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出身,想必有過自家造房子的經曆。我家並不富有,那時有空的話,拉著拖車出門,到外麵到處尋找可以作為地基的碎磚瓦片。碰到有些工地,舊房拆遷等,收獲往往很大,甚至有不少整塊的轉,可以用來造房子用,相當於揀到了錢。因為需要很多數量當地基用,所以這樣的勞作,竟是有些兒持久。這樣有了艱苦甜蜜的感受後,發生了一件事,整個地化作了甜蜜的記憶。
母親農活勞作之餘,推著一輛較小的拖車(還有一輛大的,一家人一起用),照例到處去撿一些;大約是問路吧,有一隊開拖拉機,統共六部,來自於鄰近公社的。接下來的事,讓我母親和我們一家,感恩不盡。這六位司機,往返勞作了一陣子,拉來了六拖拉機的碎磚,未留姓名地址,隻是喝了水,匆匆而去。周末回家,母親講述此事,一家感喂不已。
父親的舅舅,我的舅公。文革前是有些名氣的某模範村黨總支書記,文革中挨批,打下來。根據我父母的說的,我的看法是應該被打下來的。父親那樣的人,居然也對舅舅私下常有微詞,為的是什麽呢?原來,在他被批鬥苦悶的文革期間,舅公常常到我們家來發牢騷,每次爺爺就溫上黃酒,炒一個花生,陪他直到很晚才回家,我小時候一個很深的印象,就是舅公的大嗓門。這樣連續的數年,幾乎每星期不拉下,家境局促的爺爺總是贛厚笑陪,鄧小平出山,毛主席還在那會兒,舅公恢複了名譽和官職,從此以後就見不到他的蹤影了。於是,產生了父親私下的微詞。
在美王醫生走了極端,製造了兩個離碎悲傷的家庭。從2008年到現在,將近兩年裏,王醫生的絕望有一個逐漸積累的過程,沒有得到疏導宣泄。他應該把困苦找知心的親友,經常地訴說出來,不要不好意思,就像我的舅公文革那一陣子。可是時代不同了,聰明人何其多哉,要找到我爺爺那樣贛厚笑陪的,這年頭,還真大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