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避疫（三月中旬）開始，就開始在國內網上混。當時想得挺天真，覺得憑著自己這幾年在文學城的戰績，以及以此混出來的經驗和自信心，應該可以在國內混個網紅。至少咱們這兒消息靈通，什麽事都能查到，一個消息就能看到三種以上的說法，兼聽則明，比牆內的人肯定有優勢。據說國內有一萬個粉絲，就可以盈利混個小康了，像胡錫金這些大號，打賞年收入起碼千萬了。如果能混上個萬元戶，比文學城這裏賺吆呼豈不強多了！
於是我開了公眾號，還開了今日頭條等好幾個平台，又在起點網上注冊了一個小說作者賬號。注冊這些賬號還是挺麻煩的，很多平台根本不允許海外賬號，有些平台允許海外賬號，但其內容國內號看不到，那就沒意思了。於是我找了幾個國內朋友幫忙，但有頭有麵的國內親友，都不敢做這個事，據說黨內警告過，誰亂聽亂轉，那是後果嚴重的。最後總算找到一個體製外的親友，幫我把這個事辦了。
我真得要感謝這位親友，因為麻煩不是一點點，更別提風險了。美國最近指控微信控製信息，海外微信用戶還幫著騰訊喊冤，你要看看國內公眾號的注冊過程，就會覺得騰訊不冤了。注冊時，需要上傳你拿著身份證的照片，銀行信息，驗證時，你得臉對著手機，掃描人臉信息，與身份證對比。開始用時，除了多次輸入手機驗證碼外，還要掃臉。我的親友注冊完後，把賬號密碼交給我，我在海外隻登了一次，就菪了，通過國內驗證掃臉解碼了，第二天又宕了，一個月隻能複驗一次，以後隻能讓親友幫我代登文章了。
國內所有的平台，你發了文章，都不代表你能順利登出去。公眾號和今日平台等，有一個審閱期，從幾分鍾到幾天不等，可能是機器敏感詞初審，過了，你的文章才能順利登出。簡書和起點網等，如果沒過初審，會通知你，本文隻有你自己可以看到，其它人都看不到。
登出了隻是第一步。公眾號有人工的網審，App也有告發的應用，警惕的拿錢不拿錢的人多的是，登出去的文章，很可能不久被刪。懲罰的程度不等，最常見的是刪文並警告，但登下一篇文章時的審閱期通常要延長，其次是暫時封號，幾天或幾周不得發言，再次是永久封號。除了這些懲罰，還有“喝茶”。我的親友被國安喊過去喝茶，因為我轉發了一篇映射領導的文章，“隻有趙國才配得上趙括”，因為映射內容含蓄，等到有水平的趙家人發現了，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並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但有的不過審閱，被刪被封的文章很冤枉。各平台倒都有申述的地方，但我試了一下，不太好用。基本上，一篇文章被封被刪了，基本上沒希望平反昭雪了。如果實在想登，就換個題目，換個平台看看。在A平台登不出，卻可以在B平台登出，還可在A平台分享的事也發生過，看來AI係統還有待提高。
在國內平台上混了快五個月，現實嚴重打擊了我。我在公眾號發了快120篇文章，粉絲隻有500多，平均每篇文章隻吸粉4個。在起點網寫了篇15萬字的小說，撲街了，一個粉絲也沒吸到。據說國內的廠家投放廣告，是要分析公眾號的粉絲量，閱讀量的。我公眾號上的文章，平均閱讀量隻有200個，想想我發在文學城上的文章常常過萬，如果加上論壇閱讀量，十萬都到過，這個成績正是慘不忍睹。唯一讓人欣慰的，是打賞，總打賞額收了500元，有一個人一次打了100元。我自己從來不打賞，看A片也要看免費的（想想人家把最珍貴隱秘的都展示了，我還不願意打賞），想到有人，隻是因為喜歡我的文章，就一打一百元（小20美元了，可以付兩個月Netflix了），還是讓人感動的。
我的親友安慰我，說那些大號，可不是一個人，有的是幾百人的公司。而閱讀量，粉絲數，也有套路。隻要花點錢，就可以買粉，甚至打賞，也有買的。前段時間國家要按實際銷售額抽網上商家的稅，後來罷手了，因為幾乎每個商家都花錢假買攢流量過，那是個人所周知的潛規則，如果按實際額抽稅，90%的商家要垮了。其實在公眾號方麵，也是一樣。所以說，國內的自媒體，已經成了生意。
這一段折騰，也把我的熱情折騰完了。愛好是愛好，生意是生意，想把愛好變成生意，就像把愛情變成奸情，總是變了味。想來花了那麽大勁，弄到要討人安慰的地步，還給親友帶來了那麽多麻煩（本來還許諾他苟富貴呢），說不定還把自己的信息弄進了國內“人民的敵人”黑名單，哪天回國被在機場上攔下，嚐嚐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實在不值。
就此打住，以後就在文學城混吧。在此，將這段難得的經曆，與大家分享。如果有和我一樣想法的同仁，希望可從中吸取些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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