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從官方的曆史教科書中我們知道,辛亥革命是1911年由孫中山領導的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這次革命結束了中國長達2000年之久的君主專製製度,是一次民主革命運動。
曆史的車輪向前邁進了100個春秋,直到今天,當突尼斯這樣的蕞爾小國裏茉莉花盛開之時,華夏大地上還是死一樣沉寂,於是我納悶:100年了,中國人為何還在原地踏步?
我一頭紮入曆史的長河中,逆流而上,審視著一串串事件,一個個人物:毛澤東,蔣介石,孫中山,李鴻章,袁世凱,楊度,康有為,梁啟超,溥儀……。
忽然,我似乎找到了答案:“皇上,您不能走!”——這,就是辛亥革命失敗的原因,這也是幾千年來中國人心中濃濃的儒家情結,更是我們今天徘徊於民主和專製的十字路口的症結所在!
當殖民者的堅船利炮砸開中國大門的時候,我們突然發現,“天下”不單單隻有大清,國體也不單單隻有“吾皇萬歲”,尤其當一個個“條約”在屈辱中簽署之後,有識之士開始意識到,必須實行新政才能強國。
1898年,以康梁為首的改良主義者推動了中國近代史上的第一次政治改革,可惜頑固的保守勢力幾乎沒有給革新任何機會,“政改”僅僅維持了103天就壽終正寢了。
之後,中國再次遭受外族的蹂躪,君主專製的腐敗無能,再次喚醒了以孫中山為首的的革命派和以袁世凱為中堅的立憲派。孫主張用武力推翻清王朝,建立民主共和國。立憲派則反對用暴力手段推翻清王朝,主張按西方的模式發展經濟,用和平手段廢除封建皇帝專製,建立以君主為名義上的國家元首、而無實權的君主立憲政治。
用今天的眼光看,孫中山不過是一個隻看到西式民主皮毛而不諳中國國情的“憤青”(有如今天極力倡導茉莉花革命的海外‘精英’),而袁世凱才是中國曆史上明了國情真正有眼光的改革者。
清末的政治改革,事實上也是從保存清室的前提下,著手立憲開始的。光緒二十七年,時任山東巡撫的袁世凱以“急進改革者”的麵目出現,向朝廷條陳新政辦法10條,包括設各省設官報局以開啟民智,派遣王公官員出國考察;設立商會,興辦商務等。史間評論:“清廷革創之政,幾乎均出其手”。
這次政改的精髓是倡導立憲。袁世凱奏請“考求各國憲法,變通施行”。不久,清廷頒布上諭,宣布派遣鎮國公載澤、戶部侍郎戴鴻慈、軍機大臣徐世昌、湖南巡撫端方、紹英等五大臣攜帶隨員,“分赴東西洋各國,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擇善而從”。
革命黨人此時也沒閑著,他們覺得朝廷新政是假,於是在北京站製造爆炸事件,五大臣中兩人受傷,考察延期。
讓我們暫且放下曆史的細節,考察大的走向:五大臣還是分批出國了,清廷也開始了政改的嚐試,但是,袁世凱的主張不單受到了頑固勢力的阻撓,也受到了革命黨的攻擊。
革命黨還是成功了,他們趕走了“真命天子”宣統皇帝,走向了共和。值得一提的是,當武昌起義槍聲響起的時候,清廷出於無奈請袁世凱出山,袁世凱提出條件:“實現立憲,明年召開國會,組織責任內閣,解除黨禁。……”
革命勢如破竹,革命黨也沒有給袁世凱一個機會。但是,共和是符合中國國情的康莊大道嗎?
我們看到,中國之後的曆史是一連貫的“複辟”與戰亂,“洪憲帝製”究竟是袁世凱要做皇帝夢還是袁克定想自己繼位而搗鬼,或許“帝製”隻是袁世凱“君主立憲”的一部分?這些都不好輕易下結論。畢竟,當時全國有1993人投票裁決國體,讚成帝製為1993人,無人反對,無人棄權。加上各式各樣的“各省公民請願團”、“軍警請願團”、“商會請願團”、“人力車夫請願團”、“孔社請願團”、“女子請願團”,甚至“乞丐請願團”等等,一致要求“君主立憲,恢複帝製”。所以, “袁世凱一心想當皇帝,篡奪革命果實”的說法看來是要打上一個不小的問號的。
堅定的立憲派楊度認為:“共和係病象,君主乃藥石,人民違疾忌醫,實為國家之大不幸,除君憲外,別無解紛已亂之方”。
的確,失去了“真命天子”的中國,一派亂象,張勳、黎元洪及各大軍閥你方唱罷我登場,誰都不買帳。討袁、北伐轟轟烈烈,中國四分五裂。
塵埃落定,民主共和似乎勝利了——中國出了一個蔣中正。
老百姓買他的帳嗎?
還是楊度明白: “可惜得很,蔣介石就是不肯做皇帝,以蔣介石的武功,雖漢高明太何以過之,因為他不做皇帝,所以終於沒有成大功的希望!”
韶山衝出來的毛澤東就不買帳:“蔣介石,他總以為天無二日,民無二王,我‘不信邪’,偏要出兩個太陽把他看看!”
終於,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一個毛澤東……
有學者指出,真正了解中國社會的隻有四人:楊度、袁世凱、蔣介石、毛澤東。我覺得蔣介石還算不上,鄧小平可取代之,而對中國最了解的一是楊度,二是毛澤東。
毛澤東是一位奇人,他知道中國的變革要靠最底層的“泥腿子”,他們仇富,要造反,那麽就從打土豪分田地開始,自己當皇帝了,酸溜溜的知識分子要民主共和,那國號隨便你們怎麽叫都可以,共和不夠,就再加一個“人民”,但是,他知道中國人內心還是希望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君主,最好是“明君”護著芸芸眾生,管理著眾人,把“真命天子”關子大牢裏是不行的。
於是,他大筆一揮,“毛主席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的口號就應運而生了。
從此,中國人民又有了“真命天子”,“共產製”也成了“天道”。順便說一句,毛死後,華國鋒決定建造毛主席紀念堂的決定從曆史的角度看是正確的,當時中國人的心中,毛澤東的確是一尊至高無上的神,今天無論如何指責那個建築,充其量是事後諸葛亮的“高明”。
回頭看,“共和”無疑讓中國走了一段彎路,“十月革命”的炮響又給中國送來了西方的馬列“邪教”,中國人血液中的帝王情節沒有著落,民主共和始終都是無根的浮萍。
袁世凱在退位後曾接受美國《紐約時報》記者托馬斯·米拉德的采訪,其中有一段話非常發人深思:“在中國誰不想當皇帝呢?過去的人想當皇帝,現在的人想當皇帝,未來的人還想當皇帝。你還年輕,可以觀察中國的未來,不信就等著瞧吧。你剛才看到我哭了,我不是哭做錯了決定,而是哭這事幹砸了。中國有著出產皇帝的肥沃的土壤,天天以揣摩上意見風使舵謀生的寄生蟲滿地都是。“十三太保”裏邊有個聲稱最具理想色彩的楊度,稱帝一事還沒譜呢,不是也已經把自己想成新朝宰相趕著在巴黎定做大禮服嗎?我隻要使個眼色,楊度就網羅名流組織 “國體研究學術團體”,到全國請願聯合會。再看看那20省區軍事首長,個個都通電“速正大位”。看看馮國璋那段詞兒了:您老功德巍巍,群情望治,到了天與人歸的時候,隻怕要推也推不掉的啊!中國有的是這等人才啊。那個反賊孫文,自己當總統的時候,就要總統製,我當總統的時候,就要實施內閣製。他還遠未成氣候的時候,就要人宣誓向他個人效忠。他也就是這輩子沒有真正掌握過權力,要掌握了大權,一樣是個想當皇帝的主。”
是啊,連孫猴子都知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袁世凱是這樣評價自己這個皇帝的:“即便後來革命黨鬧事,我是中國終結滿清王朝,開辟共和的開國總統啊。從清末到民初,尤其是北洋政府時期,推行經濟、政治、外交、文化等政策,與時俱進。興學重教,開通民智,對教育的重視和投入,前無古人。正是由於政治上的寬鬆政策,陳獨秀、李大釗、胡適、魯迅等一批新文化大師才脫穎而出;蔡元培成功地改造了北京大學;邵飄萍、黃遠庸兩大新聞巨擘一則則獨家新聞、眾口交傳;革命的報刊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中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言論出版結社自由。”
無論曆史怎樣評判袁世凱,無論中國實行什麽體製,皇帝是不能沒有的,而君主立憲是中國走向民主的唯一出路。時任中國憲法顧問的美國學者古德諾(Professor Frank
中國經曆了幾千年的封建統治,儒家思想深入人心,“良民”們都需要一個的皇帝做自己的主心骨。
平心而論,在“毛朝”最初的幾年裏,中國人民由衷的愛戴“真命天子”毛澤東,信仰馬列共產,為人民服務,因此中國社會的發展還是可圈可點的,尤其是當時民眾的凝聚力和道德民心,可說是近一個世紀來少有的高峰。隻是毛帝習慣了鬥、鬥、鬥,不注意民生,加上國際上冷戰的大趨勢,才讓中國社會日益陷入衰敗和孤立。
中國社會自改革開放後經濟雖然向前發展,然而道德和文化的大倒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國人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主心骨”,這一切,和民眾心裏缺乏一個“神”是不無關係的。
站在曆史的十字路口上,回眸先輩的足跡,我希望曆史能倒退回100年,中國還有一個皇帝,愚民們還能高呼:吾皇萬歲!然後我們就有可能學習日本和英國建立君主立憲,逐步走向民主。
可惜,曆史已經不給中國人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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