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分析。這些圍觀的人群呢?他們有沒有自我?我想大多數沒有,但不排除少數有自我的。那麽如此這般分析的目的是什麽?如果那位專橫跋扈的城管代表這個地方、這個國家的政府和這個政府任用的官員的話,至少說明負責官員任命的和被任命的都沒有或缺乏自我。在這裏,我需要稍稍地定義一下我說的那個自我——那個我們要回到那裏去的自我,這個自我就是一個自由人——一個具有自由精神和自由心靈的本真的人。而我們假定這個被欺淩的老者是一個有自我的人,那麽問題就涉及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如何去對待自我、保護自我和最後提倡自我。那些圍觀的人群中的一個個人呢?他們可以用來說明因為自我的缺失造成的心靈封閉、麻木和醜惡是這個社會對於這類現象看好戲和幸災樂禍的根苗。
既然提到自我必須具有真正的自由。這裏就有澄清何為自由的必要了。關於自由,消極自由和積極自由一直以來是有代表性的論點。消極自由不是說自由是消極的,積極自由也不是說自由是積極的。自由在概念出現之始就是好東西,說自由是壞東西的隻有那些不願意別人獲得自由的人。這裏的消極兩字,指“缺乏”對自由施加幹擾或者障礙。消極就是缺乏。也就是說,如果缺乏來自外部對個人自由的幹擾或者障礙,我們作為個人就獲得了消極自由;而“積極”兩字則與“缺乏”相反,可以說是“不缺乏”。比如說,某人不缺乏自製能力,也就是自律。這裏的積極自由就是這個意思,也就是個人內在地擁有積極的約束能力。我所說的自我概念,則體現在這個積極概念之中。上麵提到的例子。我說的那位不可一世的城管缺乏自我,說他那個自以為是的自我與我所說的自我八杆子打不到邊。現在有機會加以進一步說明了。簡單來說,自我可以分為動物性自我和人性自我兩種。動物性自我被動物本能、欲望和衝動所控製,而人性自我則受到良知、理性和自律的影響。事實上,那位城管也有自我,隻不過是動物性自我。如同中國曆史上的那些昏庸的暴君,嗜殺殘忍、陰險無道、草菅人命、持強淩弱,動物一般隻知滿足私欲。而我所推崇的則是人性自我,簡稱自我。那麽我的這個“自我”究竟如何不同、如何能夠脫離動物性自我、如何又能夠回到這個自我呢?回答這個問題必須解釋什麽是自我以及如何取得這個自我的問題。容後詳述。
自由概念不止是上述消極和積極兩種,還有比如參與性自由、康德的自律概念、beingandtime樓下提到的薩特同學的自由觀等等。不過我這片圍繞自我而作,就留著以後另寫好了。
從這兩個自由概念可以看到,所謂消極的自由是怎麽得到的?是以什麽為前提的?是積極自由。如果一個個人希望這個社會、這個國家給與其消極自由(沒有遭受任意迫害的自由),這個個人必然會意識到另一種自由的存在的必然前提。那就是這個社會和國家裏的大多數人,他們作為個人必然是擁有積極自由的個人。因為我們難以想象沒有積極自由的人群,沒有人性自我而隻有動物性自我、或者人性自我幾乎喪失殆盡的人群,會去尊重別人的消極自由,會去認可和建立消極自由。
個人如何能夠擁有積極自由?如何能夠將自身統一在人性自我中而不至於造成自我的分裂(動物性自我占上風就是分裂)?更根本的問題,個人如何能夠獲得自我?
匆匆如上,待續。
(剛要上貼,讀到樓下有幾位同學的一個共同問題:什麽是自我?我在這篇裏也沒有問答這個問題,下一篇可能會有所回答。這樣有些個賣關子寫東西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要調大家的胃口,而是自我的性質決定了的。也就是說:“什麽是自我?”這個問題它本身就問得不對,問錯了!你會問:老常你自己不是在第一篇問了同樣的問題嗎?是的,我問了。目的是要在後麵糾正這個問法。至於怎麽個問錯了,容後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