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是我幾十年來幾乎每天使用的方言和語言之一。對中國人來說,這是方言。對外國人,我說這是語言,這是中文。
紐約說中文的外國人有南北兩派。其中南派粵語說得非常溜的老外,直接就在唐人街店鋪裏麵賣菜賣點心。最不濟的白人乞丐也會說句“卑一蚊我啦”,拿到錢後再說句“唔該”。
第一次接觸粵語是在初中時期,那時候印度尼西亞排華,大量華僑回國。我所在一個班級52個人,最多的時候有12位僑生,從初中到高中6年,交了好多僑生朋友。他們平均運動水平比我們高很多,尤其是羽毛球、拳擊和足球。舞蹈、唱歌和樂器也有很多行家。再加上他們的見聞和我們迥然不同。大家在一起可以說的話很多。我們說普通話。我知道他們以講粵語為主,但那是沒有學習這種方言的願望。
我到香港開始學習粵語。香港的同事(我博客中好像還留一篇記述香港同事的散文)以外,我還根據他們的建議買了“萬裏”出版的錄音帶教程。我發現,學習方言和學習外語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情,幾天以後就出現舉一反三現象,再後來進展更快,有如高屋建瓴,說一通百通也不為過。兩個星期左右就能哇啦哇啦胡說一通了。當然,語音的準確、語義的體會和運用,詞匯的擴展要相對慢得多……。事實上,語言是沒有止境的。我家裏和辦公室裏都有不止一本中文字典、詞典,三日兩頭會有有查索翻閱的需要。
上篇文章我說到:“港式中文用粵語發出短促,音調多達十一種(有說十三種)的聲音,給我的聯想是港式功夫片裏麵動作快捷、幅度小而細膩的南拳。對我來說,這種方言除了缺少正宗中文的優雅以外,在詞匯結構和語法上還有很重大的扭曲。”
前麵半句並無貶義,後麵半句的確說得太過分了。
我想表達的是起對文章前麵說到的書麵中文被幹擾的不喜歡,並且探討了一下這種現象的曆史原因。
全球各地都有人說英語。語調可以變化,詞匯可以發展,但是文章語法大體定於一宗(以前看到過有人對新加坡英語自己有一套的批評)。這和受粵語影響,在正式的行文中,把“'調校'寫成'調較','商討'寫成'相討'……”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