火車，當火車啟動時，那個男人尖叫了起來是什麽樣的情景。
柴可夫斯基做出和米柳科娃結婚的決定，今天有許多人推測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這一期間，他正在創作一部重要作品歌劇——《葉甫蓋尼娜·奧尼金》。歌劇是根據普希金的同名詩而作，內容大體講的是一個貴族青年因輕率的拒絕了一個愛戀他的鄉間女孩的悲劇。以老柴的氣質，這時候迷戀上這樣的一部詩作，對他的婚姻產生重要影響是完成有可能的。
除了音樂，柴可夫斯基還喜歡文學寫作，這當然是情感細膩豐富的表現。他一生都在寫日記，還寫過很多書信，後來都集結出版了，也早就有了中文譯本。對於這次婚姻的詳情，他卻沒有直接記錄，但從他的一些評論裏我們可以知道，柴可夫斯基無法承受和米柳科娃的婚姻生活。蜜月結束時，他幾乎要崩潰，再也無法承受。於是，有一天可能是在夜裏，但也可能是白天，柴可夫斯基不是縱身躍進，而是走進了莫斯科郊外的一條冰冷的河中。我想那條河可能就叫莫斯科河，也可能是著名的伏爾加河。當時天氣很冷，可能是春天，但也可能是秋天，如果是秋天會更冷，柴可夫斯基漸漸走向遠處河水的中央，他在河麵上方的部分越來越小，當河水觸到他下巴上的胡子時，他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又向回走。也許當時他在冰涼的水中站了很久，但也許隻是走進去就感覺太冷了，然後就又立刻轉身走回來上了岸，然後回家了。到家以後柴可夫斯基就感冒，後來發展成為肺炎。肺炎在當時是一種危險的疾病，青年人有時也會死於肺炎，不過，柴可夫斯基後來痊愈了。但是，之後他真的崩潰了，精神病發作。於是，他回到老家聖彼得堡。當時，他的哥哥安納托利在火車站看到他時幾乎不敢相認。他沒有把弟弟接回家，而是直接讓柴可夫斯基住進附近的旅館，立刻休息。在旅館裏柴可夫斯基昏迷了兩天。之後，他一直與米柳科娃分居，直到1880年才離婚，並且再也沒有見麵。不過，柴可夫斯基一直給米柳科娃寄生活費。當他死後三年，米柳科娃瘋了住進瘋人院，並再也沒有從那裏出來。
我們不知道在與米柳科娃交往中，柴可夫斯基是否有過一些短暫的快樂，從他的書信中我們看不到一點快樂、甜蜜或幸福。毫無疑問，柴可夫斯基的才華是被這些女人愛戀的重要原因。不過，如果現實一些，我們也不由得會想到柴可夫斯基長得不是很醜，相反他的外表清秀，而且尤其重要的是他的憂鬱的氣質可能也是吸引這些有文化的女性的一個隱秘的原因。所以，我們要看看柴可夫斯基的相貌。俄羅斯畫家尼古拉·庫茲涅佐夫曾為他畫過一幅著名的肖像，畫作傳神的揭示出他那憂鬱、矛盾的性格。這幅肖像完成於1893年，也就是柴可夫斯基突然去世的那一年。從肖像我們一定也看不出他的生命即將終結，但可以推斷出年輕時的柴可夫斯基應該是相當清秀英俊的。對於這個庫茲涅索夫，我一無所知。柴可夫斯基的時代是俄國文化大爆發的時代。然而，相對於那如恒星般爆發出的文學、音樂的輝煌，俄羅斯的繪畫則相當平淡，隻能算是處在當時西方繪畫的邊緣地帶，盡管它也產生過像列賓、列維坦和伊加爾高夫這樣的偉大畫家，但後來的康定斯基和馬列維奇開創了西方現代抽象繪畫，所以，俄羅斯對於西方現代繪畫的貢獻很大。可惜，十月革命後，斯大林反對現代藝術，所以，俄羅斯的現代繪畫就衰落了。
然而，1876年降臨柴可夫斯基生活的並不僅僅是一個瘋狂的愛戀他的奇異的年輕女子。1876年的某一天，柴可夫斯基接到了一位陌生女人的來信。
（三）
寫信的女人叫娜傑日達·梅克。她稱自己是柴可夫斯基的“狂熱的崇拜者”。在信中梅克夫人寫道：“我不必特意告訴您我是如何喜歡您的音樂作品，因為您已經習慣了其他的讚揚，對我這樣一個在音樂領域中的無名小卒的讚譽，在您看來可能是極為可笑的。所以我隻能對您說——並請求您相信我說的每一個字——聽您的音樂，連生活都會變得輕鬆和舒適。”原來，1877年尼古拉·魯賓斯基給梅克夫人介紹了一位小提琴家高特克和她一起演奏室內樂。高特克是柴可夫斯基的學生，也是親密的朋友。那時，梅克夫人對於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已經有過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她當時向高特克詳細地詢問了關於柴可夫斯基的事。然後，她給柴可夫斯基寫了一封信。
（四）
我在這裏放一組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它們由一支弦樂小夜曲、兩支柴可夫斯基的管弦樂組曲、一支芭蕾舞劇《胡桃夾子》中的音樂、兩隻小提琴小品和三首柴可夫斯基的寫給青年人的歌中非常簡單的鋼琴曲組成。這樣來描述柴可夫斯基可能有些奇怪。柴可夫斯基一共寫過四部管弦樂組曲，創作時間在他寫完《第四部交響樂》到開始創作《第五部交響樂》的十年間。這四部組曲一般被認為受到德奧音樂影響，缺乏柴可夫斯基本人的風格，所以很少演出。不過，柴可夫斯基給梅克夫人的信中曾表示：“最近我特別喜愛組曲這一形式，因為它使作者在創作上更加自由，不必受傳統及程式化的手法所束縛。”柴可夫斯基為小提琴、鋼琴寫的協奏曲都曾達到別人，無以超無法超越的高度，而他駕馭管弦樂隊的能力也具有極大的天賦。這幾部主體沒有他後期交響樂的內心掙紮，也不像他的幻想組曲那樣具有強烈的戲劇化衝突，它們聽來的確不很柴可夫斯基，但別有味道，依然精彩，而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小品雖然數量很少，但都是極品，並且都是最柴可夫斯基的。
0. Serenade for Strings in C, Op. 48_ II. Walzer - Tchaikovsky
1. Orchestral Suite No. 1 in D Minor, Op. 43_ I. Introduzione e Fuga - Tchaikovsky
2. Pas De Deux (From The Nutcracker)
3. Suite for Orchestra No.3 in G major, Op 55, I Elegie - Peter Iljitsch Tschaikowsky
4. Shorter Violin Works_ Serenade melancolique - Tchaikovsky
5. Tchaikovsky - Valse Sentimentale, Op.51-6
6_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Sweet Dreams - Tchaikovsky
7. 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Old French Melody - Tchaikovsky
8_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Neapolitan Dance Tune - Tchaikovsky
（五）
柴可夫斯基第二天就寫了回信：
“對一個經曆過失敗和坎坷的音樂家來說，知道還有一些人像您那樣真誠地愛我的藝術，這對我是個安慰。”
實際上，正如我前麵講的，柴可夫斯基既不失敗，也不算坎坷。而兩人由此開始了長達14年的奇異的戀情。最開始梅克夫人給柴可夫斯基一些創作委托，這是對他的一種幫助。她的第一個委托是寫一個葬禮進行曲。柴可夫斯基愉快的答應並完成。葬禮肯定如期舉行了，但可惜這支曲子從未發表，現在手稿也被認為丟失了。
1877年，當知道了柴可夫斯基因婚姻生活而精神崩潰後，梅克夫人決定每年給他的朋友6000盧布資助。這時，美國還沒有全麵製裁俄羅斯，俄羅斯也不需要以盧布結算石油和天然氣，6000盧布在當時是非常豐厚的。以至於柴可夫斯基不用再教書，而可以專職創作了。柴可夫斯基教授音樂的年薪是每月50盧布，如果不請假，年薪就是600盧布，當時俄國普通政府職員的年薪在300盧布左右，所以當年天才的穆索爾斯基擔任的是最低價的政府職員，可能年薪隻有一、二百盧布，而柴可夫斯基創作《天鵝湖》的報酬非常優厚，有800盧布，比他一年的薪水都高出很多。毫無疑問，一年有6000盧布，使柴可夫斯基成為富有的階層，他完全可以考慮去瑞士的一個安靜而且環境優美的小鎮上休養寫作而不用上班了，而柴可夫斯基正是這樣做的，並且，這還是由梅克夫人出資並一手安排的，所以，對於柴可夫斯基來說，這甚至都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了。從此之後，柴可夫斯基就進入了創作爆發的另一個重要的階段。他的音樂風格轉變了。當然，優美和憂傷的氣質和自卑與自我厭惡的心理是一點沒有改變的。
梅克夫人不僅是一位富有的遺孀，而且具有良好的文化修養和對於藝術的熱愛。兩人由此開始了長達14年的通信，也可以稱為戀情。然而，梅克夫人約定兩人不見麵。原因可能在於她希望將柴可夫斯基視為她理想的作曲家兼哲學家，就像弗裏德裏希·尼采所寫的超人或無論什麽她的心目中的某種不凡的偉人。柴可夫斯基明白這一點，寫信給梅克夫人：“你說得很對，娜傑日達·菲拉雷托夫娜，假設我對你自己不尋常的精神感受有同情心，我完全理解這一點。”在14年間兩人寫了超過一千封書信，很多信都寫得非常長，內容從內心的隱秘情感的傾述、日常生活到文化、藝術。當然，談論最多的還是音樂，因為柴可夫斯基畢竟是一位音樂大師嘛。不過，梅克夫人畢竟也是女人，她曾對柴可夫斯基坦承：“我曾一度衷心地熱望和你本人見麵，但我現在感到你越是使我著迷，我越怕和你見麵。在我看來，到那時候，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跟你交談了……目前，我寧可遠離你而想象你，寧可在你的音樂中和你相映。”她對柴可夫斯基的愛慕非常真摯，在信中曾寫道：“我愛柴可夫斯基，作為一個女人，一個身心都很完美、有能力去愛的女人愛著柴可夫斯基，在我的一生中沒有比這更美的事物了。我會找到力量把我的愛向他傾訴……”不過，這封信沒有發出過。而柴可夫斯基對於梅克夫人的金錢資助也曾產生過一些情緒上的不適和潛在的緊張。他曾坦率地寫信給她說：“……在我和你的關係中，有一種棘手的情況，每次我們互相寫信，錢都會出現在現場。”
梅克夫人對於俄羅斯的藝術給予過很大的推動。除了柴可夫斯基，她更早時還幫助過尼古拉·魯賓斯坦。梅克夫人與魯賓斯坦保持著複雜的關係。雖然她尊重魯賓斯坦的才華，但有時會強烈的反對他。當丈夫還活著的時候，娜傑日達·馮·梅克開始積極支持和推廣年輕的音樂家，她一直雇傭其中的幾位住在她的家裏，演奏她最喜歡的作品。她曾在德彪西還很窮時雇他做自己女兒們的音樂導師。後來德彪西想娶其中一個，但梅克拒絕了。1880年2月，當波蘭最偉大的小提琴家亨利克·維尼亞夫斯基在敖德薩巡演時生病，梅克夫人把他接到自己的家裏，並為他安排了治療。不過，但幾周後他去了莫斯科，並在那裏去世了。維尼亞夫斯基曾寫過一首叫《莫斯科的回憶》的小提琴曲，這是我在中學時代最喜歡的小提琴之一，但至今我也沒有找到它的CD唱片。
然而，到1890年12月，柴可夫斯基突然接到了梅克夫人的一封來信。信中梅克夫人宣布，她已經麵臨破產要中斷對柴可夫斯基的資助和通信聯係了。柴可夫斯基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
（六）
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之間的故事也是一個謎。
娜傑日達·馮·梅克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她會彈鋼琴，喜歡欣賞繪畫，並廣泛閱讀文學、曆史和哲學，尤其喜歡哲學家叔本華和俄羅斯唯心主義者弗拉基米爾·索洛維約夫的著作。17歲時，娜傑日達嫁給了德國工程師卡爾·奧托·格奧爾格·馮·梅克，兩人共生過十三個孩子，其中十一個活到成年。卡爾在政府工作，工作乏味，報酬微薄。隨著孩子越來越多，他們的生活壓力日漸增大，娜傑日達這時極有遠見的建議自己的丈夫在極度缺乏鐵路的俄羅斯建鐵路。但卡爾不願意放棄穩定的工作。然而，娜傑日達不僅是一個有遠見的女人，而且，還善於商業經營，並且非常強悍。最後，卡爾屈服於妻子的嚴厲催促，辭去了公務員職務，這使他們失去了每天二十戈比的收入。而在這一年俄羅斯鋪設了100英裏的鐵軌，二十年後，俄羅斯有了有超過15,000英裏的線路，其中大部分是卡爾·馮·梅克建設的。所以，他成了千萬富翁。1876年，卡爾·馮·梅克突然去世。根據他的遺囑娜傑日達繼承了他龐大的金融資產和鐵路。丈夫去世後，娜傑日達·馮·梅克不再參與社交生活，幾乎完全隱居。她甚至拒絕與孩子的配偶的親屬見麵，也從不參加他們的婚禮。
娜傑日達·馮·梅克非常重視對孩子的關懷和教育，但是她的性格專橫，決定著孩子從小到大的一切事物，所以，日後她和孩子的關係緊張。這也是她的富於生活中的不幸。梅克在給柴可夫斯基的信中曾寫道：“我對自己的人際關係很冷漠，因為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第二，我不會溫柔，這種特質已經傳給了我全家。我們都害怕受到影響或多愁善感，因此我們的家庭關係的一般性質可以說是同誌的或男性的。”她為每個孩子安排了婚姻，為他們買房，甚至為他們的房子挑選家具，而她的孩子們最後又都離婚了。在這些安排中，梅克夫人把最喜歡的兒子尼古拉嫁給了柴可夫斯基的侄女安娜·達維多娃。梅克夫人和柴可夫斯基經過五年的努力才促成了這樁婚事。婚禮梅克夫人沒有參加，因為她堅持避免與孩子配偶的家人發生任何接觸的習慣。但柴可夫斯基出席了婚禮。梅克和柴可夫斯基都對這一事件感到高興，認為這是兩人關係的美好的象征。但後來的事情並不美妙。安娜主宰了她的丈夫，並製造出許多家庭的矛盾，而且，她試圖阻止梅克夫人與柴可夫斯基的交往。為避免爭吵，柴可夫斯基與他的侄女斷絕了關係。
（七）
彼得·伊裏奇·柴可夫斯基1840年5月7日出生於伏特金斯克市，五歲時跟隨家庭女教師芳妮·裘爾巴赫學習鋼琴。在柴可夫斯基出生一年前，1839年穆索爾斯基出生了。柴可夫斯基和穆索爾斯基同屬於俄羅斯最偉大的音樂家，他們兩人的生命和音樂有著某種奇妙的對應關係，既很相似，又非常不同。穆索爾斯基也是在五歲時開始跟隨母親學習彈鋼琴。這種對應關係可能起源於柴可夫斯基的父親與穆索爾斯基的父親存在著某種奇妙的對應關係，既相似又不同。和穆索爾斯基的父親相同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父親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未來成為音樂家。但他動手更早，在1850年9月就把10歲的兒子送進了聖彼得堡法律學校，而直到兩年以後，穆塞爾斯基的父親才把13歲的兒子送到了聖彼得堡近衛軍軍官學校。這樣，兩個俄羅斯最偉大的音樂家就同時生活在聖彼得堡，但他們對於彼此的存在和未來都毫無所知。1859年，從法律學校畢業後，柴可夫斯基進入了司法部任職。而在三年以前，穆索爾斯基已經從軍官學校畢業進入了普列奧布拉任斯基軍團擔任禦前近衛軍少尉。等到柴可夫斯基進入司法部任職的那一年，穆索爾斯基已經於一年前離開了近衛軍團。1862年，22歲的柴可夫斯基進入新成立的俄國第一座高等音樂學校聖彼得堡音樂學院，並於次年1863年毅然辭去了公職，全身心投入到音樂事業中。而1863年為生活所迫，穆索爾斯基卻又回到了政府部門在內務部工程科做一個最底層的聯絡員。此前兩年，因為農改家境敗落，他一直在老家幫助管理財務。從魯賓斯坦到梅克夫人，柴可夫斯基一直有人幫助，可以衣食無憂的進行音樂創作，過著優雅的生活，並且在生時就已經成為世界級的音樂大師了。在1891年，他還去美國親自指揮自己作品的演出。而穆索爾斯基一直一邊討生活一邊進行音樂創作，最後酗酒、疾病，在人們的不理解中早早死掉了。
（八）
柴可夫斯基8歲那年染上麻疹，病好後留下嚴重後遺症，鬱鬱寡歡。10歲時，他的母親送他到聖彼得堡法律學校上學，母親離開時他非常傷心抓住母親的衣角不放，學校的老師強行把他拉開，結果小柴可夫斯基哭著追出母親乘坐的馬車很遠，直到看不見馬車。後來，還在給家裏寫的無數封信中他訴說委屈，把自己比喻成一隻“離巢的可憐的小鳥。”以柴可夫斯基這樣的敏感的性格，童年的這些經曆對於他一定是有著深刻影響。所以，也有人推測柴可夫斯基有戀母情結。這也不過是柴可夫斯基的又一個謎。
關於柴可夫斯基性取向也是一個謎。現代的柴可夫斯基的傳記作者們大部分相信柴可夫斯基是同性戀。他的一個戀人是他的妹妹的小兒子，尤利·裏沃維奇·達維多夫，在柴可夫斯基的書信和日記裏一般把尤利寫作BOB。關於柴可夫斯基的許多事情都是來自於當事人周圍的人們回憶的講述的轉述，和從柴可夫斯基的書信日記中的推測。柴可夫斯基題獻給BOB的作品有 CHILDREN'S ALBUM FOR PIANO OP39和第六交響曲《悲愴》。柴可夫斯基在遺囑裏把BOB作為自己所有作品版權的唯一繼承人。靠這些遺產，BOB買下了柴可夫斯基生前住的房子，放棄了自己的軍職，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為他摯愛的舅舅建設柴可夫斯基故居紀念博物館上了。他自己也搬入這所房子。在柴可夫斯基過世後，BOB一蹶不振，據說後來他注射嗎啡以尋求安慰。1906年，BOB在他建起的柴可夫斯基紀念館裏舉槍自殺，時年35，這時距離柴可夫斯基過世已經13年了。
28歲時柴可夫斯基愛上匈牙利的女高音歌唱家黛西莉·阿爾托，兩人的熱戀最後發展到商量婚期了，但最終阿爾托嫁給了別人。因為，當時兩人要想在一起要麽柴可夫斯基隨阿爾托四處演出，要麽阿爾托放棄演唱生涯，留在老柴身邊。而柴可夫斯基和阿爾托都不願放棄自己的事業。這時，柴可夫斯基的摯友莫斯科音樂學院院長尼古拉·魯賓斯坦找到阿爾托告訴她，說柴可夫斯基是俄羅斯音樂的未來，俄羅斯不能缺少他。尼古拉勸阿爾托離開俄國，為俄羅斯保留這個偉大的作曲家。阿爾托經過痛苦地思考選擇了離開。她一人去波蘭演出，在波蘭與一位西班牙男中音迅速結了婚。柴可夫斯基聽到消息一言不發，臉色慘白。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真愛，但結束了。
當柴可夫斯基11歲還在聖彼得堡讀書時，1854年他摯愛的母親去世了。而死因和多年以後他的死因一樣，也是霍亂。
梅克夫人在柴可夫斯基去世一年後也去世了。她在1890年10月4日突然寫信給柴可夫斯基，告訴柴可夫斯基她即將破產，不能再給他寄錢，將終止和他的通信。這是他們最後一封信了。柴可夫斯基見信後大為震驚，他立即寫信給梅克夫人，告訴她不寄錢完全沒有關係，但請她繼續保持和自己的通信聯係。然後，他並沒有接到回信。之後，他又寫過數封書信，也托人送過信，但再也沒有收到過梅克夫人的信。沒有跡象表明梅克夫人破產，關於這件事情有多種解釋，至今是一個謎。不過，柴可夫斯基在去世時一定帶著深深的未解的疑問離去的。而梅克夫人可能也是在對於柴可夫斯基的回憶中離開人世的。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想。
（九）
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最高成就或許應該是他的芭蕾舞音樂，他的那三部芭蕾舞簡直可以說是芭蕾舞的代名詞。如果隻選一部芭蕾舞劇，那麽肯定要選《天鵝湖》，而不會是《春之祭》。當然，這些論述都是非常主觀的。不過，如果隻選一部交響樂，恐怕不會選到《悲愴》，而是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不過，可能也會有人選布魯克納或者馬勒。總之，這種“最好”、“最偉大”的想法很不好。所以，我現在寧可聽音樂看畫，也不願意看體育比賽。爭第一是人類熱衷的一件蠢事，美國之所以成為了一個下流的國家，就是天天想著成為唯一的世界超級大國。如果我來談論柴可夫斯基的音樂，我願意從小提琴開始到小提琴結束。因為，小提琴伴隨著我許多青春美好的記憶，現在當然除了記憶什麽也沒有了，而柴可夫斯基的音樂依然動人。所有的藝術，文學、音樂、繪畫都是關乎於人類的情感，是一種愛。如果人類沒有了情感的需要，也就不需要藝術了。藝術給人慰籍。
實際上，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作品非常少。他隻有三個小提琴的小作品和一部小提琴協奏曲。美麗的《憂鬱小夜曲》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個小提琴作品。是在1875年他剛完成偉大的第一鋼琴協奏曲後寫的。1877年，柴可夫斯基經曆了可怕的婚姻危機後，精神崩潰，梅克夫出資安排他在瑞士日內瓦湖畔的庫勒蘭療養，在這裏柴可夫斯基寫下了他最著名的歌劇《葉甫蓋尼•奧涅金》。1878年春天，柴可夫斯基回到俄國，先在卡明卡他的妹妹在烏克蘭的莊園裏小住一段。5月，應梅克夫人的邀請，住到了布萊羅夫梅克夫人的鄉間別墅休養。梅克夫人這時攜家人住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是布萊羅夫別墅裏唯一的居民。布萊羅夫別墅在烏克蘭喀爾巴阡山的腳下，有數萬畝的森林，散發著氧氣，這裏氣候宜人，草木繁盛。柴可夫斯基就是在這裏最後完成了他的三首小提琴曲，編成一集，題名《回憶留戀的地方》，獻給梅克夫人。
這個作品是由小提琴和樂隊伴奏的小品，三首曲子的題目分別是：冥想曲，詼諧曲和旋律。冥想曲與旋律是最常演出的小提琴小品，現在通常改編為鋼琴伴奏。好像柴可夫斯基從來沒有寫過小提琴鋼琴奏鳴曲。詼諧曲其實也非常精彩，這裏我隻放較為短的詼諧曲和旋律。當年旋律和冥想是我最喜歡的小提琴曲之一，聽過無數遍了。柴可斯基的小提琴小品是最柴可夫斯基的。他的鋼琴小品更冷清寧靜，有著淡淡的傷感，而小提琴小品的情感很濃，它們極為抒情，很甜蜜，但同樣散發著淡淡的憂傷，不過，當情感熱烈時，則都有些神經質，這也是典型的柴可夫斯基的情感爆發。帕爾曼在1991年的柴可斯基誕辰150周年紀念音樂會上演奏過旋律和憂鬱小樂曲。帕爾曼演奏太甜蜜了，簡直有些肉欲的色情。然而，我喜歡他演奏的西貝柳斯陰鬱悲愴的小提琴協奏曲。這裏的小提琴我還是選俄羅斯的小提琴家Tretiakov的演奏吧。
01. Tchaikovsky_ Nocturne, Op. 19_4
02. Shorter Violin Works_ Melodie - Tchaikovsky
03. Shorter Violin Works_ Scherzo - Tchaikovsky
04. 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Old French Melody - Tchaikovsky
05. 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Neapolitan Dance Tune - Tchaikovsky
06. Album for the Young, Op. 39_ Sweet Dreams - Tchaikov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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