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開始,世界就持續抽筋不正常了。我都不知多久沒去逛商場了,除了上班、超市買菜,其他時間俺都很老實地宅在家,生怕出門多待一會兒就跟病毒豔遇上。總之,當腳上的鞋走起路來,感覺有些疲遝的時候,我跟自己說——非得去商場買新鞋了。
可是說起買鞋,那是一把辛酸淚。
俺祖上一定個個是胖紙,遺傳給俺一雙胖乎乎,肉嘟嘟的腳丫。雖然有時候小鞋俺也能勉強塞得進,可是因為它胖乎乎的,小鞋穿得走不了多遠,腳就被擠得想造反。所以,給胖腳買雙好看又耐穿的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天,商場裏的顧客不多,在營業員三寸不爛之舌的忽悠下,一雙普通的皮鞋,也成了意大利的小牛皮傑作。俺買了一雙淺口的皮鞋,把胖乎乎的腳丫塞進去,走了兩步,覺得還不錯。可有個毛病,這兩隻胖腳不一樣大,一隻大點,一隻小半號。於是那個不知道啥族的營業員又開始忽悠,俺又掏錢買了一對軟軟的鞋襯裏。
抱著鞋盒子興高采烈地去付錢。沿路的櫃台上擺滿了各種鞋,突然,俺那在封城期間搶購廁紙和大米的記憶猛然被喚醒了。一陣陣的恐慌赫然籠在心頭,俺順帶又賣一雙幾十塊的平底鞋,一起去付錢了。
回到家,把舊鞋扔了,打算禮拜一開始,新鞋上任。
於是,俺就用血淚譜寫了這篇——“新鞋上任三把火”。
第一天,俺穿著平底鞋出門了。晚上回家的時候,胖腳的大拇指,中指,小指,都磨破了。呲牙咧嘴的敞著皮,滲著血印子。俺跟沙場秋點兵一樣,每個傷口貼上了創口貼。
第二天,俺穿著意大利小牛皮鞋得意洋洋地去上班了。走到樓下車站的時候,差點想把鞋扔了,光腳上車。那哪是鞋啊?分明是一雙刑具。把俺那雙胖乎乎的腳被擠得火辣辣得疼,每一步都分明是大海的女兒用尾巴變的雙腿走出來的。那可是一步一道血印子的艱辛路程。人家為了愛情,俺到底是為了啥呢?想想就覺得冤。
好不容易挨到單位大門口。可是從大門口,俺還得爬一座山坡才能到辦公室,平時走這段路隻是會頭上冒汗而已,現在,腳下踩著火辣辣的疼,一路滴血才一瘸一拐地走進辦公室。一坐下來,俺立刻踢掉了那雙刑具,換上平底鞋,簡直是一種解脫。
下班的時候,俺穿了平底鞋回家了。意大利小牛皮被塞進了包裏,回家就束之高閣了。
俺尋思著,上哪裏去弄塊大石頭,照著俺的胖腳的模樣整個模型,先塞進新鞋裏。一個月後俺再穿,不就皆大歡喜嗎?
事有湊巧,過了幾個星期,單位組織體檢。來體檢的診所還幫我們免費谘詢“足”的問題。
叫我們光腳站在一個機器上,測腳板的平衡和支撐力。
測下來,據說俺的結果很好。可是我的同事,大腳趾頭因為歪斜,腳板的支撐力很差。她告訴我:她穿了幾年的高跟鞋,結果大腳趾就向內側彎曲,導致腳趾骨向外側傾斜。而且這種腳趾骨傾斜是不可逆的。
俺坐下來瞅瞅自己的胖腳,雖然穿不了高跟水晶鞋,但起碼健康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