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大鼻子畏婚夫54

                 五十四 蓮花凋謝

 

能力一,就是會做飯、會煲湯。蘭婷馬上對著我會意地笑著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能力二,對婚姻別期望太高,少抱怨。女人的幸福,不應該靠男人給我們,每個女人都應該有讓自己和家人幸福的能力。

能力三,培養自己的興趣,照顧好自己在先,不冷落家庭在後。這一點,我從蘭婷的身上也看到了好的榜樣——她不但可以靜下來畫畫兒,而且是網球場上的健將。難怪她可以保持那麽好的身材和充沛過人的精力。蘭婷還有一句名言:女人要先愛自己,再去愛別人;如果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有誰會在乎你呢。

有能力讓自己幸福,讓自己的男人幸福,才是聰明的好女人!人生最大的幸福是自己給的,我們女人的生活從來都不缺乏色彩,我們應該學著製造快樂和幸福,用自己的內在 魅力去感染和吸引別人。

好的女人是一本讓人忍不住要讀下去的書,

而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花瓶!

也不是動不動就生氣的醋瓶!

更不是經常進出醫院的藥瓶!

 

這些精彩的語句,讓我們一個個像充了電一樣精神百倍。大家還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曆和感受,痛痛快快地用母語聊出來。有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聊天,就像有一千隻鴨子在叫,所以我們常常偏離主題,嘰嘰嘎嘎,很快誰也聽不到誰在說些什麽了。

這個時候,一個尖利的女高音說:“我一個女朋友那天居然問我說:我一直想不通——你老公到底看上你什麽啊?”大家先是一愣,之後就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這位女高音長相非常一般,而那爆炸一般的發型和完全不搭的裝扮,讓人從大家的笑聲裏,很明顯地聽出了對那位女友的認同感。

她也跟著大家一起大笑不止,還忙不迭地說她老公真的很帥。我想,就算老公不帥,也更喜歡一個有女人味兒的老婆。

“後來我也奇怪,就問我老公到底看上我什麽。他說:因為你是女人。”大家笑得更加厲害,好像很懷疑這個答案。

“是啊。”有人接過話茬兒說:“德國女人的女權思想比較厲害,所以越來越多的德國人娶亞洲女人。”

我說:“其實他們不知道中國大陸的女性,特別是北京的姑奶奶們,女權思想更厲害呢!”另外一個跟我年齡相仿也來自北京的姑奶奶頻頻點頭。眼看著話題被扯遠,蘭婷就趕快發另一篇打印好的文章,把我們從天南地北拉回來。

《智慧與慈悲》,開篇第一句就打動了我:世界上每一種良藥,隻能治愈一種疾病;而心靈的良藥——智慧與慈悲,卻能治愈一切的病苦。

因為要接兒子,我很遺憾地提前離開“心靈早餐”會,帶著滿心的收獲和蘭婷精心準備的分享文章離開。路上,我一直回味著蘭婷的話,覺得真是不虛此行,下次一定叫著蓮花也來,我覺得我們每個外嫁女都需要這樣的“心靈早餐”。

可是,就在我這天中午,我意外接到蓮花的老公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蓮花住院了!

蓮花前幾天說胃不舒服,要做胃鏡,因為打過麻藥,醫生不讓她獨自回家,她就打電話叫我接了她一趟。當時說檢查結果沒事兒,醫生又讓她做腸鏡檢查,做完之後,她本想讓我再接她一趟,那醫生卻說一定要跟她老公談談。原來醫生腸鏡檢查的結果是惡性腫瘤,已經相當嚴重,第二天必須到專科醫院去做切除手術!

我趕快安頓好兒子,到醫院去看她。可惜我來晚了一步,蓮花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護士說手術需要七個小時左右,讓我之後再來。我恍恍惚惚,覺得自己整個下午都像在夢遊,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回到家,給兒子做完飯,趕快又去醫院看蓮花。

醫院裏很安靜,護士把我帶到手術區的監護室,說鮮花最好不要帶進來,怕有對抵抗力極低的病人不利的細菌。我就把花放門外的一張椅子上,跟著護士走進一扇寬大的門。看到蓮花,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蓮花的那曾經姣好如花的麵容,被病魔折磨得變了型。經過近一整天的大腸癌切除手術,她無力地睡著,頭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同一病區的病人都得的跟她一樣的病,也都是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不久,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可那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啊!可惜了蓮花的好年紀,她其實比我還小兩個月,上個星期還被人誤認為與女兒是姐妹,而今躺在那裏,突然形容枯槁如同七十老婦。讓人一下子怎麽接受得了!

她女兒安靜地坐在病床前,我把帶來的靈芝粉交給她,說我就不打擾她媽媽了,讓她安靜地睡,我改天再來。

從醫院出來,我把汽車開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一個人坐在車裏放聲痛哭——為了曾經美麗嬌豔的蓮花,為了我們這些命運坎坷的女人,為了所有不管什麽原因遠嫁他鄉的姐妹!

之後好幾天,我都心情沉重,蓮花那張被病魔折磨得扭曲變形的臉,和我印象中蓮花靚麗動人的麵容,常常交替重疊浮現在我的眼前,令我心碎!羅德知道蓮花得癌症的消息,也很難過,他跟蓮花雖然不熟悉,甚至不記得她的長相——他說他覺的亞洲人的臉都差不多,真夠走眼的——但是,他常聽我提起這個名字,聽說蓮花跟我一樣大,也很震驚。一個勁兒地說:“我們要好好珍惜生命珍惜健康啊!”

他說他最近也胖了很多——認識我以後,體重暴漲十幾公斤,他常常看著自己的大肚子很詫異,覺得那根本就不是於他身體的一部分,可是又無力把那累贅卸掉,感覺很難過。

以前他一直很認真地說,是我把他喂肥的,說那是女人的一個伎倆——喂肥了老公,他就跑不了了。可是,後來他也說,其實是這一年來的工作壓力太大,超負荷的工作讓他常常覺得胸口發悶,但是碼頭那邊兒的工作,不但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是越來越多。

過幾天再去看蓮花的時候,她已經轉到康複病房,臉上的浮腫消掉了很多,但是頭發卻一夜之間變成了花白!

她還是很虛弱,但是情緒似乎還不錯。她說她知道她得的病很嚴重。我趕快安慰她,說:“不過就是大腸腫瘤,切除了就沒事兒了,我一個同學的爸爸,手術之後都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沒複發。”

她卻很平靜地對我說:“別安慰我了,醫生都告訴我了,我不僅是腸癌,而且兩個肝都裏麵長滿了腫瘤,肝髒已經不工作了。”我一時啞然,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我雖然對醫學懂得不多,但是我知道:肝癌基本上就等於是死刑!

蓮花不讓告訴她的家人——她七旬的老父已經是臥床多年的癌症患者,而一直在病榻上精心護理老伴兒的母親,是高血壓低血糖!蓮花從老公家搬出來,如今相依為命的,隻有一個年近十八未經世事的女兒。雖說分居後,老公常常過來幫忙和蹭飯,可是,我知道很多人得知伴侶得了絕症以後,都躲之唯恐不及,何況蓮花是自己主動搬出來的啊!我很擔心她們母女今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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