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沾花惹草的季節。貼一篇《識花之樂》。
識花之樂
我一直都喜歡花,但認識的花卻十分有限。常見的花自然是認識的,比如四君子中的梅蘭菊,小時候便識得這些花。杭州幾乎年年有菊展,菊花最為好認,花瓣一絲絲的,細細長長打著卷兒,緩緩向外伸展,是煙花落下的樣子。梅花從小學課本上“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便認識了。孤山賞梅之餘,遙想“梅妻鶴子”的林逋, 在此留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千古絕唱。小時候也看過蘭花展,印象中蘭花就是細細長長的蔥綠的葉子中,開著細巧的花,嫻雅高潔,文淨幽清。
杭州的名勝“三秋桂子,十裏荷花“,是印象中氣勢最為盛大的兩種花。荷花的氣勢在於鋪天蓋地的美。西湖中那一大片的荷花,無邊無際,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便是最好的寫照。桂花的氣勢在於無所不在的香。金秋時節,大街小巷飄散桂花的沁香,那花香醉人肺腑,有一種香甜的味道。記得大學宿舍前有兩株桂花,枕著桂花的馨香入睡,香味令人心生愉悅,至今難忘。
桃花和櫻花都是燦若雲霞的春花。西湖春日經典畫卷是“間株楊柳間株桃”,芳草長堤,桃花灼灼,芬芳旖旎,有傾城之美。櫻花則是從魯迅的《藤野先生》中最先認識的,“上野的櫻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雲。” 在我的中學校園,有兩株櫻花,正是魯迅先生1909年任教時種植。每年三月,走進校門,遠遠就可以看見兩片爛漫的緋紅。
杜鵑花,也就是映山紅,是從電影中認識的。小時候有部好看的電影《閃閃的紅星》,電影插曲“嶺上開遍喲映山紅”響遍大江南北。有一年清明時節我跟母親去給外公掃墓。外公的墓在一個荒涼的山坡上,有一簇簇、一團團的紅花在盛開,母親說這就是映山紅。
月季和玫瑰,英文都是Rose。作為文學作品中傳誦最多的花,自然也是一早相識。玫瑰花形若酒杯,花姿優雅,花瓣柔潤,鮮豔欲滴,美得令人心動,所以玫瑰是愛情的象征。
到了美國以後,在超市裏認識了康乃馨。從文字中先認識了這美麗的花名,看到實物有點詫異於它的普通。這是一種樸實溫暖的花朵,秀麗、平凡、生命力長久,以此來象征母愛倒也恰如其分。
在超市還買過一株風信子。風信子,多麽詩意的名字,聽名字就感覺一絲沁香的風吹來。這種花的形狀很特別,細細的花瓣密密麻麻地擁簇成一個圓柱形,被堅挺的綠葉烘托著,像是一根大雪糕。風信子最令人驚豔的是馥鬱的花香,一株風信子放在家裏,醇厚綿長的香氣彌漫整個屋子。
在美國常見的雛菊和蝴蝶蘭,刷新了我對於菊和蘭的認識。雛菊是菊科植物雛科屬,花瓣直平短小,有一種自然的萌感,花朵明亮清新,給人純真快樂的感覺。蝴蝶蘭也屬蘭科,但是附生性的蘭花,橢圓形的葉子肥厚油亮,花朵輕盈潤滑,三片花瓣在後,最美的兩片在前麵,左右對稱,如蝴蝶展翼。
自從古狗有了圖像搜索功能,我的眼前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看見不認識的花,用圖像搜索,古狗就會給出匹配的花的名字。
早春的時候,梨花率先開放了,在一大片光禿禿的樹叢裏,時不時有一、兩株開著白色的錦簇花團的梨樹,像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戴了一串華美的白色珍珠。接下來的日子,這些枝頭荒涼的樹將以日新月異的速度披上翠綠新衣。在一個院牆裏,看見兩株豐盛華美的花樹,一株是粉色,一株是紫紅,花繁而大,無葉無綠,滿樹怒放的花朵,雍容熱烈,在早春的時刻特別的耀眼。我拍了照片,放狗一搜,原來這就是玉蘭樹。
很多花是先聞其名,仰慕已久,忽然發覺原來它就在身邊。比如紫薇花,高貴吉祥之花。天上紫微星,地下紫薇花。在文字裏經常讀到提及這種花,卻無緣一見。從夏到秋,在社區裏散步的時候,常常見到一種花樹,嬌紅的花朵密集而豐滿,盛開在樹枝的頂端或者側枝上,絢麗奪目。本來不知花名,有了古狗神器,用手機搜索,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紫薇花。
依仗古狗神器,我認識了可愛的鬆果菊,形似雛菊,但花瓣下垂,十分乖巧的樣子;認識了妖豔的鳶尾花,藍紫色的花朵,似翩翩起舞的蝴蝶,有一種夢幻感;還認識了小巧精致的番紅花和金黃燦爛的萱草花。科技的發展,使得我識花的樂趣與日俱增。
鳶尾花
鬆果菊
梨花
(照片來自世界日報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