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塵兒7歲半，有一天，他忽然對我說，“媽媽，我知道為什麽是女人生小孩，男人不能。”
為什麽，我當時隨口問。我不認為他這麽小的孩子會知道。
“因為女人的小JJ比男人的大，所以它可以生出小孩來。男人的很小，所以不能。”塵兒說，小臉上一派澄明。
我心裏是很吃驚的，又很想笑他對大小的定義。不過表麵故作平靜。說得很對，你是怎麽知道的？老師教給你們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塵兒很得意的樣子。
想來，家裏有兄弟姐妹對孩子的啟蒙是有很重要的意義的。他會用自己的小腦袋去認真觀察分析男孩和女孩那些真實確鑿的不同。
今年母親節之前的一個夜晚，塵兒他們從中文學校裏走出來，在路上，塵兒問我，“媽媽，地球上的男人多還是女人多？”
我真的不太清楚。記得以前好像看過統計數字，這些年不再關心了。所以我說，應當差不多吧。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差數其實可以忽略不計。
“不對，我覺得應當是女人多。”塵兒反駁我。
為什麽？我好奇他何以這麽肯定。
“因為隻有女人能生小孩。地球上這麽多人都是女人生的。所以應當是女人多。”塵兒言之鑿鑿的樣子。
其實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但我沒有反駁。塵兒的論據雖然不成立，卻是他的思考。我不想過分打擊他。至少，他有他自己看問題的切入點了，無論對錯，都是讓人欣慰的事。
這樣想是對的，不過，也不一定是這樣的結果。也許女人隻生出男人呢？我輕描淡寫地提示了塵兒一句。
塵兒顯然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媽媽，女人真厲害啊。”
怎麽厲害了？看塵兒那麽抒情地說，我笑了。他好像很發自內心地崇拜女人。
“因為女人生出這麽多人啊。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女人生的。要是沒有女人就沒有人了。而且生孩子很疼的，流很多血。”塵兒說得很認真，表情誇張，仿佛他真的知道，帶著血的疼誕生一個又一個生命是多麽莊嚴又偉大的事情。
疼痛和流血應當是聽我偶爾說過的。塵兒都記住了。他一直都是細心的孩子。
因為塵兒這番話的鄭重，也因為他對女人那種出自心底的崇拜，讓我忽然心生感慨。
其實塵兒懂得和陳述的，是再明顯不過的一件事實：女人承擔著人類延續的神聖使命，理應得到男人的保護和尊重。
隻是可惜，如今，錢權的欲望越膨脹，女人的地位就隨之越淪陷。
有多少男子在成年之後，會依然像熱愛敬重自己的母親一樣平等地熱愛天性柔弱如水的女子呢？大概很少吧。
所以我很愛惜塵兒現在的心情。那是源自對生命的敬畏連帶著對女人本能的愛戴和推崇，是一個小男人對女人所具有的神奇力量而產生的最自然最純真的愛和仰視。
但願天下的小男孩們都能一直這樣看待女人，尊重女人。即使有一天，他們長成英武的男子，他們依然會認為，珍愛女人，保護女人是男子的天職和光榮。
如此，便是女人的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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