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霾裏出沒
我這二十天在北京和華北的石太線上活動，遭遇不間斷的最糟糕的霧霾襲擊，體會霧霾百說不如一見.
昏天黑地狀，下午兩三點已經是晚上的樣子，但天上掛著雞蛋黃似的大太陽，暗而無光.
我在高鐵上六次路過石家莊，都是中午時分，但是車窗外看不見天也看不見地，更看不見人，車站最近的高樓的頂層浮遊在霧裏。混吞世界中，能感受到人的冷漠無奈，一些人戴著各色不一的口罩，大多數人無動於衷幹脆什麽防護也沒有，但政府和天氣預報現在會發空氣質量警告的分級，我在其間都是橙色警告.咳嗽和吐痰的聲音不絕於耳來自大街小巷，車裏車外。痰跡斑斑的街道，到處都很髒的感受，建築雖然都是新近才豎起來的，但已經有一層擦不掉的灰霾黏在表麵。
仔細觀察國人的膚色，大都少有光澤，無論老少男女，有一種煙熏過久後的麵容。多數成人有著一口失於保健的牙齒.不論是體力勞動者還是大學老師甚至醫生.
但是即便霧霾不斷，人們仍舊在霧裏行色匆匆地忙碌，我感受到大多數人對新生活的追求心，和對財富興致勃勃的向往和羨慕，那種發自內心的對希望的渴求，對好日子的期盼，這是一種中國人內在的動力，好壞都不問的動力。
人們的衣著鮮明也比較合體，由於打扮和服裝，中國女人比男人要漂亮得多很多.
北京的街道不知是因為冬天之故，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小商販少了很多，也安靜了一些，特別是主要城區。
最大的也是最好的改變在北京是道路和公交車的改善，路麵公交，地下鐵路，高速火車，除了四通八達還非常準時.人們也不再瘋搶上車或推搡罵街，刷卡器使售票員失去了工作，長安街的公交車上配備著安全員不斷提醒人們不能攜帶易燃易爆物品，二環三環依然堵車嚴重，每天都像星期五下午的曼哈頓.
比較而言，北京的交通遠遠好過國內其他地方.至少紅綠燈還是遵守的，便道上汽車不與行人爭路.
老北京人依然是熱心的，有時問路街上的老人會停下聊天，為你指路，順便問你到哪去.可是一般店裏的服務人員，大都是外地在北京工作的年輕人態度比較糟糕.餐館旅店的服務生一般畢恭畢敬，唯恐得罪了客人的樣子。
出租車比2012年時好打了許多.手機普及率很高。中國的老頭老太拿著手機在公交車上閑玩兒是常見的景象。
過了石家莊通過太行山的隧道，越過娘子關進入山西東部，空氣依然很糟，看來大山擋不住霧霾，而霧霾使山河失色，昏天黑地間已經看不見了羊腸小道上吃草溜達的山羊和放羊人.更沒有北美道路兩邊山林綠樹或草地植被，自然也看不見牛群馬隊，隻是土天土山土地土色.
來到這個幾百萬人口的城市，因近年煤炭受限，經濟每況愈下，而各種豪車破車都在路上，多得叉在一起，沒有人行道，自動車，汽車的分野，每次過馬路真是膽戰心驚，實在是有可能被壓了腳丫子.
街道兩旁的商店，把高音喇叭放到最大音量叫賣推銷，刺耳的聲音不分早晚，晚間燈亮後，看不見霧霾的天空和道路的肮髒，燈紅酒綠滿街滿城，像紅燈區般的熱鬧喧嘩，毫無顧忌的聲光汙染大行其道，而當地人們似乎沒有什麽意見。我被高分貝的聲音騷擾，像聽當年村裏的高音喇叭宣傳毛主席的最新指示，隻是帶著更多的怪異和半洋半土的音樂.
人們興高采烈地在任何場合大聲講話，罵人，叫賣。
這個太行山裏的盆地爆出的能量和資源曾經變成一頓一頓的鈔票填滿了很多人的腰包，金錢粗野交合產生了很多目瞪口呆的事情。
可是政策一變，沿途留下無數被破壞的被遺棄的野嶺和被拋棄的家園，年輕一代大都離開家鄉，拿著父母掙下的錢跑到北上廣買房或打工.
我坐高鐵路過那些大片大片荒涼殘敗的地方，既不是村舍也不是莊稼地像是廢棄的廠礦更像爆破轟炸後留下的破碎山河，垃圾圍著零星的幾棟房子，上邊的窗門都是黑洞洞的傷口，幾條小溪流淌著有黃有綠的液體.周圍的灌木看不出綠色.確實讓人感到非常吃驚，這地方離北京超不過500裏遠.隻是隔著很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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