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
03/2022
你已踏上征程
攜蕭蕭的風聲
歲月枯萎過誰的靈魂
一層又一層
硝煙散不盡
淚水洗不冷
人間綿綿是戰爭
綠的蒼生
灰的親吻
擱淺了誰的痛？
撫慰了誰的疼？
死和生
有幾步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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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涸重生
----《生死之間》姊妹篇
08/2022
烈烈南山 蕭蕭號角
層層渡雲倚山處
遙望青青草
哀哀父母 生我劬勞
滾滾戰輪尋歸路
幹涸抱娘蒿
幾處孤城哭戰壕
鬥轉星移歿塵消
千千古道盡寂寥
山幹地涸共天熬
一夜戰火熊熊燒
君去君歸君必曉
點點風雨沐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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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給《生死之間》寫姊妹篇呢？好朋友把她在死亡穀沙漠裏拍的這張照片發給我的時候，正值烏克蘭戰爭爆發沒多久。這之前她一直給我發溫柔浪漫的照片，供我寫煽情文字。看到這張，我說，你這張沙漠裏的枯枝和綠葉近距離的照片一定要按大片風格去寫，那就寫戰爭吧。
然後當天晚上，我的微信群裏一個平時安靜的朋友圈炸了。一個遠房同事突然轉了一條推特，說另一位遠房同事回烏克蘭打仗去了。我仔細研究了那條推特，可以很肯定絕對不是捏造的。然後我立刻又在另一個比較封閉的群確認了這個信息。當時我的心情完全無法形容。
認識這位同事，是2018年秋天。當時我來麵試現在這份工作，他們安排我繞一大圈路，去見這位未來的同事。我研究了他的背景，便知道他是烏克蘭帥哥。見麵時，我們套了不少官話。他自然介紹，他有啥資源，如果我需要的話，可以使用。我心裏哈哈哈了一下，嘴巴上表達了誠摯的感謝。然後我就和他臨空吹牛，畫了我的大餅。他肯定心裏也哈哈哈了一下，嘴巴上表示了熱情的支持。我就職以後自然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很久沒打過交道。一年半後，我一個項目有了點眉目，不由得想去他那裏報個道，真的拜會一下，分點資源。於是我和他聯係，他立刻非常主動地把一切他可以做的都做了，把我舉薦到他們的小團體裏去。我立馬覺得我身價十倍(因他是一百)了。然而此時，我還是覺得這些都是同事打打交道的老套路。
直到大約新冠最盛的時候，我真的開始希望借用他的資源來幫我的項目了，就有點不安地聯係他，其實是很希望他能賞點我需要的東西。他最後答應能夠分享一點資源給我，然後解釋了一下各項條款，便吩咐了手下一個女生來接待我。為了表達誠意，我就親自過去見這位女生。那天我們在停車場碰頭，聽她口音，想她老板，我猜她可能是東歐人。雖然她帶著口罩，卻一點也不遮掩東歐美女的容貌。更讓我大吃一驚的是，當我接過她給我的東西，打開一看，我幾乎從來沒見過組織的如此整整齊齊的盒子加記錄。我當場對這位烏克蘭帥哥佩服到五體投地(我差點沒倒在停車場的地上)。我佩服他的，除了他願意把這個東西給我(因他完全沒有義務一定要把這堆東西給我，我隻會是競爭對手)，更是佩服他的用美女之道。可惜我沒有東歐美女給我幹活，所以至今這個東西也沒真用上。
當我在微信群裏看到他已經坐上回烏克蘭的飛機去參加戰爭時，我當然願意相信，他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絕對把回去和回來的路都安排好了，不會是真的上陸地戰場去打會犧牲的仗的。我本來想去問東歐美女，但是僅僅見過一麵，發過幾次郵件，我實在不是很得體就去騷擾打聽消息。那天我幫好朋友的沙漠照寫完了《生死之間》，她隨後發了朋友圈。於是這張《生死之間》的照片和我寫的這個"你"，炸了她的朋友圈。我很堅定的相信，以後一定會有機會再寫這個"你"的，因為烏克蘭帥哥一定會回來的。我寫的，一定不是壞的omen.
三周前看到他自己的郵箱裏發出了幾個月以來的第一封群發郵件，我終於覺得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這周，好友又去國家公園采景回來了，發給我一係列可以直接上國家地理雜誌的雄照。因此，我有幸補上《生死之間》的姊妹篇。雖然一切終要幹涸，活在今天還是值得慶祝。哪怕明天漫天風雨，隻要有和平，所有的風雨都是滋潤自然和人世的甘霖。希望和平如同事的歸來一樣，早日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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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哀哀父母，生我劬(qu2)勞"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 出自詩經 《小雅 蓼(lu4)莪(e2)》。《蓼莪》寫的是孩子不能終養父母的悲痛心情。抱娘蒿是蒿草，長得像孩子倚在母親的懷抱裏, 是乃一年生草本植物，可高達半人。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載如下:“莪抱根叢生,俗謂之抱娘蒿。"
另注: 我從來沒見過抱娘蒿。我見了也不會認識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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